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弓记》第191章


一丝甜笑。
梦里她又回到了大学宿舍; 八个人一大房间; 一层楼共用一个水房; 每到晚上她上铺的南方人阿梅总不敢喝水不敢上厕所,每次都要憋到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爬下床叫她陪着去。
她在寝室排名老四,每次年龄最小的阿梅总会推她; “四姐; 四姐; 我要上厕所,不敢去……”
“手电筒在桌上。”她翻了个身不肯理阿梅,上大学的时候虽然家境好了很多; 但她每周末都要出去兼职,很累,平时还能照顾一下阿梅; 这个时候只想睡觉。
“我不敢去!”
“老三,你跟她去!都怪你!一开学就讲水房鬼故事……”
可是老三依旧高卧,假装没听见。
阿梅推搡她的动作大了很多,甚至手伸进她的被子里; 她的衣服里……忽然……空气里的气味变成了桃子霉坏一样的酒味,是谁买了桃子没吃烂掉了?鼻息吐在她的脸上……身上……热烫可怖……手越来越放肆……
“阿梅!你要死啊!”她喊了一声,坐了起来……
睁开眼,自己却是躺在侯府中的紫檀木床上,睡在她脚榻上的丫鬟忍冬听见动静,揉着眼睛爬起来看她,“县主……”
“没事,做了个怪梦。”是怪梦?春梦?春天太奇怪了……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扭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有些微亮,忍冬见她躺下了,打了个呵欠也躺下了,头刚沾上枕头就睡了,云雀看她困得可怜,也不忍心打扰,索性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书是丫鬟让侍卫们在外面淘涣的,没什么新意,又是什么救风尘啊,小姐慧眼识英雄之类的故事,但是作者的文笔还行,她看了一会儿有了困意便预备去睡了。
忽地有什么东西打窗户的声音,她看向窗外,只见有个像是人影子的“东西”一闪而过,若是寻常闺秀早就吓个半死了,云雀却披了衣裳穿鞋下地,走到窗边去看。
“布谷,布谷,布谷。”
外面三声布谷鸟叫,云雀一下子就乐了,这城里哪里来的布谷鸟,三声鸟叫正是小时候他们趁着大人午睡,跑出去玩水的暗号。
她推开了窗,只见二龙站在窗外,笑嘻嘻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她回头看了看,忍冬还在睡。
“你出来。”二龙招了招手。
“等着。”云雀做了个等着的口型,穿好鞋子,抓了件厚实的披风,悄悄掀了帘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进来的?”侯府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我与小虎、若麟一同来的。”
原来是有内鬼,侍卫们怕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吧……说起来侯府好像很危险的样子,“小虎回来做什么?”
“雷伯父派人送回来几匹西域名马,父皇送给我们几个一人一匹,若麟的那匹马好像左蹄有点毛病,宫里的师傅不会治,听说侯府的师傅会治,他们便经了父皇准许,带着马回家找师傅治病,我怕他们俩个路上贪玩,自告奋勇护送他们回来。”说得都是借口,小虎跟若麟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在京城这片地界,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
“你今天不上朝吗?”
“今天是大朝会,多半是东拉西扯些没用的话,我懒得听。”
“是吗?”云雀歪着头看他。
“是啊。”二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晨起未曾抹粉的云雀脸嫩嫩滑滑的,肤色虽有些微黄,却带着生机,眼睛在朝阳下亮闪闪的,唇边鼻翼的汗毛被阳光照射的微微发光,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的素白棉布寝衣大大宽宽的,像是棉布袋子一样把她穿在里面,看起来娇小可怜。
他伸手接过她手上拿的披风,替她披好,“多穿些,晨起冷。”
云雀抬头看着他,二龙看起来还是单纯阳光的样子,眼睛里却多了很多东西,看她的眼神也很复杂,“怎么了?”
“没事。”二龙摸着她的黑檀木似的头发,手指忍不住深进她的发丝里,以手为梳替她梳理长发,“你好好的就是了。”
“呃?”云雀茫然地看着他,忽地笑了起来,踮起脚亲了一下他不知不觉抿起的嘴角,“别发愁,会变老。”
“你啊……”二龙抱住她,将头搁到她的肩头,“乖啊,别因为外面的事就去跳脚惹事。”
“你是说外面的传言?我听说了啊……”
“谁告诉你的?”二龙一下子怒了,放开了云雀吼道。
“郡主啊,外面有关于我的坏事,她怎么可能不说……”
“那个贱妇!仗着自己哥哥做了什么越南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去割了她的舌头!”
