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367章


士卒大多都是三三两两的围坐在火边,喝着一碗热汤,相互聊着天,在这种没有别的事做的地方,若是再不能聊上几句该是会把人闷疯的。
至于能聊的东西就有太多了,谁家的姑娘漂亮,涂得什么脂粉。谁家曾有笑谈,闹了什么趣事。谁家还有故人,等了几个年头。或悲或喜,总是有的可聊的。
不过,也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什么都聊不上来的人。
顾楠一如往常一个人坐在营地的边上,背对着身后的篝火和围坐着的人,拿着一块干饼配着汤吃着。
“为何不去人更多地方吃,不是更热闹一些吗?”身后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顾楠没有回头,早就听到了脚步声的她也没有意外,低头吃着东西,随口说了一句。
“不习惯。”
“沙。”
衣袍摩擦的声音,高长恭拿着自己的吃食坐在了顾楠的身边,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说道。
“今日我在阵中见到你了,你杀敌很厉害,真的不考虑入军吗,也许你天生就应该属于战事。”
也许你天生就应该属于战事。
高长恭的话让顾楠的动作停了一下,半响,咽下了嘴里的东西。
“我以前是,但是现在不是了。”
说完,她继续默默地吃喝。
高长恭有些听不懂顾楠的话,不过也没有太在意,笑着抬了一下肩膀,不再劝顾楠。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对了,还没谢过你先前告诉我的办法,入阵时带着这东西着实好用。”
他手中的是一张面具,样式和他入阵时带着的一模一样,不过要小上一些。
“这个是给你的。”
将面具递给了顾楠,高长恭笑着指了指顾楠的脸。
“我想你应该也用得到,就让人也给你准备了一张。”
顾楠的目光落在面具上,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
“哈哈,不必谢,既然在军中,就是自家兄弟。”
高长恭摆了摆手,他似乎看出了顾楠不太想聊战场上的事,便聊起了别的。
“顾兄弟,你可娶妻了没有?”
“没有。”
“那可要为兄给你介绍一番,别的不说,就你这一表人才,京城的小姐恐怕都要排着队嫁你。”
两人坐在空地上闲聊了很久,高长恭很会聊天,他看得出顾楠有心事,就尽量不去碰那些话题,说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轻松好笑的事情。
到了后来,就连顾楠都偶尔会被逗得淡笑上几下,高长恭看着她笑的样子,摇了摇头,打趣似的说道。
“顾兄弟你真该生做个女子,方才一笑当可叫百花无颜色。”
……
吃饭了东西后,顾楠手里拿着面具,想着什么,问起了高长恭。
“高将军,如今可以是已经有火器了?”
有些口干,高长恭从自己的腰上解下了水袋,狠狠地灌了一口,听了顾楠的话,擦了一下嘴巴问道。
“火器,那是什么?”
还没有吗,顾楠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说只是模糊地解释道。
“一种类似于爆竹似的东西吧,没有就罢了。”
她也只是简单的想要了解一下而已,既然还没有,那就不必多说了。
“说起像是爆竹的东西。”
高长恭仰起头来看着是沙漠里的夜空,笑说道。
“顾兄弟在关外可能不知道,近些年确实有了件新物件,叫做焰火。点燃后会有一团火直直的飞入天中,伴着巨响绽开,火焰铺洒,一瞬间像是照亮了天地,遮去了天星,可是一瞬之后,就会黯然消去。”
拿着手里的水袋,他抬起手,指着半空。
“许昌每年年末时都会在夜里放这焰火,那时城上的天中会尽是火光,烟火盛极,可称是人间至美。”
顾楠看着高长恭指着的那片空空的夜空,却像是看见了他所说的那人间的绝美之景一般,怔怔出神。
可笑同样是像是爆竹的东西,一件展尽了人间繁华,而另一件,却是用来取人性命的。
高长恭又喝了一口水,无不感慨地说道。
“可惜,在大漠看不见那样的景色。顾兄弟,若是哪一日你回了关中,可莫忘了来许昌看看,我定带你去看看那满天焰火时的样子。”
那是一片人世繁华极尽之时,也正是因为看过了那样的景色,他立誓,要以此生报效,报效这盛世人间。
(有读者提到兰陵王高长恭的身世问题,其实是因为这一世改变了历史没有南北朝,所以这一世高长恭其实也不是兰陵王,只是一个魏国将领而已。)
