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弓记》第193章


云雀也是一头的雾水,姐姐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要说真是对黄励诚用情极深,为什么两年多以后才大吵大闹了起来非要嫁不可,还是外人说的那样,姐姐是为了替她挽回名声好做太子妃?
姐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啊……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下了轿子,瞧着油漆味还未完全散去的奉国将军府,将军府离雷家不远,原来是一套空置多年的前朝宗室旧宅子,内务府紧急派人整修过了,赐给了黄励诚,到现在“成婚”已经有一个月了,还有一些小修小补没有完工。
云雀跟着婆子往里面走,忽然听到小童念诗的声音:“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婆子通禀了一声,“良弓县主到。”
“请。”
婆子掀了帘子请她进去,她迈过了门槛,瞧见云雀坐在临窗大炕上手里拿着个布老虎在缝补,旁边站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童子,手里握着块饼,一边吃一边笑嘻嘻地念诗。
“你来了!小墩子,给你姨母请安。”
“姨母安……。”小墩子没有放下饼,抬头看着云雀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孩子……长得莫名的眼熟……
“给你。”云凤把补好的布老虎交给小墩子,“你要是喜欢这只老虎,就别整天咬它,扯它,再弄坏了,我不会给你补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小墩子接过老虎,发现自己没有手拿饼了,干脆把半张饼全塞到了嘴里。
“你干什么!当心噎到。”云凤有些急了,想要抢小柱子的饼。
小墩子以为云凤要抢她的吃的,吓得抱起布老虎就跑。
云凤起身想要追他,云雀赶紧拦住她,“让奶娘拦着就好了。”
“哦。”云凤轻咳了一声,又端坐了回去,好似刚才急慌的人不是她一样,“你今个儿怎么来了?”
“听说你多了个养子,我多了个外甥,特意来看看。”
“哦。”云凤笑了笑,“来人,上茶。”
云雀端了茶杯仔细观察姐姐,见她眼神时时未曾离开小墩子不由得有些称奇,“怪道人说外甥像舅,我瞧着小柱子眉眼生得有些像姐夫。”
“我倒觉得不是十分像。”云凤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道。
“你真打算收养他?”
“孩子都送来了,难不成要送回去?我就是那么一说,谁想到黄励诚的姐姐就当真了呢?来都来了,就好好养着吧。”云凤说道。
“也是……总不能送回去。”
“你回去跟母亲说,叫她不必介怀,过几天我就带小墩子回去看他。”
“嗯……”若是孩子还没来云雀还想要劝几句,孩子已经来了,她又能如何……只是这孩子……云雀瞧着小墩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胸臆间萦绕不去。
☆、第164章 死水微澜
九月; 陛下发下明诏,晋王人品贵重,处事稳妥,勤恳好学,祭高天地; 立为储君。同时另下一道旨意择吉日替太子与良弓县主完婚。
陛下越来越倚重晋王; 大小朝会晋王大多会到; 内阁会从一开始的一言不发到后来的渐渐有了自己的主张和声音; 他的建议皇上无不允准,处处抬高晋王,明诏立为太子,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
至于良弓县主……他们原先对良弓县主颇有些微辞; 能拿到明面上说的也无非是与晋王孤男寡女千里奔丧的事; 至于坊间传言——知道内宫情形的没有信的; 宫里门禁森严,岂会容许人半夜乱走,要是如此; 宫里早乱套了,说起来还是有人不服良弓县主做太子妃,又想吃独食鼓动晋王不纳妾室罢了。
现在雷家大姑娘不管是真是假吧; 誓死守节嫁了未婚夫的牌位,又收养了未婚夫姐姐家的孩子做养子,替未婚夫延续香火,如此大义; 还能再说雷家什么?
