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快陪我困觉》第62章


办案速度随着心情与日俱降,圣上威怒之下,将原本在刑部秋审处混日子的谢廷铨连连提拔几级,直接坐上了大理寺卿的高位。这位不起眼的探花郎一步登天,瞬间成了同期进士中的一匹黢黑油亮的骏马。
一念之间,朝野哗然,各种不善的言论齐齐袭向谢廷铨。唯有前一刻还在风口浪尖上吃不好睡不饱的礼部尚书典范长舒一口气,对着大理寺方向拜了三礼以示感谢之情。
这事儿传到唐琮耳中时,正是他与吴尽夏冷战的第二天。
吴尽夏是打定主意装鹌鹑,对唐琮睇来的不满与埋怨的眼神漠不关心,连着身影都跟着隐匿起来。唐琮没想到自己的突然之举会让二人之间的关系直转而下,一夜之后竟比窗外的冰凌还多了几分尖酸伶俐。
可唐琮没有后悔,因为这毕竟是二人必须要面对的难题,无论躲也好藏也罢,终有一天她会站在他面前,将最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他。一时的寒冷无言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因为耿耿于怀而过得疑神疑鬼。
这场连绵的初雪纷纷洒洒了数日,待天气彻底放晴之后,唐琮也准备返程。一朝天子一朝臣,小王爷虽然没有军机政要,但肩上仍旧背负着隐秘而又沉重的责任。尤其眼前朝中四分五裂的形势越发的不可控制,更由不得他闲散适从置身事外。圣上如今不顾重重阻碍大张旗鼓地造势,他自然要紧跟步伐护其麾下周全,即便非常舍不得离开径州。
“本王这就走了,等忙过这阵再回来看你。”唐琮第三次追着正在忙碌中的身影说话,却仍旧得到一脸冷漠。他自感无趣,悻悻地站在一旁吩咐令一继续留下。
吴尽夏琢磨着日后不会再与他们二人有任何关系,便插话道:“王爷带着令侍从一齐走吧,等我将这铺子带上正轨,再托人告知于您。您不必特意跑一趟,如若不放心,到时再让李三小姐亲自与您详说。”
既然打定主意从此两相不欠,说出的话便带着公事公办的味道。
唐琮觉察到她言语中的泾渭分明,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她蒙了薄汗的额头。“本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想让本王乖乖听你的话,那你得先实话实说,之后再与本王提要求。铺子的事儿早与你说好了条件,若本王发现你不管不顾,定会回来带你去官府理辩的。”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小王爷这是打定主意不让她顺利脱身。吴尽夏将拍屁股走人的想法收了收,含着笑作服从状:“王爷说的是,草民必将事必躬亲肝脑涂地,绝对不会跟银两过意不去。”
唐琮手心沾了温润的汗,被她一躲,有一丝凉意攀上掌纹。他心里怨道:你自然与银两过意得去,唯独跟本王过意不去罢了!
最终,唐琮也未从吴尽夏口中听到平安的话,就连他驭马回了四五次头也未见到她出来相送的身影。这个丫头,能做到如此心狠意绝实在罕见,残酷绝情的样子竟然与他有七八分相像。他第一次觉得,大相径庭的二人有了相似点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栗色宝马正在光滑的冰面上狂奔,被背上的主子一声狂笑吓得一趔趄,于是更加拼命地往长安方向狂奔。皑皑白雪被溅起,独留深深浅浅的四方脚印,被风吹来的浮雪重新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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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明卿阁红火的势头只增不减。没了唐琮的管制与要求,吴尽夏整日起早贪黑地赶往铺子,赶上忙不过来的时候,干脆在内堂搭个床铺直接倒头便睡。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铺子终于不再如刚开张那几日手忙脚乱,有了偶尔喘息的时间。
李三小姐拿着厚厚一本册子走进内堂,正瞧见吴尽夏退掉鞋袜揉着酸痛玉足。一双柔嫩的小脚与生了厚厚茧子的双手做了对比,有些违和感。
“你这才是小姐身子丫鬟命,看看你这只手,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李三小姐将手中的册子扔给吴尽夏,转身坐在火盆前取暖。“马上就到三九天,真是冷的要命。”
“我顶多算个丫鬟身子农妇命。”吴尽夏将鞋袜重新穿好,起身净了手重新坐了下来。“径州城哪里都冰冷,唯独外堂热火朝天,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了。那些爱美的夫人小姐们炽烈的热情,才是我们不断前进的动力呀!”李三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切,看起来有些滑稽。
吴尽夏轻轻笑了笑,翻开书中的册子细细看着。“以前总觉得赚钱才是前进的动力,被你这么一说,让我好生愧疚。三小姐果真是做大事的人,我自愧不如。”
“你呀,就别吹皮了,你手中的册子才真真让我自愧不如呢。以前总觉得会员制不过是画蛇添足,没想到却给我省了许多事。”李三小姐爽朗一笑,对她那番商业互捧连连摆手,脸上写着真切的敬佩与夸赞。
这会员册子,从开张初始只登记人名,逐渐变成了集会员信息、购买记录、收存条额以及预定妆品为一体的综合记录表。这本册子放在前世,自然比不过简单易操作的表格,但在现世却是智慧之光,让人大为惊叹的经商法宝。
吴尽夏认真浏览其中细项,除了发现几家挥金如土的富豪,其它并未看出端倪。她心中仍旧惦念着妆品被掉包一事,于是抬首问道:“近日铺子中有没有形迹可疑之人?”
