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寒笛夜华裳》第225章


“我一定是在做梦才会看到面瘫脸也跟我们一起偷听……”李终南藏在唐君泽的后面,看着唐君溪一脸惊讶的说道。他是后来才听展昭他们说起白玉堂忘记了曲华裳这个恐怖的事实的,听到之后李终南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谁知道现在快疯了的曲华裳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曲华裳只是躲在花园里面偷偷的抹泪……李终南承认自己心疼到了,这样柔弱的楼主真是太让人难受了啊!哪怕她把自己揍一顿也好过抹泪啊!
“哎,安静安静!”唐君泽把手指横在唇前,“我们得帮帮小曲,她用……咳,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担了那么大的风险把白玉堂救活了,结果却这么操|蛋,这谁也承受不起啊!”
“我第一次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唐君溪淡淡的点头。
萧瑟的风吹过空旷的院子,周围骤然安静下来。曲华裳站在原地跺着脚,她转头望了望唐君泽离开的方向,那里自然是“一个人也没有”,但曲华裳知道肯定有不少于两个人躲在某个角落里面暗搓搓的观察她。
白玉堂就在门里面,抬腿,推门,跨进去,完成这三个动作简直就是眨眼之间,说做就做了,但是曲华裳却僵在了门口,迟迟没动静。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玉堂。
一时之间,曲华裳的脑海之中闪现了无数的画面,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从她骑着踏炎乌骓从天而降到开封府开始,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不停的闪回,当出现白玉堂那风度翩翩的身影的时候,画面骤然慢了下来。
然后吱呀一声响,紧闭的大门缓缓被推开,白玉堂单手扶着门框,眉头微蹙,站在门里面静静的跟曲华裳对上了目光。
记忆之中的那个白衣人影跟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有点儿虚弱的人逐渐重合。
曲华裳忽然想起来,她曾经的好友、藏剑山庄的弟子叶临渊说过,当你跟一个陌生人对视的时候,在心中默默的数八个数字,数过之后,你还是可以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而且心中没有丝毫的不适感,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开始喜欢这个陌生人了。
当是大家还嘲笑叶临渊,说小少爷啊你身边那些女侠都是这么一眼一眼勾回来的吗?叶临渊被调侃了也不气恼,只是摇着扇子笑道,等你们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今天曲华裳明白叶临渊那句话的意思了。
“你——”大脑还在思考着别的,嘴巴却先一步说出了不同的话:“伤好了?能下床了?”
“屋里待得时间久了,出来转转。”白玉堂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曲华裳开口询问的那一刻,他一直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哦……”曲华裳无意识的点点头,“我给你把把脉?”
“好。”白玉堂深深的看了曲华裳一眼,眼中有着莫名的含义,他抬腿跨出屋子,从曲华裳身边擦肩而过,走到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来。
曲华裳挽了挽袖子,纤细修长的三指并拢,轻轻搭在了白玉堂的手腕上。尽管天气愈发寒冷,但是曲华裳的手却很热,从内而外散发着温暖的意味。白玉堂感觉被曲华裳搭住的一小片皮肤在慢慢的燃烧,就像一点小小的火苗,开始只是豆大,在积攒到某种势态后,倏然爆炸。
白玉堂一把攥住了曲华裳的手腕。曲华裳疑惑的目光扫了过来,微蹙的眉心攒了丝不易觉察的悲伤。白玉堂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很想伸手把曲华裳皱着的眉头抹平,而他也确确确实实这么做了。
直到白玉堂的手指落在眉心,力度适中的揉开她轻皱的眉头,曲华裳才慢慢的睁大了眼睛。
“你做什么?”曲华裳张了张嘴。
“……不知道。”白玉堂把手收回来,攥起的拳头暴露了他此时心中并没有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片刻之后白玉堂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我……不知道。就是看着你,就想那么做了。”
“你都记得什么?”曲华裳忽然平静下来,之前满心的焦虑和悲伤一下子就散去了,她看着白玉堂有点困惑的脸,忽然意识到,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人在她面前,永远都不会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
“什么都记得。”白玉堂说道,然后他还想说什么,却忽然住了嘴,因为意识到了说出来的话会把面前的女孩子伤的很深。
只是忘了你而已。
“那就好……”曲华裳却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微笑,接收到白玉堂不解的目光,她解释道:“如果你什么都忘记了,那就太糟糕了,什么事情都要从头开始。现在你只是忘记了我一个人,这样看来事情就简单许多了,还不算太坏。”
