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貌取人》第248章

不知道言峰绮礼还记不记得。
他那个深爱的，却亲手杀死的妹妹。
一度千叶恨透了言峰绮礼；　也恨透了自己；　在她好不容易拥有希望的时候，尝试人类的亲情时；　命运告知她要失去一切。
无法回到奥林匹斯山，无法再见到最爱她的姐姐，无法和时间作对。
可旅途还在继续；　然而千叶已经没有了前进的动力；　她想要学会人类的情感，然而爱她的人给她带来的只有伤痛，直至那抹耀眼的银白出现。
可现在；　又开始了轮回。
开始将千叶曾经历的痛苦又一次轮回一遍。
“这里只有死人和恶魔能进；　你属于哪一种？”
言峰绮礼动了杀意，对她么？
为什么？
因为她闯进了言峰千叶的房间？
可在这房里的人，对言峰绮礼做过最过分的事的明明是他。
“也许；　我属于后者？”
千叶反问自己，又像是回答言峰绮礼的话；　从言峰绮礼的角度望下去；　那张稚嫩的脸柔弱无辜，任何人第一眼看到她；　近乎标签化的印象，没人会愿意将她往坏处去想，和她的本性相差万里。
她的身上有很多言峰绮礼感兴趣的点；　可当她出现在这里时，那所有的兴趣统统化为一股浓烈的厌恶。
这股厌恶来的汹涌，如刺刀捅入腰腹，拔出时连血带肉勾起往日回忆。
“言峰先生为什么对这间屋子这么在意？”
千叶环顾四周，微微向后仰，视线低垂，以讥诮的弧度凝视着言峰绮礼那双深渊似的眼睛：“这里的布置很精致，是女孩子么？是妻子，还是女儿？还是妹妹？不过反正都死了，难为言峰先生还当个宝似的护着。”
“深夜来访，只是为了说这些？”
言峰绮礼的脸色平静，声线都不曾变化分毫，“你不该来这里。”
言峰千叶是言峰绮礼的挚爱也是言峰绮礼自我厌恶的源头。
连他自己都很少碰触言峰千叶的东西，更别提是其他人。
椅子忽然碎裂，近在咫尺的言峰绮礼不知为何没有避开，碎木屑擦过手背，留下血痕，黑键悄无声息出现在言峰绮礼手上，千叶及时避开可也被黑键擦伤。
白皙的脸上，一缕温热。
千叶抚摸着脸，碧色的眼阴沉沉的，娇小的身躯半隐在黑暗里，竟给言峰绮礼一种委屈的感觉。
言峰绮礼没去管心底涌上的违和感，体内的毒他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只要抓住了吉田千叶，彭格列的那位不会不管的。
言峰绮礼是个优秀的魔术师，碍于世界法则，千叶也不能杀了言峰绮礼，可她总有其他法子泄愤。
“你也会心痛吗？明明双手沾满鲜血，言峰绮礼，亲妹妹的血就那么让你愉悦？”
千叶冷不防的忽然提到言峰千叶，趁言峰绮礼晃神间，千叶忽然推倒了衣柜，开始在屋子里……搞破坏。
“你知道的很多。”
言峰绮礼有些狼狈，一向神父模样的男人，脏了衣服，脸上沾了血污，看向千叶的视线却带着探究和审视。
除了吉尔伽美什，没人知道千叶死在他的怀里。
那温热的粘稠，柔软的触感，曾一度让言峰绮礼对鲜血这种事物有了生理上的不适，一边自我厌弃着，一边又绝望的痴迷着妹妹死时凄美的模样。
可惜再好的环境也只能让言峰绮礼保存千叶的尸体两年，就不得不下葬。
千叶站在门前，忽然停了下来，“不知，比起妹妹的血，手刃恩师的愉悦感，哪种你更喜欢呢？”
言峰绮礼甩干净手上沾到的血珠，发现那孩子身上的伤痕短短几分钟内已经痊愈，诧异的挑眉，笑道：“老师太无趣了，他的死亡理所当然，至于千叶……我很后悔。”
栗发碧眸的少女神色微怔。
“明明千叶活着给我带来的愉悦远比死亡要多得多，可她偏偏死了。”
男人的话语里难掩叹息和悲伤，视线却一直紧盯着千叶的神情一分一毫的变化也不错过，“吉田千叶，你认识她。”
是肯定句。
千叶扯扯嘴角，沉默片刻，正欲开口，忽然窗户大亮，巨大的魔术火焰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
属于言峰千叶的东西，在这世上终于一点也不剩了。
……
远坂凛以为潜入教会一定困难重重，然而一路过来根本没有任何阻拦，安静的诡异，甚至连言峰绮礼的位置都有人作弊发给了她。
她从远坂宅找到了父亲留下的魔术卷轴，刚刚的巨大火焰耗尽了她大半魔力，回想刚刚透过窗户看到的吉田千叶，远坂凛才恍然明白一路帮助自己的是谁。
