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的后宫》第98章


晚上,钱程睡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闻着被子被日光晒过后的清香,睡得分外得踏实。
景恒之得胜回朝,普天同庆,罢朝三日。翌日,钱程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刚刚拉开自己的房门,便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眉清目秀的小婢女,几乎以为自己拉错了房门。那两个小婢女屈膝行礼,那动作都一般无二:“大人,奴婢来伺候你洗漱。”
“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钱程奇道。
“奴婢们是双生子,素素姑娘给我们起名一个叫钱满,另一个叫钱足。”左边那个眨着眼睛,一脸的渴望,想来是希望这个主子能发现这名字有多难听。
只可惜田素素猜钱程的心思,一猜一个准,钱程听了这两个名字,心花怒放,赞道:“素素起的名,真是不错啊。”
她四下看看,发现以往总是第一个跑来的钱多正在远处,委屈地看着她,她冲着他招了招手:“你怎么了?”
钱多噔噔蹬地跑了过来,咬着嘴唇,难过地说:“大人,你不要我了吗?”
钱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不要你哪里去找这么贴心的小棉袄?”
“那素素姑娘怎么说,一些贴身的活儿让这两个伺候就行了?”钱多看起来都快哭了。
钱程的心一沉,顿觉不妙:难道田素素这个小妮子看出了什么门道来了不成?
两个小婢女忙碌地帮钱程打水、擦脸,看起来被田素素□得很好,钱程以前从来不让别人做这些事情,现在心事重重,也没留意自己成了个木偶人。
正想着呢,远远的,忽然有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阿程呢?这小子,居然偷偷摸摸地回京城了,害得我昨日在城门口找了半天,真是该打!”
钱程又惊又喜,顿时把田素素跑到了脑后,快步迎了出去:“恺之!可算是见到你了!”
只见景恺之一身紫袍,依然手中摇着那把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疾步走了过来,看到钱程,立刻把折扇一收,拽着钱程的衣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半晌,乐呵呵地说:“阿程,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啊,我早就和他们几个说了,只要你钱程不死,必然能混得风生水起。”
“莫不是就是恺之这句话,助我在乌孙起死回生的不成?”钱程打趣说。
景恺之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非也非也,你能把我皇兄弄得这样神魂颠倒、失魂落魄,一定是神人也,说不定,真的象那乌孙王说的那样,是他们圣山上的神灵。”
钱程尴尬地笑了笑:“恺之你真会开玩笑,来,我们坐下来说。听说陛下不在的时候你暂摄朝政,怎么样,有没有扬眉吐气一下?”
钱多十分机灵,早就张罗着把座椅支好了,又从厨房取来了早膳和点心,一一摆放好,得意地冲着那两个婢女扬了扬下巴。
自己府上煮的粥就是不一样,钱程吸了一口,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而景恺之却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阿程啊,幸亏你及时赶到,把皇兄也带回来了,不然只怕你就要来给我收尸了。”
钱程吓了一跳:“出什么事情了?”
“这摄政的位置哪里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坐的!”景恺之一拍桌子,一脸的苦不堪言,“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那一摞摞的奏折都要把你压死,这辛苦点也就算了,最可怕的就是每天的早朝,前脚这个刚说东边的灾情非赈不可,后脚那个说地方官员谎报灾情;昨儿刚说粮草马上开拔,今儿就说粮草还差一半;文官说必要大兴科举,武官非强身健国不可救大乾;户部说要紧衣缩食,兵部说要大把的银子……”
钱程越听越想笑:“那你怎么办,每天看他们在那里扯皮?不会打几个廷杖立个威风?”
“阿程你知道,让我说说京城哪家楼里的姑娘最美,哪里的酒菜最好吃,哪里的风景最秀丽,我如数家珍,可让我立威,我哪里会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皇兄坐在上面,下面的大臣们一个个都鸦雀无声,轮到我了,底下怎么就和市集一样,翻了天了?”景恺之不可思议地问道。
钱程差点没把粥给喷了出来,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恺之,一定是被你抛弃的姑娘们都在背后扎你小人呢。”
景恺之悻悻地说:“胡说八道,我素来就是和她们好聚好散,从来不会伤美人的心。”
“好好好。”钱程抚慰说,“这不是有田玉吗?田玉难道不帮你吗?”
