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只见风花》第269章


但背地里,就不好说了。
她就曾在无意听到过几个世家姊弟在暗处颇为不入耳的谈论,也知道那些下人虽然表面上对江南风客客气气,但心里不一定如何腹诽鄙视。那些人眼中的不屑实在是太过鲜明,鲜明到露骨,而且丝毫没有掩饰的打算。
“妻主,你找我?”
打断她沉思的,是六皇子花解语推门进来的声音。当着外人面,花解语从来都是恭敬又不失亲昵的称她为妻主,尽管两人私下的相处,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相敬如冰。
抬起头,花解语依旧是标示什么般的一身大红,那张与女皇颇为相似的脸孔在那样明艳色彩的衬托下,竟然也是靓丽明媚到让人眼睛一亮。
但,还是远远达不到风采倾天下的程度。
不动声色的偏过视线,一身绛紫长褂的江南风就站在花解语身后,见她望向自己,江南风也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用的是礼貌性质的招呼态度。
不可否认,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都是千里难寻的人尖子。大红和绛紫都是男子很难撑起来的颜色,可这两个人却可以很轻松的屈驾它们,就好像那些色彩就是为了衬托他们才存在的一般。
“是,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们说。”将视线重新锁定在花解语的脸上,恋雪向屋内若干下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行回避。
见最后一个下人出去时顺手将门带了上,又相对无言到门外那些杂乱的脚步远到听不到,恋雪这才清了清嗓子,再度向一直耐心等着她开口的两人说道:
“六皇子,明天典礼有一个步骤是毕…花水天要向你敬酒,是吧?”
她是指典礼的最后一步,喜宴开始之前的“孝敬酒”。若是迎娶正夫,那她给对方父母敬上一杯即可。若是迎娶侧夫,则是韩天给正夫敬酒。但,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在女皇的旨意下史无前例的立了两个正夫,而且真正的皇子还是先进府,于是主辅问题就变得很难论断。礼部那些人也是讨论了很久,甚至还上报了女皇,这才定下一个折中的仪式——由她给毕亲王和王君敬酒,然后韩天再给花解语敬酒,不分主辅,只表先后。
花解语自然明白她的意有所值,颇为疑惑的看了看她,回道:“陈小姐不必这么拘谨,虽然我们只是挂名夫妻,但毕竟日后也要长期接触,叫我名字就可。至于敬酒……这不是已经定下来又演练过好几次的事情么?怎么?有变动不成?”
“叫名字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低垂着眼的江南风,恋雪下定决心般做了一个深呼吸,直视着六皇子的眼睛,说道,“花解语,明天花水天敬酒之时,我希望江南风可以站在你的身旁。”
“什么?”
“……”
闻言,花解语十分惊讶的睁大眼睛,连江南风都抬起了一直垂着的眼皮,颇为讶异的看着她。
而恋雪并没有停顿的意思,听到花解语脱口而出的惊讶,她也只是平静的看了看他,然后偏过头将视线定格到江南风脸上,接着说道:
“我现在还没有考虑好自己想做什么。提出这种要求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我只是想要这么做。我保证,明天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我不会让你为难,你知道的。所以……”
侧过身子,她直面着江南风,视线一瞬不瞬的望进对方的眼睛,用的是询问的语气,“所以,可以么?”