云雀拉住了他,“你乱闯到我这里就罢了,乱闯我父亲妾室的居所,岂非等着旁人弹赅?她不过就是说外面有大臣串连起来要皇上退婚,还说最差也是要将我贬妻为妾……这都是老黄历了……”二龙气成这样,当时姐姐也是怒极了,难不成……
“嗯……”二龙压住了火气,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今个儿就是不想听那些老东西胡嘞才出来的,反正我只娶你一个,什么良娣,侍妾通通不要,他们休想把自家没人要的庶女,族侄女之类的塞进来。”大齐朝正室地位高,官员家的嫡出女儿都是留着嫁人做正室结姻亲的,庶出女儿倒是可以入宫,连庶出女都没有的,收养女儿或者把族亲中美貌者收养到府里教养□□好,一样可以送入宫或出去联姻,这次他们群起而攻之并不是真因为云雀的名声之类的,毕竟只是市井传言空穴来风上不得台面,可宫里的意思很明确,晋王与良弓县主好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不打算先选良娣了,这可惹了众怒了,因而才有了这次的风波。
云雀笑了,伸手搂住了他,“你这般想就好了。”
“父皇也不打算再给他们面子,我们乔家何曾对他们家儿女的亲事指手画脚过?他们整天盯着我们家的那点事,娶妻他们管,现在不纳妾他们还不高兴了,惹急了一人送他们一个宫女当妾室,让他们家后院乱成一锅粥。”
“这个主意好。”云雀笑道。
天渐渐大亮了起来,洒扫的婆子有人起来扫院子了,云雀放开了他,“你快走吧,明个儿京里人该穿咱们俩个私会一夜,你从雷侯府后院墙跳墙而出了。”云雀说的是京里的一个典故,某某家的儿媳妇年少守寡,情郎从后院墙翻墙而出,掉到了拉水的水车上,一时间满城风雨。
“哈哈哈……”二龙笑了起来,掐了掐云雀的脸颊,“我去找小虎。”
“怎么?”
“不找他,我难不成真从后院墙翻墙?”
他们正说着,外面忽然匆匆跑进来一个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姑娘魇着了!闭着眼睛哭!怎么叫都叫不醒啊!”
云雀掀了帘子进了姐姐的房间,只听见姐姐哭个不停,丫鬟们围着她又拉又拽的。
“这是怎么了?”
“县主!您总算来了!”云凤的丫鬟跑过来拉着她道,“您快看看大姑娘吧!”
云雀凑进了看,这才发现姐姐眼睛虽睁着,却一直翻眼白,就是哭……“你别走!我随你去!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吧!你们别抓他!别抓他!我随他去!”
“姐姐!姐姐!”云雀摇晃着云凤,云凤紧紧抓住云雀的手,指甲抓进云雀的手背上。
“别抓他!别抓他!别抓我!你们这些贱人!狗奴才!放开他!”
“县主,县主,要不要找夫人。”丫鬟问道。
“先不要找我娘,姐姐这样怕是要吓坏她了。”云雀想起电视里有人发癔症打个耳光就好的情节,抽出手来,狠狠给了姐姐一个耳光,一打下去,云凤似是安静了,眼睛放空地看向地面,忽然长长地抽了口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幽幽转醒,看着一屋子的人……“一大早的,你们干什么?”她微笑着问道,笑容配着她一头的乱发和脸上的巴掌印,显得分外的狰狞。
“姐你梦见什么了?”云雀放柔了声音问道。
“没有啊……没梦见什么。”云凤笑道,忽地眼睛里流下泪来。
“姐,你哭了。”
“呃?”她抹了抹眼泪……“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梦见黄哥哥了?”
“没有……”
“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这样总憋着,会出事的。”
“没,没有。”云凤摇了摇头,“我没事……”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又道,“上次给你算命的那个什么半仙呢,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有些事想要问他。”
“不知道,不过听人说奉国寺来了位挂单的老和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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