“帮,要不是田玉,我能撑过这么多日子吗?”景恺之叹气说,“只是田玉也只能镇镇那些个和他平级或下级的大臣,那几个老臣,田玉也没法子啊。”
“福王呢?他有没有给你捣乱?”钱程担心地问道。
“别提那人啦,幸亏皇兄走前就宣读了他的一大摞罪状,把他的福王府抄了,圈禁在府上,要不然,只怕那人不知道能搞出多少事情来。”景恺之连连摇头,“饶是如此,他不知道怎么就得知了皇兄不在,每天在府里寻死觅活地要出来,说是我们不顾手足之情,父王在天之灵一定不会轻饶;好几个大臣都联名上书,恳请我酌情放出福王……”
“你放啦?”钱程坐不住了。
“我能放吗?这就是一头豺狼啊!放出来我还不被他生吞活剥了!”景恺之连连摇头。
“做得好!”钱程赞道。
“田玉以大理寺之名,在金殿上驳斥了那几个联名的大臣,还从皇兄那里得了一道紧急的旨意:谁若再提此事,就是谋朝篡位,其心可诛!这下才都没了声音。”景恺之想起那时候的凶险,忍不住手心微微出汗。
“恺之,你那时候怎么就应了陛下做这摄政的事情?这些日子,头发都白了好多吧?”钱程同情地看着他。
景恺之忍不住整了整头冠,忧郁地说:“你以为我没推辞吗?当时朝中有大半的大臣都在朝上长跪不起,联名恳请皇兄收回成名,说天底下哪有天子亲身犯险的道理?还惊动了一直礼佛的太后,把皇兄叫去问了大半天。”
钱程不由得张大了嘴:“那……那他后来怎么出来的?”
“皇兄说了,他一定要去找你,就算他不做这个皇帝也要去找你。如果我不应,那他就只好放福王出来,你说我能答应吗?阿程,要是我没了京城第一风流王爷的名号,那可都是你害的。”
钱程的心一跳,脑中闪过景恒之的脸,想起他不计生死的相救,不由得一阵脸热,半晌才恭维说:“恺之,就算你白了头发,那也是风流无双,迷尽京城所有的女子!”
景恺之大为高兴,刚想谦虚几句,只听到不远处有人冷哼了一声:“哎呦,我当是谁呢,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迷尽京城所有的女子,依我看,应该是用迷香迷倒京城所有的女子吧,素素,你说呢?”
景恺之的脸色青红一片,刚想拍桌斥责,抬眼一瞧,只见两个女子从前面走廊上款款而来,其中一个明眸皓齿,英姿飒飒,衣裙飘飘,正是裴子余的表妹,袁太师最小的孙女袁芸怡。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恺之啊,可以想象,以后让你叫苦连天的日子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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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一看,立刻同情地看着景恺之,这个袁家妹子,连裴子余都拿她没办法,景恺之虽然贵为王爷,只怕也不好同她一般见识。
只见景恺之“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风流倜傥地摇了几下,脸色便一下子和缓了起来,笑嘻嘻地说:“原来是芸怡妹子,我就算迷尽了京城所有的女子,也不敢动你分毫啊。”
袁芸怡撇了撇嘴:“你可不用挂念着以前的事情,我在我爷爷面前帮你说话,那可都是为了我表哥和钱大哥,才不是为了帮你呢。”
说着,她开心地蹦到了钱程身边,亲昵地搀住了钱程的手臂:“钱大哥,可把你盼回来了。”
钱程浑身一僵,不着痕迹地想把她的手臂拉开,可扯了半天,袁芸怡却好像吸在了她的手臂上,让她的冷汗蹭蹭地往外冒:天哪,这要是让袁府的人看到,把她绑到袁府硬要她娶了袁芸怡可怎么办?
“这个……芸怡妹子……你松个手啊……男女授受不亲……”钱程赔笑着说。
“哼,我这辈子都不嫁了,我要学你一样,周游大乾,扫平乌孙,特别要去他们的圣山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个叫钱程的神仙……”袁芸怡嘻嘻地笑着,眼睛都弯了起来,好像一把小钩子。
景恺之拍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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