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隋唐》第34章


那人张口一吸,便把那丸药吞了下去。
那女子见他吃了药,眉头舒展了些,道:“师兄,先回去换件衣服吧,你身上袍子都要结冰了。”
那人仍旧捂着头,佝偻着腰,好半晌,气喘吁吁道:“我却是又犯病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在这潭边呆一会。”
那女子道:“师兄,我陪你吧。”
王伯当看了那人一眼,道:“师兄,师妹,那我先回去了。”
那人就势在水边坐下,垂着头,那女子在他身边站了会,忽叹了口气,低声道:“师兄,是爷爷又逼你了吗?”
那人沉默一会,摇了摇头。
那女子也不再言语,两人一站一坐,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石后,宇文宁见那两人还没有走的意思,不免有些心焦,拿眼睛去看单雄信,却见单雄信也正在低头盯着她。两人目光相撞,倒是单雄信先移开了眼。
宇文宁目光落在他那一双凤目上,便再也挪不开,她不禁有些痴了,有多久没有做那个梦了?有多久没有那样的心动了?梦中的那双眼睛,到底在那里呢?罗成有那样一双眼睛,他也有……为何,偏偏都让我遇上……
宇文宁怔怔的伸出手,指尖落在他的剑眉上,顺着他的眉峰轻轻的抚上去。
她锋芒尽隐,神情是少有的柔和,还有那么丝哀愁,幽暗中,她面庞晶莹圆润,似悲似喜,她指尖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热,单雄信冰冷的眉经她抚过,那股热顺着他眉头迅速传遍全身,他只觉得心中暖暖的,极受用,她仍旧没有抽回手的打算,指尖在他眉梢徘徊,神情早已是痴了。单雄信浑身渐渐烧灼起来。
宇文宁蓦然回过神,触上他灼灼的双目,心中也是一烫,慌乱中,不由退后了半步。
水边坐着那人却已听到了石后的响动,“谁?”
单雄信与宇文宁相视一眼,宇文宁胸口起伏,呼吸渐渐加重,单雄信注视了她一眼,挑眉笑了笑,忽然起身跃过了那块巨石,朗声道:“是我。”
那人方才还佝偻的身形瞬间峭拔,目中精光激射,也不见抬步,已滑到单雄信面前,伸手就向他喉间抓去,单雄信恰恰侧颈避开,那人再一抓又来,这次却是抓向他双目,招招狠辣。
那女子适逢突变,站在潭边,早已是看得呆了,半晌,才回过神,只见那两个身影,一深一浅,仿佛两缕相互纠缠的水墨,以天地为卷轴,淋漓泼洒,笔意中透出的杀伐却令天地都为之一肃。
那人与单雄信缠斗一番,知他是个劲敌,忽然身形一拔,便落在了瀑布一侧,顺手抓断石壁上两根冰柱,向单雄信掷来,他们太白一脉,擅长的本就是暗器,单雄信的功夫大开大阖,劲力十足。那人便要以己之灵巧攻彼之沉稳。
那人一击不中,又抓断一根冰凌,掌中用力,那冰凌便化为万千碎屑,犹如天女散花,把单雄信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单雄信双臂挥动,真气鼓荡,将那千万点冰迫得不能近他身。
千钧一发之极,崖顶那人却忽然疾呼一声,“师妹,快闪开。”
此时此刻,冰屑若是被单雄信逼回,那么那个在潭边的女子便会被打个正着,如此劲力之下,万千碎屑穿体而过,即便不死也会成残疾,可是,那女子要闪,那里还来得及了。
那人痛呼一声,“师妹,是我失了算计,害苦了你。”
孰料,单雄信却忽然收掌,他身形急遽后退,那冰屑如影随形,紧紧跟着他那如断线的纸鸢般的身子。
那人显然料不到单雄信这个关头会舍己救人,一时愣住。那女子怔了怔,拔足追了过去。
单雄信重重的摔在地上,喉中腥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饶是他化解了那冰的一部分劲道,却仍是受伤不轻。
那女子一把搂住了他,摸摸索索从袖间掏出个瓶子,倒出几粒药丸来,单雄信枕在她手臂上,已昏厥了过去,女子犹豫了下,掌心附在他唇上,稍用内力将那药逼入了他口中。
崖上那人也跃了过来,立在一旁,焦急的问,“他怎么样了?”
