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夫人不好当》第89章


“你有何话要问?这位夫子也是你的老师,若有疑问那就直接问出来。”牛夫子以为安隽是想考量刘芄兰的学问,便也想借这个机会让他试试,探一探她的底子。
安隽得了刘夫子的允许,便朝刘芄兰先行了一礼,而后理直气壮道:“夫子在讲台上时,可否将腰背挺直,将头抬起?”
话音未落,竟有几声低笑响起。刘芄兰顿时大窘,她向来都是这样站着的,从未发觉自己腰背弯着。
“女夫子即为我们师父,当知夫子是我们的榜样,一言一行都是我们可能会效仿的,然后夫子在讲台如此不自信,连腰背都没有挺直,让我们如何安心学习?”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上通红,眼中不自觉就蓄了泪,赶紧把头仰高,想把泪水生生憋回去。
牛夫子一看这场景,赶紧帮她解围,呵斥安隽:“休要胡说八道,刘夫子是为了给你们准备讲义才一直低头查阅,你们不好好学习倒罢了,还把罪过推到夫子头上,简直放肆。今晚回去将我讲的内容抄十遍,明天一早交上来。”
言罢,他又将最后一个小尾巴讲完,领着刘芄兰下了课。
刘芄兰在走路时,不经意间还是挺直了腰板。
在放学准备回家的时候,刘芄兰又见到了那个为难他的学生。
安隽甩着大袖向她行礼道歉,真诚道:“夫子请原谅,方才上课之时,我并非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口快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刘芄兰多少对他印象不佳,淡淡道:“我没有在意,你不用向我道歉。”
“那就多谢夫子原谅了。”安隽心中歉意少了些,抬头看她还是佝偻着背,又道:“虽然我在课上的做法不对,但这话我还是要说,夫子为何还是弯着腰?”
刘芄兰又把背挺了挺,不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看上去就好多了。夫子莫要生气,我只是……只是……”安隽“只是”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说。“我只是觉得夫子乃燕国最有勇气的女子,不该是如此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心中一动,偏头不语。最有勇气的不是她,是帮她报名科举的阿姚。
“自从知道我燕国出了一位女进士以来,我便一直想亲眼看看。今日一看,与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罢了,学生告辞,夫子一路小心。”安隽向她行了礼,登上了安家的马车离开。
以后几日,牛夫子还是带着她上课,以正义堂丁班为多。对她的好奇慢慢消失,学子们又恢复到了正常的学习节奏。
一堂课毕,学生们每个人都会积一点问题,便下课来问。牛夫子一人解答不来,便有几个学生去问刘芄兰。
安隽似乎很讨厌死板的夫子,而更喜欢这个年轻的老师。每当有了问题,他不找牛夫子,都是直接问她。
“夫子,方才课上讲的这个地方没有听懂,可否为我解释一下?”安隽瞅着她稍微得了些空闲,连忙把自己的书递了过去。
刘芄兰虽然不太喜欢他,但不会对学生的提问置之不理。仍然是十分耐心的替他讲解明白。
正义堂的学子都是刚入学的,刘芄兰的学问还可以应付,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问题。
只是每次单独讲解的时候总有几个年轻的学生围在她身边,哪怕他们已经没有了疑问,还是要听她给别人讲完所有。
这些人年纪都和她差不多,刘芄兰自是能感受到问题出在哪里。于是她刻意收敛自己的胆怯,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淡定,甚至稍带冷漠,与这些学生保持该有的距离。
这厢替安隽解答完毕,便又有一个学生来问,牛夫子那里也忙得很,看来一时半会儿还真走不了。
“女夫子,这个地方刚才没有听明白呢?牛夫子讲的太快了。”那学生看上去有十六七了,应是从外地考上来的学生。
因为京中世家的子弟在十三四岁便会入学,到这个岁数,大部分都入了率性堂或者修道堂等。
“这个地方确实难了点,那我再讲一遍。”
“女夫子,还有这个地方。”又一个学生来了。
“哦,这里是这样的………”
“女夫子……”
“……”
安隽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围在一旁听她给别人讲课。这里面除了他基本没有比刘芄兰更矮的。于是在一众高大的人之间,她的身子显得愈发单薄,而他则更像个小孩子了。
她纤纤玉指在书中飞来飘去,怕自己讲的不够明白,时而与那学生对视一眼,确保他听懂。安隽在边上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女…夫…子……哼。”安隽冷不丁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小到只有他旁边的一两个人可以听到。但不幸的是刘芄兰恰好是他身边站着的一个。
她偏头看了安隽一眼,只见他抿着嘴,不知在不乐意什么。那句话却像一根刺扎到了心上。
“女夫子,这里还没有讲完呢。”
“……不要叫我女夫子。”她大声道:“以后你们要叫我刘夫子,知道了吗?”
