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弓记》第176章


“姐姐。”叶氏赶紧扶她起来,嗔怪地看了眼云雀,“二丫头,你与你姑姑说了些什么?可吓着了她?”
“没有啊……”云雀也晕着呢。
“夫人,是谁?是谁?”
“你别怕,不是旁人,是郑屠夫。”
雷二妞长出了一口气,郑屠夫只会打她骂她,没卖过她,也没往死里作践糟蹋她,至于去年和前年冬天因她病得厉害,扯着她的头发往外赶她,多半是因为心情不好喝多了酒,大姐把她带回去,他也没拦着……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她猪下水吃……
“他来做什么?”云雀有些厌恶地说道。
“他来说……要扶正你姑姑做平妻,接你姑姑回家。”
“白日作梦!”
“好!”
云雀和雷大妞的声音同时落地,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雷大妞。
“我也该回家了,也不知家里的火盆是谁点的……”雷大妞道。
“大姑姑,这才是你的家。”
雷大妞摇了摇头,她使劲儿地扭自己的手指,拼命把脚往一起并,她觉得自己踩这里的地,闻这里的味儿,都是罪过。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叶氏说道。
“您……”雷大妞点了点头。
“您有几个孩子?”
雷大妞想也未想的答道,“四个。”
“一直惦记着吧……”
雷大妞点了点头,虽说都不是“她的孩子”,她哪个都惦着,“老大是个小子,胳膊上有一大片红胎记,老二是个丫头,有一只耳朵生下来就缺了一块,我总害怕他们把她给淹死,可那家的太太是好人,把她也留下来了。第三个是个儿子……”她念叨着自己家孩子的特征虽说只是在生下来的时候看过,有些伺候过一两年,仍旧记在心头。
“您若是愿意,我的意思是全把他们要回来……”
“不成!”雷大妞连连摆手,“人家花了钱的,是要续香火的,不成!”
“大姑姑!”雷云雀不知该怎么说了,大姑姑已经被摧残的奴性十足了。
“这样吧,咱们悄悄派人去寻访一番,若是孩子过得好,就只当没有这回事,若是过得不好就要回来给你养老。”
“行。”
“娘!”云雀拉住叶氏,“娘!您和父亲真打算让大姑姑嫁给郑屠夫?”
“你大姑姑都应了。”
“娘!”
雷大妞在侯府住了不到三天,就被“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雷家陪送了一套城西的精致宅院,几百亩的好田,两间铺面,雷大妞先与郑屠夫拜了天地,又拜了大姐汪翠莲。
成亲七日后,刚刚想要风风光光的在帝都街面上耍耍威风,顺便找几个漂亮粉头乐一乐的郑屠夫就被雷霆带到了西北,一年后官方说法是“战死沙场”,实则是酒后调戏妇女,被人家的丈夫打死了,早就受够了他的雷霆不止没有追究那家人,还送了一百两银子给那家人压惊。
雷大妞的四个儿女,女儿和最小的儿子过得不好,叶氏派人将他们接了回来,交到雷大妞的手里,雷大妞和汪翠莲将两人抚养长大,可惜雷大妞没过几年好日子,不到三年就病死了。
汪翠莲抚养她的一双儿女,到了成年之后,女儿嫁人,儿子娶妻,把她当生母奉养,也算是全了一段缘份。
山西临汾
年老的□□在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大茶壶去找老鸨,老鸨吸了口烟,从腰间摸出来几个铜板,“买卷草席埋了吧,坑挖深点,别没几天就让狗给刨出来了,都是前世造了孽才落到这个地界儿的,还清了债上路的都是有福的。”
“是。”
外面又有客商高谈阔论雷侯府姑奶奶的故事,老鸨摸了摸自己手背上的牙印,往锡啖壶里吐了口啖,笑呵呵的去劝说新买来的十六岁黄花闺女早日接客赚钱。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大妞的结局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给她安排了这个封建时代“圆满”结局。
至于后面是老□□还是老鸨是二妞或者都不是,大家自己想象吧。
☆、第150章 红色雪莲花
“预备!射击!”红旗一挥; 拿着怪模怪样的长杆□□新式□□队,分成九组三排练习射击,红旗落下,第一组射完子弹退回装弹,第二排立刻开枪; 退回; 第三排开枪; 退回; 此起彼伏,如同波浪一般。
先前围观的弓箭手、弩手、骑兵还在笑,后来就笑不出来了,一轮齐射之后; □□队面前的靶子已经烂得立不起来了。
他们开始想; 如果是自己被击中会如何?尤其是骑兵; 马本就怕响怕火,战马虽是百里挑一经过训练的,然而这样的阵仗还没经历过; 若是……
这些人都是西北军中的精英,普通军士是不驻扎东大营的,虽说都是武夫; 有些甚至不识字,脑袋都很灵,尤其是论起打仗都是行家里手,当下就看出□□队的可怕。
骑兵捅了捅弩兵; “抢饭碗的来了!当初伙长让你去,你还不去!”