女子指头压在单雄信手腕上,探了探他脉息,眉头蹙了起来,略带嗔怪的道:“师兄,你也太鲁莽了,贸然就下如此狠手,你自己的功力如何,难道还不晓得吗?他伤的不轻,我要带他回去疗伤。”说着手臂在单雄信腋下穿过,揽着他身子,扶起了他。
那人抓了抓头上乱发,显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面色又十分烦躁,原地转了几个圈,重重叹了口气,一步抢了上去,从那女子手中接过单雄信,把他抱了起来,大步走去。那女子舒了口气,才跟着他去了。
宇文宁早在石头后一跃站了起来,见了女子奔了上去,心头一凛,为了大局,她只能压下那一腔担忧,怔怔站了良久,才勉强蹲了下去。
她手指扣着冰凉的岩石,心头却在盘算诸多疑问。
王伯当告诉那人我的名字时,为何那怪人先说不可能,后又疾呼是你,一定是你?
那女子去找她爷爷,显然是王伯当故意把她支走的,王伯当为何要瞒着他师妹呢?
那女子后来又问那怪人,爷爷又逼你了吗?他师父会逼他什么呢?
这师徒四人各怀鬼胎,显然是彼此各有嫌隙避忌,才如此各不信任,若真是如此,想要离了这里,倒也是有机可趁,只是这机会,只怕一时也难寻,须得缓缓入手才好。
宇文宁想了一会,只觉得纷乱驳杂,她定了定神,心道,要先离开这里才好,她压下腹中疑惑,悄悄走回了住的那个院落。
☆、第30章
那人把单雄信平方在一张矮榻上,床头矮几上烛火摇曳不定。
那女子蹲在床头看了单雄信一会,又反复给他切了脉,眉头只是皱着,那人在一旁徘徊着,显得很焦急。
那女子双眉忽然一沉,似乎做了个极大的决定,猛转过身,却与那人撞在了一起,她退后了一步,道:“师兄,你先回去吧。”
那人一双眼在那女子面上扫来扫去,“师妹,你真的要救他?”
那女子面上莫名一红,似有意避开那人目光,推着他向屋外去,“他是怕伤了我才受此重伤,我不能见死不救……”
那人却不走,急道:“不行,你不能那样救他,都怪我,都怪我。”说着又抓了几把头上那一蓬乱发。
那女子回头看了单雄信一眼,摇头道:“师兄,你不用自责,我是……是愿意的,这件事情,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人又在头上抓了抓,一摔袖子,喟然道:“师妹,横竖是我欠你的。”悻悻推门离去。
那女子愣了一瞬,走去关了门,转过身,向榻上的单雄信望了一眼,脸却又莫名的红了。
单雄信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他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时周身剧痛,一时四肢百骸又暖暖的……
他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室内弥漫着一股药香,举目环顾,只见四壁空空,窗上悬着半新不旧的素纱。
一缕青烟袅袅而上,单雄信定睛望去,才瞧见烟后一人,握着把团扇,轻轻扇着,却是在烹药。
那女子听到声响,从氤氲的水汽后转出脸,“你醒了?”
单雄信想了想,晕厥前,确实有人揽住了自己,看来,是这个女子救了自己,他匆匆下了榻,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相救。”
“是公子救我在先。”那女子一身白衣委地,还了一礼。她拿起块抹布,似是要垫着滚烫的陶瓮,倒出药汁,单雄信见了,忙抢上去道:“还是我来吧。”
那女子便把手中麻布递给了他,侧着身子看他把药倒进一旁备着的白瓷碗里。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单雄信这才看清那女子容颜,她生的眉淡目清,脸庞状若杏仁,肤色极白。左边眼下生着一颗猩红的痣,黄豆粒般大小,仿佛一颗摇曳的珠子,煞是醒目,她面容本来恬淡静好,这颗坠泪痣却似乎汪汪如一珀血泪,触目惊心的挂在那眼角。单雄信愣了片刻,只觉得心中一阵莫名悲戚,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那女子垂下了双目,道:“小女拓拔钧,公子,公子无故皱眉,莫非是小女生的极丑,吓住了公子?”拓拔钧语气颓然,只因从小,她便深因这颗突兀横在眼角的坠泪痣自卑。
单雄信忙道:“没,没有,拓拔姑娘冰雪之容,怎么会丑。”
那女子似乎早听惯了这样的安慰之言,淡然一笑,“公子怎么称呼?”
单雄信道:“小可单通,表字雄信。”
那女子略点了点头,“这药极苦,我去为单公子备一盏茶。”说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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