李三小姐摇了摇头,瞬尔不知想起什么,瞪着眼睛回道:“我看没有人比他更可疑的了。”
“他”指向谁,吴尽夏心知肚明。不知李三小姐与令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在她看来,这二人别别扭扭的样子十分有戏。这二人虽然同在铺子中帮忙,却没有同框的时候。偶尔出门办事,也是一个在前一个落后。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彼此不说话却容忍互相存在。
“你们吵架啦?”吴尽夏将书册收好,放在一旁,也加入了暖手的队伍。“说实话,令一这人冰冰冷冷的实在难以相处,可近几日却不似以往那般冷漠,我觉察他看你的眼神倒有几分关心的意思。”
“他关心我?”李三小姐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我看你是忙迷糊了,眼神也太不济了吧。”
吴尽夏没憋住笑,噗嗤乐了出来。见李三小姐眼神不善,忙抿了抿嘴唇。“你当初怎么说来着,过犹不及事缓则圆,这话我得与令一说说。”
趁着李三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吴尽夏嗖地一下逃出了内堂,只留下李三小姐羞怒的呼喊声。这二人之间摩擦出来的小火花那么强烈,她倒不介意去做这个红娘,于情于理也是好事一桩。
令一听见喊声蹙了蹙眉头,紧紧盯着吴尽夏不怀好意的脸欲言又止,半晌才翕动着嘴唇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吴尽夏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回道:“无事无事。听闻李三小姐被许了门亲事,我替她高兴罢了!回头知会你家主子爷一声,为她送些喜礼过去吧!”
令一听言,眉峰忽地一抖,嘴角紧绷扯得面目表情都有些狰狞。“亲事?允了谁家?”
见令一忽然变脸,吴尽夏深感这番试探是越了界,忙试图挽回:“我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哈。哎!你干嘛去!”
解释即掩饰,掩饰即事实。
令一铁着头欲冲进内堂“毁尸灭迹”,吴尽夏一边喊着,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费力地拉着。伙计们不知发生了何事,还以为是两位掌柜闹了口舌,忙不迭地上前拉人。
一时间满堂混乱,只有角落中一位无名小伙儿尴尬地站在原地,捂着衣袖中滚烫的瓷盒子哆哆嗦嗦。
无名小伙儿抚着胸口暗道:主子爷没告诉我是这种阵仗啊!真的要吓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作者君身体有些不舒服,换为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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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就绑架
泥炉之上; 釜水躁动。空气中有一种暖甜的味道漂浮着; 甚是沁人心脾。
甘松、茴香、木香各自取一两与半两丁香倒入舂桶中; 微微用力舂成较小颗粒,再与已成粉末的麝香龙脑混合; 便成了上好的熏衣香。吴尽夏放下手中的石碾; 拍了拍染了浮沫的双手; 这才起身往鼓沸的釜中扔了一把梅花,直起身来望向堂内一坐一靠无声的二人。
坐着的是一脸娇羞臊红的李三小姐; 靠着的是低头闷不做声的令一小哥。方才一通闹剧; 使得这二人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般; 互相据理力争; 可没想到说着说着便一不小心将心里话和盘而出,原来心意早已相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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