“比起我看着你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的样子……现在的结果,简直可以让我喜极而泣了。”曲华裳垂下了眼眸,轻轻说道。
白玉堂沉默了好半天,然后他试着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曲华裳的头。
“我会想起来的。”白玉堂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却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如果想不起来,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
“我叫白玉堂。”
☆、第134章 【百三四】白首
李终南、唐君泽和唐君溪瞅着院子里面相对而坐、虽然互相有礼但却并不拘谨反而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有些傻眼。
这是怎么个情况?完全看不出来像是一个忘记了另一个人的样子啊……
“走了走了回去了。”李终南摇摇头,拍了拍唐君泽的肩膀,“看样子楼主是没什么事情了,我就不操心了,果然只有白五爷才能让她开心……”
唐君溪也点点头,很少见的表达了对于李终南话语之中的认同。
“喂,不对吧!你们不觉得不对吗?”只有唐君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明明之前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这么平静……真的不是装的吗?”
但是他的话没人认同,因为李终南和唐君溪都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唐君泽一个人站在那里。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之前那么惊心动魄,有的只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的平静。暗卫们在襄阳王府里面找到司徒千机的时候,那个老人已经去世多时了。死去的司徒千机完全没有曾经那副淡定且高傲的范儿,他坐在椅子上双目睁圆,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胸口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一只手按在刀柄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虚空握拳,好像曾经握着什么东西一般。
大概是襄阳王从司徒千机的手中抢走了混元长生丹的半成品时顺手干掉了他,又或者是王子殷看他不顺眼做的,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混元长生丹没了,襄阳王也被抓了,其他人死的死,下狱的下狱,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司徒千机。
只有唐君溪看着司徒千机死不瞑目的尸体,面无表情的把他已经发僵的眼皮揉软阖上。
“我要带他的尸体回唐门。”唐君泽说道,“已经没我们唐门什么事情了,我跟着你们来,就是为了找他。”
然后唐君泽就走了,走得十分干脆,甚至连告别都没有,这个每次出现都很有排场的少爷离开的时候是如此的安静。
其实唐君泽也并不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带走了一个人,唐君溪。
“楼主,我们就这么放木头脸回唐门啊?”李终南挺不是滋味的凑到曲华裳的身边问道。
“他自己的选择,当初我就说过了,我留他在百花楼,只要愿意,随时都能走。”曲华裳淡淡的回答,她倒没有太多的不适,江湖不就是这样么?刀光剑影,聚散离合,没什么好惆怅的。
“那……白五爷呢?”李终南又问。
“他……”提起白玉堂,曲华裳愣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她咬着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抬眼看向敞开的窗户外面:“不知道,不过不管他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他。”
曲华裳的声音很轻,好像她不是在回答李终南,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啊?”李终南有些怔愣,“你要……跟着他?去哪里?”
“如果他愿意,那就哪里都转转。”曲华裳说出前一句话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挽了挽自己的袖口,把东西打包起来,“以前我们去过的地方,想去的地方……这么多风景秀丽的名胜古迹,去哪里不行?”
“我想,”曲华裳放下了手里的包裹,轻轻叹了口气,“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一方要付出的多一些。之前是他照顾我,那么现在该轮到我照顾他了。”
“可是,百花楼怎么办?”李终南挠挠头。
“就像以前一样咯?”曲华裳看了李终南一样,面容带笑,“百花楼从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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