“呵呵,遇上雨天,你看他们还牛不牛,再说了,你看那靶子后面的墙,伤得比靶子来厉害!”弩手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后悔,若是大队的敌军冲来,后面哪里会是墙,必定是人,□□精度虽远强于□□,但射程不如□□远,杀伤力不够大……
他们正议论着,只见一队兵马冲进了大营,是软甲军回来了,软甲军由雷元帅的大姑爷黄励诚亲自带领,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时节,也只有他们会出营侦查作战,只是这次回来的未何这般匆忙!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头一眼疑惑为何回来的这般匆忙,第二眼就瞧出毛病来了,软甲兵拢共只有一千人,是几十万大军里挑出来的人尖子,哪个手里都有几样绝活,有人善会说十几种口音的戎语,有人熟悉地形善画地图,有人过目不忘,还有人善御鸟兽,至于神射手,神刀手更是数不胜数,平素里多半是依着任务分散行动,夜出暮归,轻易见不到他们人影。
但是这些老兵知道他们出去最少是一百人左右的骑兵,这次回营却只有三十多个人回来了,而且各个脸上身上都带着伤,一多半人马上都带着重伤号,最前面的那个带着的分明是……
他们一进营就直奔医官的帐篷,“大夫!大夫!”他们拼命叫着。
东大营共有六名医官,二十几个医护兵,□□重医,军医待遇极好,无论是医官还是医护兵,都受过诸如战场十步消毒法、战场急救术的训练,眼下因是寒冬,戎人多半在相对温暖的冬季草场猫冬,并无什么战事,医官们正聚在一起和医护兵们一起提炼“青霉祛毒散”,这是从西南军那里传来的方法,据说救过晋王的命,也救过一些重伤号,正所谓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本来繁琐粗放的提取方法在医官们的研究下渐渐精细许多,每次提取的青霉也越来越多,只是依旧是那个老“问题”,此药对大部分人是神药,对一小部分人是剧毒,除非事关生死,死马当活马医,医官们不太敢用,再说此物现在还很精贵,传到西北,也只有几个重伤的偏将、校尉用过,死了一个。
对这种神药医官们是推崇的,都想着趁着冬天多屯积一些,春暖花开,戎人依习惯必会进关打草谷,战事频密,有此药不知能救多少人命。
正在他们细说下一部如何再提取一些青霉祛毒素的时候,外面一阵的喧哗,为首的钱医官站了起来,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轻甲兵就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满脸都是泪,抱着一个血胡芦一样的人。
“出了何事?”钱医官走了过来,“这不是……”轻甲兵常穿平民衣裳,也常穿布甲,看不出谁是将谁是兵,再加上被抱着的人浑身是有六成的烧伤,钱医官走到近前才认出来,受伤的人竟是黄励诚,“黄将军这是怎么了?”
“我们中了埋伏,黄将军为了救我们出来……他……”抱着他的军人跪了下来,“钱医官,快看看他!快看看他!”
钱医官摸了摸黄励诚的手腕,又摸了摸他的颈侧,又探了探他的手腕,又摸他的颈侧。
“他如何了?你快说啊!”
钱医官摇了摇头,“黄将军……魂归英灵殿了。”他说罢,也流下泪来。
“你再看看!你再好好看看啊!”那个军人紧紧拉住钱医官的手。
钱医官摇了摇头,另一个医官走过来,查探一番之后,也摇了摇头,帐篷内外,顿时哭声四起。
黄励诚垂下了手腕,衣领处绣的振翅欲飞的凤凰被血染得通红通红的……
正在闺房做绣活的云凤忽地一阵心悸,银针刺入指腹,血浸染了白色棉布。
门忽地被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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