是以两道旨意,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依例递恭贺折子罢了。
唯有京郊的安逸王府,接到每日送来的邸报之后,出了点小事。
安逸王府原址是大康朝的一处行宫,因地处偏僻,多半是行猎时居住一两日,赐给安逸王之前,早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乔承志没有虐待这一家人,定了这个地方为安逸王府之后,便拨了银子让内务府整修安逸王府,但因太过仓促,修得只能说是大面上过得去。
格局大概就是中轴银安殿,安逸王住东边正院乐安堂,王妃史琳琅住在后面的福寿堂。
郭玥在东宫整体迁居之后,也被送了过来,跟另外三个妾侍被放在了西边居住,因她有孕品级又高,住到了最大的一间院子,名子叫得月馆。
郭玥搬进来没多久,便挣扎着产下一子,报到宫里之后宫里只依例赐了些东西,全无长子长孙的待遇,郭玥却觉得这孩子金贵得很,保姆奶娘皆不用,自己亲自带着,两岁了才学会走路,全因她怕孩子摔跤走到哪里都让人抱着,牵着,饮食也是要她亲自吃过,一刻钟后无事,方才让孩子进食,到现在三周岁多了,还不会吃剁碎了的肉泥,软粥之外别的东西。
孩子让她养得瘦弱枯黄不说,还时常生病,每次生病都要大张旗鼓地请两个大夫,分别看诊,她再亲自看药方,取两个方子中温和的熬药给孩子吃。
最让她不服的是这么多年,皇上没有一次宣召长孙进宫,逢年过节也不许他们进宫拜年,就连每年的闻皇后生祭,死祭,都只让他们在家里祭拜也就算了,安逸王竟然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孩子,也没有看过她一次,有一次她气极了抱着孩子往东边闯,竟被王妃的人拦了下来,不准她过去。
自那以后,东院跟西院之间,砌了墙不说还立了一道铁门,每日都锁得死紧,除了过年那天打开一次让她们这些人过去与王妃一道吃一顿饭之外,平常从不打开。
这次邸报来了,王妃倒想起她来了,叫人抄了一份送给她,她看见之后立时便哭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太子不中用了,可皇孙还在啊!陛下竟然如此绝情……必定是有人蒙蔽了皇上!太子!太子!您得替您儿子说句话啊!”她抱起儿子,望向东边哭喊道。
忽地听见外面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东边走水了!”
她冲出门去站在花池子上向外望去,只见东边浓烟滚滚……“哪里!快去打听一下!哪里着火了!”她揪着宫女问道。
宫女点了点头领命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是王爷住的乐安堂走水了,已经被扑灭了。”
“太子呢?”郭玥一直坚持叫安逸王为太子。
“王爷无事,据说是无意中引燃了薰香炉,王爷有些呛着了……”
“我要去瞧瞧!儿子,咱们去瞧瞧你父亲!”她一边说一边抱起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玩手指的儿子。
“娘娘,那边的门还是锁着的……”
“走水了竟然还锁着?史琳琅究竟想怎么样?她以为她还是史家大小姐吗?史家早就被满门抄斩了!我好歹也是乡君,她不过是罪臣之女!平白占着王妃的名份,得意什么!”
“娘娘,娘娘……您别说了,回头让她知道了,又是一顿排暄……”
郭玥抱着儿子委顿于地,哭了起来,晋王被立为太子,她重获自由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振作了起来,“我还有儿子……还有儿子……他日他做了王爷,史琳琅也要仰我的鼻息过活……”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忽地又哭了……又哭又笑,活似疯妇一般,宫女们互视一眼,悄悄远离了她。
史琳琅双手插在袖中,瞧着宫人来来回回从乐安堂里向外搬被熏黑烧焦的家俱,冷眼瞧着那个坐在地上低头不语,头戴铁面具的男人。
“你若是想死,书房里有宝剑,你自己身上有汗巾子,房上还有梁,上吊抹脖子都成,只是别再点火了,免得连累到别人。”
“哈哈哈哈哈……”乔继业仰天大笑,“死!你!你!还有你!”他指着那些太监、宫女道,最后指着史琳琅,“你们都盼着我死,我死了,你们就都自由了,不用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还有二龙,我死了他最高兴……我不死!我偏不死!我等着!等着看他的下场!父皇正当少壮现在瞧着二龙千般好,日子久了瞧着他千般烦,二龙的下场未必比我好!我等着!我不死!我等着!”
“那你引火**做什么?”
“**?我在烧纸!我在烧纸告诉母亲!告诉母亲她又有一个太子儿子了!哈哈哈哈……我想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当初我们都中了二龙的苦肉计,什么中箭重伤,他根本就没受伤!一切都是他编出来骗人的!父皇母后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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