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游]JustaGame》第164章


一个清凉的声音插入他的脑中,打断了回忆。没有玛利亚,没有那些走马灯般不断变化的男人,月光中只余下空无一物的床,与挡在他前方的东方少女。
玛利亚早就死了。而与她狼狈为奸的那些男人,在得知她的死讯后再没有出现过。
“那个让你感受到痛苦的人,她的枯骨溶解在泥土中,被时间侵蚀得一丝不剩。”
连湘走到窗户旁,她伸手拨开被风吹得起落不定的窗帘,让自然的天光更多地涌入房间。
“米涅卢提瓦太太之所以能把你们的灵魂一直困在这里,正是因为她对玛利亚的执念。”她叹息一声,低声道,“现在米涅卢提瓦太太和她的诅咒一起消失了。凡瑟姆,只要你能够亲手放开这个缠绕不去的噩梦,解除自己施加灵魂上的束缚,就能够永远离开这里。”
夜色中,少女的眼眸黑得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即便心头万般歉疚想要传达,但是连湘又难免担忧说得太多会表现出置身事外的虚伪。唯一不能否认的是,如此惨剧的发生与她脱不开关系,但她没有办法亲自弥补这个错误。
“原来,是这样。”凡瑟姆此时的笑容似是解脱。
步履沉重地踏入曾是他与玛利亚的卧房,他好像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房间的真实模样。
必须得坦白,在她的面前,坦白自己过去犯下的无法饶恕的罪恶。
“我承认,选择与玛利亚结婚是我此生所犯的最愚蠢的错误。”凡瑟姆想要装作洒脱地说出这些话,但面上冷硬的表情还是透露了他此时内心真实的情绪,“即便是死,都不能让我原谅她所有的背叛行为。”
“但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字清晰,“这无法改变,我亲手杀害了玛利亚的事实。”
他终于说出来了。将自己的隐藏起的,最沉重的真实直接剖白到她的眼前。语毕,男人闭上眼,强装镇定,实则忐忑不安地迎接他会得到的最终的审判。
然而,他所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结果,她还是赢了啊……”少女的笑容有些尴尬。片刻后她颓丧地垮下肩膀,只觉得无可奈何,“我故意把玛利亚的病例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在看见它后,能丢下内心那个看不见的包袱。”
“我没想过,你居然没有看到它。”
连湘手指展开,凭空将一张微微发黄的纸张抓在了掌心,“只要看了这份病例你就会明白的。这……不全是你的错。这是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的最沉痛的代价。”
她将这张脆弱不堪的纸递到男人面前。好在墨迹褪色程度不重,不影响阅读。
凡瑟姆不解地从她手中接过——尽管是虚化的灵魂,却抓住了这张实体的纸页。
第一眼扫去,他只在病例上看到了两个词。癌症,与不孕。
这两个关键词就像是从他的□□中射出的那两颗子弹,“轰”的一声将玛利亚那张美艳的面孔击成无数的碎片。“这是……”他快速地看向病例上记录时间的部分。发现这份结论立于成为他的噩梦的那个晚上的前一周时间。
玛利亚告诉他她怀孕了,而那个不知是谁的孩子则会继承他名下的一切……在自尊心受辱后的极度愤怒中他拔出了□□,对准玛利亚的心口,不断地扣下扳机……
手中的这张薄薄的纸,却为他呈现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真相。
“玛利亚欺骗了你。她利用你的骄傲与怒火,成就了她的生命中最完美的落幕演出。”
男人双手颤抖地抓着手中的病例,将上面的诊断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亲手杀害了玛利亚,这个现实无法改变,可这份病例的出现,缓解了这些年逐渐堆积在他心头的精神压力。
这个女人,她都走到了生命的陌路,还不忘利用自己。
“我想,现在的我,已经能够解开你所说的‘灵魂的束缚’了。”
凡瑟姆将手中的病例重新折叠整齐,然后将其放入了上衣的口袋中。在一段并不短暂的沉默后,他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从容。这让连湘不免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形。
“感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一切。”
凡瑟姆走到连湘面前,立定后用右手执起她的右手,俯首轻吻她的指背。行完礼后,他抬头望着她,手依旧固执地握着她的手指,淡蓝色的眼眸在月色照耀下映出一层温柔的波光。