空气仿佛被凝固一般静默了数十秒。花解语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满脸都是无法理解的错愕。
而江南风却只有在最初的一瞬讶异了一下,之后便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沉稳镇定。男子回望着她的那双清澈眼眸竟是有种说不出的默契,仿佛很多事情哪怕她自己还没有理得清,男人就已经可以明白了。
“好的。”
花解语转过头看着江南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又细细打量了女子那张严肃认真的脸,只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一开始是在对他讲述想法,可不出三句,话题的核心就转移到了江南风的态度上。而且,还是以那种认真的询问的态度,仿佛这种行为必须先行征得江南风的同意才行。
“如果只是出席……”无所谓的耸耸肩,花解语看着女子那双重新看回自己的眼睛,就事论事的说道,“这不是问题。反正我身边也是要跟一个人帮我递东西或者传话什么的。这个位置明天就交给沈风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
无论是花解语,还是江南风,到头来都没有追问她如此这般的理由。固然她放在前面的解释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她们各自的立场。
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她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意识慢慢进入混沌。
花解语或许觉得意外,但对于她的事情,他其实没有多少好奇,也并不如何关心,基本就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而江南风,她不清楚那些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对方又能理解多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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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天未亮就睁开眼睛,只是这次是她主动唤了婢女过来梳洗打扮,一层一层的套上那套全新的华美大红礼服。
这次的仪式总的来说,与迎娶花解语那次没有太大不同。作为奉临国空前不知道会不会绝后的,可以经历两次这种仪式的平民女子,她已然没有太多的感觉去交集。一切的一切经过前后近四个月的反复演练,所有的步骤都已烂熟于心。何况,她本身也没有什么新婚的欣喜紧张,更是可以用局外人的态度去平静面对。
依旧是一路行到皇宫门口。自从女皇认了毕水天为义弟后,毕水天就正式改为国姓,人也因为身份的转变随之进了皇宫大内,俨然就像一位真正的皇子。
同样一身大红礼服站在门槛里面,韩天头上盖着盖头,身后是守护者一般陪伴在侧的毕水天。恋雪迈过高高的皇家门槛,礼仪十足的稳步上前,避过毕水天灼灼的目光,直接牵起了韩天的手。
她知道毕禾页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下所担忧的原由,也不记恨那些彼此心照不宣的举动。说到底,她都是一个痛爱亲弟弟的好姐姐。为了自己家人的幸福而用心机使手段去争取,这再平常不过。她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她没有那么好的气度去忘记罢了。
四周都是各家各族的眼睛,面对她显而易见的无视,毕禾页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哪怕感觉到袖子下韩天回握住了她的手,她也只是本能的顿了一瞬而已。瞥了一眼身侧看不到表情的男子那一身刺眼的红,她的动作几乎没有什么停滞,依旧是稳稳当当的引着韩天走完天阶,迈过毯子,再引着他与自己双双跪在正殿之上。
她的确不怎么聪明,但毕竟也不是傻子,等冷静下来很多事情再回头去想,就很容易看得明白。
没有韩天的授意,毕禾页怎么可能容忍女皇随意将最宝贝的弟弟指婚给她?甚至,或许不都会冒出这种想法才是。在春宴上面对她本能反应的质问,韩天说的不知道,大概也只是不知道毕禾页具体会采取什么方式罢了。至于说,之前或者春宴上对她表现出的那些帮助,与其说雪中送炭,倒不如说是一种示好。大概是希望事后她别太过记恨,别不原谅他罢了。
女皇的祝福算不上长篇大论,但听在她的耳朵里依旧平板的像念经,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她连对方具体说的是什么都没有留意,反正想来也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官话而已。
终于挨到“祝福”完毕,叩首谢恩再扶着韩天站起身来,她动作机械的宛如在完成一项作业。当然,这些仪式对她,也就是一项作业而已。不论她愿不愿意,都不得不完成它。
又是绕了大半个城回到驸马府,依旧是接过鞭子啪的一下甩在韩天脚边的石板路上。恋雪面无表情的将鞭子递回到司仪手中,听着周遭作秀一般的喝彩声,她只觉得太过嘈杂。
有什么值得喝彩的?
这在奉临几乎每个女人都能做到。天天练习甩鞭子,她的鞭尾不知将树桩扫出了多少道印记。加上两个月前又实战演练过,若是再甩不好这立威鞭,那她真是笨到可以去撞树了。
与韩天并肩迈步进了主院,毕亲王与王君已然坐在设在院中的高堂之上,毕禾页显然也先她们不知道多少步到了驸马府,此时正稳稳站在亲王身侧,脸上挂着喜庆的表情,看着她们一步一步的越来越近。
如今的韩天已被女皇认为皇子,倒是省了她平白认下一对“父母”。从司仪手中接过“孝敬酒”,恋雪将杯子微微端送到亲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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