第82章 番外五 是否意难平
冬日的雪一化,转眼就是盛春,春花一谢,炎夏也跟着到了,四季周而复始轮回,每年都是一样。
然而人却是每年都不同于以往,若说为何,自然是老了一岁。
齐苇杭过了五月的生日,虚岁已经二十三了。大好年华,在朝中势头之盛几乎无人可比,京察之后已经有传言出来,齐苇杭极可能调任吏部。
如此青年才俊,到现在却仍是孤身一人,也不知这刑部侍郎会娶得谁家女子。
“二哥,你在想什么?”齐媪敏看自家兄长发愣,在旁问道。
齐苇杭从沉思中醒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事,是我最近太累了。到哪里了?”
“快到宫门了,马上就能见到姐姐了。”齐媪敏笑道,三月前皇帝大婚,立齐玉宛为后,如今大姐已然有了身孕,他们这次入宫就是参加这场欢宴的。
“嗯。”齐苇杭闷声应道,表情复是恍然,不知又在想什么。
越靠近皇宫,他的心就跳的越厉害,逃避的心思愈加强烈。
脑海中总是有一少女的倩影,他刻意不去想,她的样子反而越来越清晰。自三月前第一次见到大病之后恢复神智的静安公主容铮,便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那般灵动活泼,像极了一个人。
可那个人躲着他、避着他,与旁人做了踏实夫妻,让他再也难以伸手触碰。无数次想要使手段打压一下李言蹊,然而想到齐家好容易积攒下的基业,也就不敢授人以柄。
就是在这个时候,容铮闯入了他的世界。
“二哥,到了。”齐媪敏示意他下车,因为他已不知魂游于何方了。
庆祝皇后有孕的大宴已经办过,这一次算是家宴,只有皇室一些宗亲和齐家的人参加,规模不大。入了席,等到帝后二人露面,宴会开场。
而和帝后一起出场的,竟是静安公主,素来听闻她清醒后,与新后关系不错,看来二人真成了密友。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有孕的齐玉宛,直把她送到位置上坐下,才归了自己的座。
齐苇杭慌张低头,别开眼不去看她。这几个月,总是能够有意无意间与容铮相见。。。 。。。
酒过三巡,齐玉宛便要休息了,皇帝自是相陪,留其他的人尽情玩乐。
齐苇杭酒量中等,几杯之后便是微醺之态,加之今日心情不佳,脑中更是一片混沌。帝后已经离席,行动自然自由了许多,他想吹吹凉风清醒清醒,便起身出了大殿。
这晌容铮瞅见他走了,忙饮尽了手中的残酒,寻了个由头出来。
沿着小道走了几十步,不断举目四顾,遥见他站在清池边上,背靠着假山,举止甚像已然大醉。
容铮轻手轻脚的靠近他,等到离他不远,便故意踩出声来,好让对方知道有人到了。
齐苇杭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与环配叮当之音,睁了眼,那人几乎已经走到身前。
“见过公主殿下!”下意识里就要往后躲,然而他身后就是假山,无处可退。
容铮见他那样子,抿唇一笑,道:“齐大人好兴致,独自在此赏这清风明月,好不惬意。”
齐苇杭抬头看了看天,今日仿佛是阴左遮月。。。 。。。
容铮也发觉这个问题,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下一瞬却忍不住笑出声来,“瞧我,不知怎的就有些‘口不择言’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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