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361章


顾楠勾嘴一笑,像是自嘲一样地说道。
“徒儿无用,约莫用了五百年的时间。那模样看起来,同你想的应该也算是差不多了吧。反正,肯定比我们那个时候好多了。大多都有饭吃了,不用受冻了,有书读了,真的,挺好的。”
“沙沙。”
吹过山中的风摇着枝叶,使得那树下的光斑也阵阵摇晃,一束阳光拨动着顾楠的视线,光阴遮目,让她的眼前有一些模糊。
“师父,也不夸我一下?”顾楠轻笑着温和地问道,可山间除了风声就只剩下草叶摩挲的细响。
眼睛渐渐垂下,墓碑旁人又说道。
“要么,骂我几句也好啊。”
可就连几句责骂,她都听不见。
那白老头留给她的,似乎只有那一句嘱托,替他去看一看那太平盛世的嘱托。
而现在,在这盛世里,这一句嘱托,她好像也该放手了。
她想,放手的时候,就是她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吧。
手放在腰间,她握到了一个剑柄,这是唯独能让她安心一些的东西了。
风声细细,吹走落下的树叶,吹走飞起的草屑,吹走天中的行云,也吹走了顾楠替白起留下的,认真地保藏着的,这最后的一句话。
她终是时候,把它还给白起了。
“只是师父。”顾楠对着身后的墓碑说道:“你说为何这世事总是留不住,就像是。”
“我留不住你们一样。”
日落西山,暖红色的夕阳照这河畔,浅草被风吹着,像是翻起了阵阵波浪,飞散的草屑飘过路上行人的身旁。
河面上的船舶来回,小舟推开河水,在河上推出了一个波光纷乱。
山脚下的小路上,一个人提着一柄剑走来,剑是通身黝黑,失了格。而人的神色平淡,也像是失了什么,却叫人说不清楚。
顾楠摘下背上的斗笠戴在了头了,穿过河畔的草地,走到河边。
有一艘船正在这一个女客准备过河,顾楠出声叫道。
“船家,可否再载个人?”
能多个人渡河,一趟就能多收一笔渡钱。又是正好没走出去多远,船家自然不会介意,载着那个女客回到了岸边,接顾楠上了船。
上船的时候船身晃荡了一下,女客抬起头来看向顾楠,让开了一些位子,给顾楠坐下。
顾楠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却没有坐过去,只是抱着无格坐下,靠在了船上的角落里。
船夫把手中的杆子在岸边撑了一下,推着船动了起来。
坐在船上的女客清瘦,生得白皙,丹眼薄唇,本该是个丽人。可惜神容憔悴,没了该有的模样,大概是有什么心事,一直看着河水。
船泛过河水的声音悠悠,等河过了一半,女客回过头来,看向顾楠。似乎是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她出声说道。
“小郎这是要去哪?”
因为顾楠的打扮,还有抱在手中的无格,所以这女客以为顾楠是一个男子。
而顾楠的声音,她则觉得是少年还没有长成,才会是那样有些中性的声音,所以便称呼了小郎。
顾楠的身子倚在船上,听见女子在同她说话,便微微扭过头来。
“去哪?”她想了一会儿,说道。
“大概是随便找一个去处吧,又或者,去我该去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客却没有因为这样的答案而困惑,只是轻声应了下来。
“你呢?”顾楠问道。
“我?”女客指了指自己,憔悴地脸上,目光看向对岸,指着一座高楼。
“我是那的歌女,我只能去做我能做的事。”
顾楠看了看那高楼,又看了看女子。
“苦吗?”