在教会外头的lancer看到那处如地狱吞吐的火焰，哈哈笑出了声。
“真是群蠢蛋！被master玩的晕头转向，喂！吉尔伽美什！我不陪你玩了！master在召唤我。”
lancer很爱战斗，然而比起master的命令，小小的战斗便一点吸引力也没了。
他知道那个叫泽田纲吉的一直在帮助master，那个小小的人类，怎么能比得上强大的英灵？
lancer已出现在千叶身边，就开始邀功，弯下腰凑在千叶身边，像讨夸奖的大狗狗。
“你很棒，居然能拖吉尔伽美什那么久。”千叶顺他意的夸了他两句。
lancer轻哼：“英雄王也不过如此！”
千叶笑了笑，没解释。
“我去通知卫宫士郎，仅仅靠远坂凛是无法打败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的。”
千叶转身，看向lancer，“你在这里随机应变，随时用意识联系我，如果命悬一线，通知我用令咒把你召唤到我身边。”
“是，master。”
lancer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又觉得自己被千叶看轻了，“怎么可能命悬一线，刚才的战斗master没有看到，所谓的英雄王徒有虚名而已！master你应该相信我！”
蓝发英灵某种程度上单纯的让人心疼。
千叶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我相信你，但一切以自己安全为重。”
少女信任担忧的目光让lancer脑袋发晕。
“别让我担心，lancer。”
lancer红着脸连忙点头。
离开教会，千叶并没有直接去卫宫家，借着夜色，转入一条昏暗的小巷，遮住月亮的乌云此时逐渐散开，金色的英灵在月色下显现在巷子口，鎏金色的眼眸含着深沉的笑意注视着对他出现并不惊讶的少女。
“那个蓝色杂种的原本实力并不至此，你改造了他，可惜太蠢了。”
优雅低沉的调子响起。
千叶摇头：“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改造这种词，听起来很可怕啊。”
吉尔伽美什眸色更深，不由得向前两步，视线掠过少女精致的眉眼，陌生的轮廓，似曾相识的如猫儿似的笑意，喉咙滚动着叹息：“你能骗得了绮礼，可你骗不了我，神明的灵魂独一无二，不论你套了多少躯壳，这世间，只有我能第一眼认出你。”
同样，这世间，能让吉尔伽美什下意识舍弃本王自称的只有他深深迷恋的伊什妲尔了。
或许，连伊什妲尔都是她曾套过的躯壳之一。
有些事，身为人类的言峰绮礼不清楚，可触及了世界法则边缘的吉尔伽美什却很清楚。
千叶咀嚼着吉尔伽美什话里的意思，像是初次如此细致认真的凝视着他，碧色的眼透着专注的色气和撩人的雾气，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仿佛当年神殿中的缠绵悱恻只是昨日。
“吉尔真让我惊讶，那你上次为什么不戳穿我？”
吉尔伽美什眯起了眸子，语气厌恶，“上次有那个杂种在你身边，本王不想世间唯一的珍宝被第二个人发现，就算他一无所知。”
吉尔伽美什朝千叶伸出手，目光炙热：“伊什妲尔，不论你想做什么，本王都会陪着你，哪怕你想做这个世界的神，本王也会为你圈下一城池的子民当你的信徒，你想要什么，王之宝库随你挑选！”
金发英灵嚣张又富有魅力，王的承诺不会违背。
吉尔伽美什也着实狡猾，他在用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东西引诱着千叶。
他知道伊什妲尔最在意什么，他知道伊什妲尔最容易被信徒迷惑，他知道伊什妲尔的一切。
可如今是吉田千叶，现在是，以后也是。
千叶的内心却毫无波动，她茫然一瞬，轻声道：“吉尔，我想要的这个世界没有。”
吉尔伽美什愣了下，俊秀的脸阴晴不定明明灭灭。
他忽然灵子化消失在巷子里。
他或许生气了，或许失望了。
可千叶却因为吉尔伽美什的出现，在阴暗沼泽的心底照亮了一小束光明。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