《农家桑田赋》第55章


“没人让你闲着!”户娘觉得较劲的沈织有点好笑,“你回去帮着做饭不就行了?”
沈织摇头,把湿淋淋的床单从河里拉出来放在大石头上,拿着木杵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捣床单。手浸过冷水,哪怕擦干了也半天热不起来,风一吹,又冷进骨头里。
就是这样沈织也不愿意回去进厨房干活,她原本就不喜欢火烧大铁锅的厨房,处理肉的时候油腻腻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何况做十几个人的饭菜,沈织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拎着大勺翻锅都翻不过来。
还是老老实实洗东西吧。
捣了两床床单,沈织就觉得腰酸,一看户娘都快洗完了,大大小小的布料垒在盆里。沈织加紧干活,户娘已经开始漂床单,沈织刚弄完手头的,户娘就叫她,“过来帮我拧拧!”
沈织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两个人拧床单了,以前她一个人洗的时候,只能草草的沥干水,抱着特别重的盆回家晒干。
揪住床单的一头,沈织和户娘先拧了一会,把大部分水都挤出去,然后往岸边稍微平坦的地方走,岸边鹅卵石多,不小心容易绊到。
到了地方沈织直接从手里拿的床单底下钻了过去还转了个圈,可以听见床单中间稀里哗啦的水声,户娘大笑,“你这是干什么呢?!再来一个!”
沈织玩的正起兴,听见她说自然不会拒绝,户娘慢慢的拧着水,沈织一口气转了好几个圈,全身都热乎了起来。
“你是谁啊?怎么我看见的全是圈圈?”沈织大笑着说。
户娘也学她转了一圈,笑道:“我觉得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就是露出牙齿那种。”
沈织还没缓过气来,“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将究笑不露齿,要拿团扇遮住呢!”
“那是大户人家,村里谁管这个?我看你就是进过大户人家的门,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规矩。我看你以前总是畏畏缩缩的,连笑都不敢笑开了。”户娘再拧了几圈,就把床单收好放进盆里。
沈织回到岸边继续漂被褥,“我就是这么个性子。”
户娘叹气,“那你也得改改!大户人家要脸面,村里可不管那么多!你看看隔壁的张嫂子,就是性子弱,才总被人欺负。以后云子总要出去的,你总没个靠山!”
“我还有你们呢。”沈织笑着说,把户娘说的张着嘴也没说出话来。
干完活回来,把洗好的床单晾好,后院扯的绳子不够用,又在前院拉了两根绳。看着前院后院飘着各色的布料,沈织开心的笑了。
荣娘做好了饭送了过去,沈织和户娘穗娘贺娘简单吃过,户娘就去洗碗。沈织原本带着穗娘和贺娘好好的在后院绣花,突然说道:“房子都快盖好了,咱们去瞧瞧吧?”
穗娘欢快的说:“好啊好啊!”贺娘抿嘴一笑,手上的针线却没有停,“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别人家的开心事,掺和着也没意思,还可能惹得人家不愉快。沈织大概知道贺娘的想法,也不勉强她,问过户娘,就带着穗娘过去了。
房子已经在盖瓦,姑姑这回下了血本,准备在沈家村安定下来了。沈织庆幸还好没有冒然的跟姑姑提搬到镇子上去的事情。
匠人们都在认真干活,没想到沈大周也在,正帮着递瓦,大家看沈织和穗娘来了,发出一声哄笑,叫嚷着要休息。
“大家都歇会,来喝口水!”刘沈氏出来主持大局,拿着大瓦罐一个一个碗倒过去。沈大周没有喝水,直接过来问沈织:“你怎么来了?”
“听说房子快盖好了,我过来看看。”沈织笑着说,穗娘叽叽喳喳的叫着,拉着沈织赶紧进屋去看。
沈大周让她们赶紧进去,自己坐在一边给刚才铺瓦的人闲谈。这个铺瓦的人和沈大周是好朋友,见沈大周连水都没有喝就过去找沈织说话,笑着问:“你媳妇?”
“没过门的媳妇。”沈大周笑。
“真漂亮!”