撞见他目光中的情愫,连湘立刻狠心地结束了这暧昧的对视。“……对不起。”她说。
过去她从未错过藏在他喜怒无常的情绪后的深意,可随即又担心这是自己过度解读后的自作多情而选择视而不见。不过,就算那不是错觉又怎样,或许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因此,这句另有意义的致歉,只需他们两人明白就好。
“没关系。”凡瑟姆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体谅地回答。从头至尾,他一直保持着一名英国绅士应有的风度,“我想,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连湘点点头,往后退开两步。
“祝你幸福。”
金发男人半透明的身形在她的注视下化为一个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圆点,它的颜色就像他浅色的眼眸一般剔透耀眼。在白纱窗帘的纷飞起落中,圆点悠游地从打开的窗户中飞离,飘向高处,消失在远方蓝黑色的夜幕中。
“也祝你幸福。”连湘无声地在心中说道。
她身后,玛利亚的梳妆台上那一堆精致的小物中,有一座怀抱着一条大鱼的木猫像。猫咪得意地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咧开,就像是在对着连湘的背影微笑一般。
连湘离开了洋馆后意外发现憂利和幽子兄妹居然在门外等她。不过这时两人统一仰着脑袋,注视着她身后沉寂在夜色中的宅邸。
连湘学着他们的动作,扭头望向身后。她看见有无数的亮蓝色的光点环绕着宅邸漂浮在半空。它们就像是格外明亮的星子,将宅邸湮没在历史中的那些黑暗与血腥的往事,在光芒中一点一点地净化,直至彻底消失。
菲利奥、米多卢、桃乐丝……连湘静静地目送这些被解放的灵魂,直到他们彻底离去。
回去的路上,憂利背起累得睡着了的幽子,和连湘说起了他听到的关于这座宅邸的传闻。
“……是我们暂住的那家旅店的老板娘告诉我关于这个庄园的事的。这位老板娘都八十多岁了,身体还特别好,话特别多。她说这座宅子在被烧毁之前,住的是当地最英俊最富有一位贵族。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说她的母亲曾经还是那位贵族的一位妻子呢!”
憂利的说辞引起了连湘的兴趣,“老板娘的母亲?”
“是啊,贵族老爷和农家姑娘,就像是骗小孩子的童话一样……但是,据说那位老太太在当时也是一位传奇人物了,好像是她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和那位贵族老爷离婚后,不久后就遭到了原来服侍那位老爷的女仆的报复……”
憂利绘声绘色地描绘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瞥了眼被对方怀抱在胸前的猫型的木雕。
就这么擅自把别人家的东西拿出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当然,这些抱怨他只敢在心里嘀咕。
“当时的情况特别凶险!听说被别人发现的时候,她被菜刀砍得浑身是伤,还以为马上就要没命了呢,”憂利说得激动,好像亲眼目睹了他人口中的这段传奇,“但是幸运的是,那女仆虽然手段凶残,但下手都没有砍到要害部位,再加上发现及时,最后她的性命还是被医生给保住了!”
“当然了,常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来呢,当时还是个年轻姑娘的老太太在恢复健康后就嫁了一位普通的农夫,生了一儿一女。她身体康健,家庭幸福,剩下的大半生过得平平安安。十五年前,她在睡梦中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憂利得意地说完,转头去看连湘的反应。“等等……你怎么哭了?!”
凭代之花4
桐冢综合病院。
连湘循着自己的记忆,按下了电梯指示盘上逸岛小姐负责的楼层。她都没来得及忐忑一番,电梯的门就到达她的目的地。连湘走出电梯,第一眼正瞧见一名矮个子的少女。她趴在护士值班站的柜台外,无所事事地翻着来客登记簿。
连湘的双腿定在原地。脑中组织好对的解释词瞬间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听到电梯方向传来的声音,泷本有纱抬起头,直接对上连湘瞪大的眼睛。
“你好,”她立刻站直身子,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对连湘微微点了点头,“值班的护士长现在有事不在。请问您是来探望?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