女子掩着嘴巴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只是这样的动作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自然是苦的。”
为何会苦呢,这明明已经是一个盛世了。
或许大多数的人生来本就是苦的。
而这世上,也从没有万全的世道。
第四百六十四章:没有脚印真的很吓人啊
东汉之后,曹昂立魏,魏朝首建各地学府制,立学传教,当时国中,天下作学。以百家学说为基,开学立说者无数,争鸣不绝。
学风鼎盛之时,物学、算学、文学、史学各个学说,所传流世间的著作无数,为后来人奠定了层层基石,乃使魏有后世,学之起始,说之开源之称。
而西侧,其立有西域都护府,顺着丝绸之路,通商车队车马连结,一路西行。
风沙之下,挂在骆驼的脖子上的铃铛声,在一条条通向世间的道路上回响。
学之盛时,国力则强,冶铁炼金之术,用以制成兵刃配以军中,使军马彪悍。水利务农之能,用以改革田耕配种育苗,使粮产倍增。算学物学之理,用以格物致知通晓世事,使世人明智。
无数的学理从这里开始,无数的创造从这里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无数的人在那路口看到了指路的路标,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无数的路途,那些道路都不一样,但是通向的,却是同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更好的世道。
这些都不再是一个人的功果,而是一个时代的人用毕生的心血,开创出来的一个时代,一个足以传之后世,叫人铭记的时代,一个华夏鼎盛的时代,一个汉土文明立下里程碑的时代。
后人称,通元盛世。
不过,这不是因为国号,元一字中有始,开端的意思,通元之世的意为,通向一切的开端的盛世。从这里开始了太多的东西,虽然很多还不成熟。但从这时起,人们开始更清晰的认识着这个世界。
没有人喜欢住在塞外,先不说那一眼看不到边的漫漫黄沙,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就是塞外的天气也不叫人好过,白日里热的人心发慌,晚上又冻得人发抖。
再加上住在塞外边疆,总是会受到马贼或是匈奴兵马的骚扰,实在是叫人难以觉得住在这里会是一件好事。
唯一还会往这种地方跑得估计也就只有那些要钱不要命的行商了吧。
几年前的时候,匈奴南下侵扰,又时常有马贼洗劫附近的村子,使得边关附近的人心惶惶。
或许是因为有传闻说,朝廷已经开始整顿军马准备讨伐匈奴了。最近的这一两年,他们的日子安定了许多。
几乎没有看见过多少马贼,甚至就连总是在塞外奔走的小队匈奴骑兵都少了许多。
不过,却还有一些传闻。
说马贼匈奴不来不是因为听闻了朝廷的消息,而是因为这大漠里,有冤鬼索命。
说那冤鬼本是附近受马贼劫掠而死的村人,死后怨气不散化成了厉鬼,在大漠里游走向人所命。
她时常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用来挡着风沙,在沙漠里行走的时候,甚至不会留下脚印,就像是凭空走来的一样。手里总是提着一根黑色的棍子,有人说那是手杖,有人说是一柄细剑。
但凡是遇见了她的人,无论是只有十几个人的马贼,还是有几十个人的小队匈奴骑兵,全没有人能够活着回来。
听说是有人亲眼见过的,一支二三十人的马贼,全部一剑封喉,血流得附近的沙子都是红色的。大风一吹,吹过来的沙子将那些尸体一点一点的掩埋下去,就像是沙漠把这些人吃掉了一样。
他四处看的时候,远远地像是看见了一个人,披着黑色的风袍子,转眼,就又不见了。
听过这些传言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胆寒一阵,但是信的人不算很多,毕竟现在可不是从前那个只讲究鬼神的年头了。
哪怕是边关塞外这种地方,汉人也都多少认得一些字,读过几天书,知道这种怪力乱神之说听听就好了。
边关的一个小村子里。
“吱吱吱。”一声声轮子作响的声音,路边行过一辆车。
这车的样子古怪,后面的样子就和普通的拖车一样,但是前面拉着的不是马或是骡子之类的牲口,而是一个长着两个轮子的铁架子。
一个人坐在铁架子上,用力踩着两旁的踏板,铁架子居然就自己动了起来,甚至还拉动了后面的拖车。
路两旁的路人看到这样的车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像是见惯了一样的自顾自地继续走着路。
这车叫做踩踏车,用不着牲口拉扯,只要有人在上面踩踏就会自己往前开。
听闻是中原的一间书院里的学生做出来的东西,要是放在十几年前他们还会新奇的围观一下,但是现在一些行商的人常用这种车子,他们也见的多了。
这种车子虽然不用牛马能省下了好大的一笔钱,但是要的人力不小,不能走太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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