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魔]论言赐巫女的自我修养》第36章

此时正值日落之时，真诞仪式已经全部结束，神谕室也恢复成了原本那空旷的样子。三个禁忌之箱【地之果】、【冻土之劫火】和【风之终】重新被放回了水瀑布前的石台上。
如往常一样；真王和村田健各自把一个箱子当做靠椅；完全没有那是封印了宗主的危险物品的认知。
“只不过是一连串的巧合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真王似乎对这个话题很不耐烦；他靠在【冻土之劫火】上，凝视着水瀑布旁的烛火；有些心不在焉。
“说的也是。”乌露莉珂点头同意；整件事情的确是由一连串的巧合引起的。
“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这是命运的安排。”村田健摇头，“那个孩子能够使用魔动装置，说明他拥有魔力，也就是说，那个传说并不只是传说而已。”
村田健说的魔动装置是“万物朋友君”，阿妮西娜为了真诞节而特别研发了魔动头盔，它能够通过魔力增幅而达到与动物们交流的目的。
乌露莉珂：“说到魔动装置，有利陛下他们可真是太粗心了，怎么能够让小婴儿拿到那么危险的东西呢。”她之前所感应到的龙，就是被戴上“万物朋友君”的艾鲁召唤而来的。
“那个不重要，”村田健摆摆手，“重点是，那个传说是真的，人类和魔族的孩子有可能拥有特殊的能力，那个孩子的出现，也许正象征着人类与魔族的新关系的可能性。所以我才说是命运的安排。”
真王挑眉：“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相信命运那种东西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我们无法理解和预知的，”村田健微笑着推了推眼镜，“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认。”
真王将目光从烛火上收回，看向村田健：“即使这样，我们拥有怎样的结局，也只在于我们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与其他的无关。”
村田健看向乌露莉珂：“乌露莉珂怎么看？”
乌露莉珂：“如果，那个孩子的出现真的昭示着新的可能，我倒是希望命运真的存在。”
村田健：“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有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乌露莉珂垂下了眼睛，“如果命运真的存在的话，或许就能看得到希望。”
村田健点头表示了解：“是这样啊。”
真王从箱子上站起，“之后的几天我需要闭关思考一些事情，你们暂时不用来神谕室了。”他转身走向了瀑布后的密室。
乌露莉珂：“真王陛下……”
“难得这个家伙会安静地一个人呆着，我们正好趁机休息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会很繁重，没有一个好身体可是不行的。”村田健从箱子上面跳下，轻轻拍平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对乌露莉珂笑了笑，“我送你回房间。”
乌露莉珂：“猊下不和真王陛下一起吗？”
村田健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我是帮不上忙的。”也到时候作一个决断了。
真王开始闭关后的第十一天。
乌露莉珂在完成一天的工作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便看到了坐在窗台上闭目晒月光的真王陛下一枚。银色的月光从窗户斜斜射入房间，真王的身影就被笼罩在那温柔的光辉之中。
听到开门的声音，真王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过来：“一起看流星吧，乌露莉珂。村田说，今晚会有很美的流星雨。”他的眼神平和又温柔，就像月光下的湖泊。
乌露莉珂：“……好。”虽然心中仍有许多疑惑，但是面对这样的真王，乌露莉珂选择安静地陪伴。
听到乌露莉珂的回答，真王的脸上浮起了一个浅浅地微笑：“谢谢你，乌露莉珂。”他利落地跳下窗台，走到了乌露莉珂的身旁，牵起了她的手，“真的非常感谢。”感谢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以及一直以来，她谨慎而体贴的温柔的心意。
“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真王陛下？”乌露莉珂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真王如此郑重地道谢。
真王并没有回答乌露莉珂的疑问，“流星雨快要开始了。”他这样说。然后牵着乌露莉珂的手走向天台。
在他们到达天台后不久，流星雨就开始了。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但是流星却依旧耀眼，乌露莉珂和真王并肩站在真王庙的最高处，欣赏着这一场灿烂的流星雨。
“好美。”乌露莉珂轻声赞叹。
“不许愿吗？”真王问道。
“啊！忘记了……”乌露莉珂迅速低头，双手交握，开始许愿。
真王将目光从远处的流星雨上收回，看着身旁虔诚许愿的银发萝莉，神情温柔。当乌露莉珂结束许愿后，抬头看见的，就是真王对着她温和微笑的样子。
“真王陛下不许愿吗？”
“暂时还没有没有什么需要流星帮忙的愿望。”真王回答，他的目标必须由他自己来完成，流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很想知道乌露莉珂的愿望是什么呢。”
“希望世界能够变得更温柔。”乌露莉珂望着划过天际的流星，说道。“至少，要让那些很好很好的人获得幸福。”真王陛下，就是她心中那种很好很好的人。
“一定会实现的，”真王弯腰抱住了乌露莉珂，声音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毕竟是这样可爱的愿望呢。”
“您知道我的在说什么的。”乌露莉珂回抱住真王，双手紧紧抓着真王的衣角，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请不要再用这样的话敷衍我了。”
“乌露莉珂当然不是小孩子。”真王调整了一下姿势，单膝着地，安慰地拍拍乌露莉珂的头，“在我的心目中，乌露莉珂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性哦。”
“都说了不要再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了……”乌露莉珂的身体微微的在颤抖，声音略带哭腔，“您答应过我不会成为英雄的！可是，这个约定，您从来都不准备遵守。”
“牺牲掉自己与宗主同归于尽，让世界获得永久的安宁”，在发现真王有这样的意图后，乌露莉珂一直都很担心，所以才会有那个关于“不会成为英雄”的约定。
“一定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的”，一直以来，乌露莉珂都这样安慰自己。直到今天，她在真王的眼神里读到了赴死的决心和斩断一切牵挂的决然。
这样的认知让她陷入恐惧和痛苦之中。
“守护自己的国家，是身为王者的责任，与是否要成为英雄无关。”真王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乌露莉珂你这个样子，让我很为难啊——这样下去，我会动摇的。”
“即使动摇，您的决定也不会改变的，不是吗？”乌露莉珂颓然地放开了手，“从您结束闭关思考，走出神谕室后，一切就再无更改的可能了……”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乌露莉珂把脸埋在真王的胸前，“不但什么都不能为您做，还说了一堆不知所谓的话来为难您……”
她原本以为她可以做到的，如真王陛下期待的那样，假装毫无所觉。
她的确应该那样做的。
可是，她做不到。即使，明知他不会应允她的请求，却还是想要试一试。因为，不想失去那个一直以来，都温柔地指引着她和真魔国的声音。
“我很开心呢。”真王用下巴摩挲着乌露莉珂的发顶，“会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在乌露莉珂的心中，我是非常重要的人，比这个世界都重要。”
“再没有比这件事更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了。”真王说道。
“所以，乌露莉珂要一直开心地笑着啊。因为只有被这样的乌露莉珂挂念着，我才能感受到幸福呢。”
压抑许久了的眼泪终于冲闸而出：“才不！我最讨厌的就是真王陛下了！”
“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啊……”真王苦笑，“的确，这样的我，连我自己也很讨厌呢。”明明早就该放手的。
乌露莉珂：“不可以……”
真王：“？”
“不可以讨厌你自己。”
真王：“……果然女孩子都是没有办法用理性来解释的生物呢。”
乌露莉珂：“讨厌你！”
真王：“……”他觉得他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良久，乌露莉珂停止了哭泣，“总之，”因为刚刚哭过，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要很喜欢很喜欢你自己才可以。”
“还有，我不讨厌你的。”
“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就是真王陛下了。”
“以后也会是的。”
“恩。”真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