“那当然!”沈大周得意道,“她们家姑娘多,盖房子的是她姑姑,生了三个女儿,跟来的是最小的那个。”
这人是山上猎户的儿子,沈大周以前跟着他爹学打猎,和他如亲兄弟一般。
“我说你怎么让我来帮忙呢。”陆大亮笑,“不过我见过她们家另一个户娘,瞧着就是能干活的,和你家那个娇滴滴的不一样。”
☆、第57章 抓紧了;下山了
沈织和穗娘进屋参观,进门就是堂屋,旁边连着厨房,后面带着三间屋子,再过去就是后院。
房子在村里不算大,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刘沈氏很用心。按道理说三个女儿嫁出去之后也就只有姑姑一个人住,盖两间娘儿俩挤挤就行了,村里不少人家都是这样。
沈织心想姑姑是铁了心要留户娘招赘了,房子大概是等荣娘穗娘嫁出去后给未来女婿和外孙留的。
转了一圈出来,沈大周正坐在地上和一个男子说话。那男人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微黑,身材健实,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很阳光。
“她可比你大呢。”沈大周说,“刘婶子没有儿子,我听说准备留着户娘招赘呢。”
陆大亮说:“比我大又怎么了,我就喜欢能干贤惠的。”
沈大周看他是认真的,不由皱了眉,提醒他:“你爹就你一个儿子,你要入赘他能同意?”
“你是不是看不起入赘的啊?”平心而论没哪个男人想入赘,但是陆大亮想着刘沈氏家里有三个女儿,哪个入赘不是入赘,不一定得是户娘。陆大亮对沈大周说:“你爹还是入赘的呢!”
沈大周笑了,“我爹是我爹,那时候我爹家五个兄弟,我奶奶肚子里还有一个。我爹排老三,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只能拿一个儿子换钱养一大家子了。”
陆大亮不说话了,抬头一看,沈织走了过来。陆大亮识趣的很,拍了沈大周肩膀一下,起身招呼休息的匠人们干活,还把穗娘哄去笑嘻嘻的看他们铺瓦。
沈织站在沈大周身前,问他:“去走走?”
沈大周起身爬拍拍身上的灰土,笑着说:“好啊。”
两人散步般走到院子后面,这里离山脚有一段距离,但又不是很远。风吹在沈织脸上,发丝凌乱,沈织迷了眼睛,使劲眨巴眼,等眼泪流出来就好了。
走着走着就上了山,沈织问沈大周,“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大周蹲在土堆上,叼着一根草嚼着,淡淡的说:“我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小时候他还经常在家,后来我外公没了,他就一直在外面赌钱,喝酒,拿着我外公留给我娘的钱。”
“外面的人说他吃软饭,不要脸,他依旧那样。回来就揪着我的耳朵说‘记住你是老周家的儿子!"我几个叔叔伯伯用来打秋风,他就装阔,带着一大群人去镇上花天酒地,把我娘气的半死。可笑的是我祖父祖母过来看我,也说‘你要记住你是老周家的儿子,你几个叔叔伯伯不争气,就指望着你这个侄儿了"。”
沈大周笑了笑,“我爹就没什么好说的,喝醉了摔死了,生前被人看不起,死法也让人看不起。我以前觉得我是老周家的儿子,为什么跟我娘姓,后来才知道我爹是入赘的。”
“我小时候挺恨他的。”沈大周呼出一口气,“但后来觉得没意思。”
“他把自己过得一团糟,我不能这样。”
沈大周一抬头,发现沈织正拿着帕子擦眼泪,他急了,问:“你为什么哭?你也不必可怜我,我过得挺好的,就算不好,你愿意嫁给我,也是千好万好了!”
“我没有哭,就是沙子迷了眼睛。”见沈大周狐疑的看着自己,沈织很不好意思,“我要哭也是明目张胆的哭,骗你做什么?!”
沈大周笑,活动活动了有些麻的腿脚,指了指对面的山,“那就是村里的鱼塘。”
沈织看过去,碧汪汪的水塘嵌在黄土地上,如一块宝石。沈织来过鱼塘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它,感慨道:“这样的水养出的鱼,不知道是不是比河里鱼更好吃。”
这句话惹得沈大周大笑,他摸了摸沈织的头,“难道中午没吃饭?这么快就饿了?不过河里的鱼也要看时候,村里过一阵就要起鱼塘了,你家应该能分不少。”
沈织羞赧,又关心鱼塘的事,最终还是后者占了上风,“起鱼塘的时候鱼塘里的鱼村里人都有份吗?”
“差不多吧。”沈大周说,“先均分,然后给管鱼塘的陈老汉多两成,再送些给族长里正族学的夫子什么的。”
风起的有些大了,沈大周的手环上沈织的肩,“回去吧,风大了。”
沈织瞪他一眼,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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