第四百七十一章:盛世之鬼
那一夜,驻扎在大漠中的魏军相互谈天,或是扯淡打趣,或是怀念着故土,或是抱怨这边关不宁。营地里有骂声,有笑声,大概还有那么一两声哽咽的声音。
温暖的热汤从嘴中喝下,让这寒冷的夜里也都不是那么冷了,嘴里咬着的干饼生硬,不过那一晚,他们都睡得很安宁,哪怕他们都知道明天,他们又要继续迈上远征漠北的路。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军阵整合起了队伍,在沙漠中,一路向着西北走去。谁也不知道前路如何,长矛扛着在肩上,头盔压着额头,他们只是走去,愈加远离了昨夜还在怀念的故土,不去想归家的路。
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是军伍,大多数的时候总是没有选择的。不过,或许迈上这路的时候,他们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两分热血,一两分豪迈,一两声,不胜不归。
还记得那个提出要同顾楠切磋的老兵吗,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从嘴角一直拉到眼睛的下面。其实他的军功早就够了,高长恭曾要将他调去另一部做个军官,可是他没有去。
他同顾楠说起这事的时候,笑着指着自己脸上的疤,我老陈的命是将军救的,没还上这人情前,我可不能走。
顾楠随着魏军北上,一路上的大小战事也早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有一次,她问高长恭。
“你们这一路北上,是要到何处为止?”
高长恭想了一会儿,看着西北良久,突然一笑。
“不如,封狼居胥如何?”
像是汉时骠骑将军霍去病那样,一路杀去,让突厥闻风丧胆,再不敢入汉土半步。
顾楠抬起眉头看向高长恭看向的方向。
“这路可不近。”
可高长恭却说道:“我还想走的更远一些呢。”
一路率军而去,勒马为疆,直到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为止。
第二年末的时候,突厥已经乱作了一团,他们间传唱着一首歌谣,大意是这样的。
恶鬼的马蹄声传来,勇士去而无归,草原上奔走着无人的战马,没了丈夫的女人以泪洗面,夜里的山峦之间回荡着哭声。
这是战争,从来都没有对错只有输赢,突厥的兵马一退再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令书从关中传来,令书中要求漠北所有的军马立刻退回关中。
魏国的军队停了下来,然后在突厥人劫后余生的眼神中向着关中退去,他们终是没有封狼居胥。
塞外。
再走大概十余里路,就是关中的地界了,军马停下。
顾楠不准备回关中,或者说不准备同高长恭他们一同回去。在入军的时候她说过,该走的时候她就会走,如今也该到了该走的时候。
离开时,高长恭出来送别,他提着一坛酒,抛给了顾楠一只酒碗。
“顾兄弟,真不打算和我等一同回去?”
高长恭问道,他虽然知道顾楠会怎么回答,但还是问了一句。
顾楠接住酒碗,摇了摇头:“不必了。”
两个人加一坛酒水,这只是一次很简单的送别,但是对于她来说倒是正好。
她经历过很多的分别,总还是简单一些的能够叫人少一些念想。
高长恭将手中酒坛的封口揭开,替顾楠倒上了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举起酒碗时,他对着顾楠笑了笑。
“那我就不再劝了,不过顾兄弟,以后莫忘了来许昌走一趟,为兄带你去见见那许昌的焰火。”
“呵。”顾楠勾起嘴巴淡淡一笑,抬起自己的碗同他的碰了一下。
“若有机会,我会来。”
“说了好!”
“说好了。”
两只酒杯仰起,一口饮尽,顾楠放下了酒碗,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突然她笑着同高长恭说:“对了,高兄,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同你说。”
“哦?”高长恭疑惑地问道:“何事?”
顾楠松开了压在喉咙上的内力,声音不再是那种厚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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