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贵-莞迩》莞迩-第407章


至于,太子三人到最后并未被葬入皇陵,只是在皇陵所在的山脚下随意找了一处不好不坏的地方做墓地,这件事能不能用精简开支来解释,那就不是人关心的了。
因一切从简,不过短短几天,太子三人的丧仪就已办完。
自这之后,朝中百官就似是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每每提到新丧的太子三人时,都不再用太子、公主、宁妃来称呼,而是用了一个“那三位”来泛指。
想想吧,太子和含月公主虽然不是皇上的骨肉,可到底他们已经不在了,皇上连给他们一个体面都不愿,他们若还是那般恭敬,岂不是在跟皇上唱对台戏?
至于那个流言之中宁妃偷、情的侍卫、太子和含月公主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京城里也不是没有人揣测甚至是试图寻找过,不过一直到现在,倒也没有人发现什么端倪,可想而知,随着太子三人的死去,只肖过上一段时间,这件事便会渐渐被人们忘却。
而就在京城的人们因太子三人的丧仪而议论纷纷时,这次事件里的三位主角,却正在安国公府里向凤止歌道谢。
“谢谢你。”含月公主,不,如今应该叫她红妆,握着凤止歌的手,满目真诚。
想起这几天的经历,红妆一时之间满是感慨。
从与凤止歌初见之后,她就能感觉到凤止歌散发出来的善意,细想一下,红妆大概也能明白凤止歌为何会一再的帮她,应该便是那次在百花园里,她放过了无意之间听到她说话的慕晓晓。
在这之后,红妆不只一次的庆幸,庆幸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
若当时她执意要将慕晓晓留下来,不提她到最后能不能成功留下慕晓晓,但可以肯定的是凤止歌绝不会存了这几分善意。
不过,当时的含月公主,又怎么会想到她的一时心软会在之后帮她这么多呢?
若不是凤止歌,红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与母亲兄长如今会是什么样子,命丧皇宫,或是历经辛苦逃出宫却只能落得个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下场?
凤止歌笑了笑,没有回应红妆的谢意。
准确来说,她之所以帮眼前这三人一把,并不只是出于当初红妆当时的请求,或许她也存了顺便再恶心赵天南一把的心思,再加上这件事于她来说本来就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凤止歌问道。
被这样一问,红妆三人都沉默了。
虽然已经离开了皇宫,可是他们都知道,以他们先前的身份,只要留在京城,这本就意味着是种危险。
宁妃的娘家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去的,因为宁妃之事,她的娘家人如今本就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若这时本来已经昭告天下死了的三个人又出现在他们面前,就算他们没被吓死,也是断然不敢收留三人的。
可若要说离开京城去其他地方,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一步的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去?
所以,被凤止歌这一问,三人一时之间都有了种天大地大,却没有他们容身之处的茫然无措。
尤其是赵载存,拿眼角的余光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无人知晓他心里的压抑与痛苦。
他想起,当初他还曾动过念头,想要娶她作他的太子妃。
如今想来,他当初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同时也因此而深深的感到庆幸,庆幸他的念头并未成真,否则,现在跟着他一起逃亡的人,是不是就该多了一个她?
想到这里,赵载存突然便想起了他亲自娶回东宫的太子妃陈氏。
在得知身世之前,赵载存一直对娶一个不认识的太子妃心存抗拒,直到后来从宁妃与含月公主的对话之中得知自己那并不光彩的身世,万念俱灰的他对娶妻一事才没有了任何反对意见。
陈氏待他的温柔与眼中的爱恋他不是没看到,只是他知道自己注定是个没有将来的人,也不想连累到陈氏,所以一直对陈氏保持着距离。
先前流言肆意扩散的时候,太子妃陈氏也不是没有听到过那个流言,但从始至终,她都只静静的陪在赵载存身边,哪怕赵载存一直用冷漠抗拒着她的接近,哪怕知晓那流言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现在想想,赵载存对陈淑怡这段时间的坚持既感激又愧疚。
他可以想象得到,在他这个身世存疑的太子死后,陈氏的处境将有多尴尬。
他这辈子是注定要辜负了陈淑怡寄托在他身上的所有感情,他只希望,在世间再没了赵载存这个人之后,仍是清白之身的陈淑怡能回到陈家,日后再另行嫁娶,能够安宁的过一辈子。
这样,他的心里,才不会那般愧疚吧。
只这般一想,赵载存心里便立时有了一种责任感。
他抬起头看向凤止歌,几经犹豫,终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凤小姐,我知道我并没有什么立场请求你的帮助,可我还是要厚颜请凤小姐帮帮忙,让陈氏,能重新回到陈家。”
凤止歌略略一想,但明白了赵载存所说的陈氏是谁。
在之前,太子妃陈氏还曾将她请到东宫去,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陈氏在提及赵载存时,眼中是纯然的爱恋与倾慕,倒与那些只一心想着争宠争权的后宫嫔妃有所不同。
赵载存这一“死”,陈淑怡的处境自然尴尬,若是没有赵天南的发话,恐怕她这一辈子就只能背着这太子遗孀的身份在宫里过一辈子。
那种清冷孤寂,想想就能知道有多难熬。
看赵载存的表情,凤止歌便能知道他的想法,只不过,陈氏就算回到陈家,难道还真能如赵载存所想的那般自由婚嫁不成?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真的回到陈家,又有什么人会娶一个曾经的太子妃?”凤止歌问道。
赵载存于是颓然不语。
是啊,只这个曾经的身份,便足以叫人对陈淑怡退避三舍,更何况,他这个太子的身世如今还是众所周知的不堪。
但哪怕如此,赵载存仍坚持先前所想。
“无论如何,让她回到熟悉的陈家,总好过要一辈子守在冰冷陌生的宫里。”赵载存说话的同时握紧了拳头。
凤止歌看了赵载存一眼,能在这种时候还挂念着陈淑怡,陈淑怡的一腔深情倒也不算全然错付。
所以凤止歌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赵载存和红妆都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宁妃却欲言又止了许久,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对宁妃这个人,凤止歌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哪怕明知宁妃的表现有异,她也没有主动开口相询。
赵载存三人今天是避着旁人来安国公府道谢的,如今虽是道了谢,却又得了凤止歌的再一次相助,自是又感激又惭愧,当然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在安国公府停留,又稍坐了一会儿,便向凤止歌辞行离去。
至于他们之后会去往哪里,却是凤止歌不关心的。
待三人离开之后,凤止歌便吩咐了陈淑怡的事,然后,萧靖北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萧靖北这时有些气闷,一张本就看着显得冰冷的俊脸上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信息,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先前来此的赵载存。
他不喜欢赵载存,确切的说,是他不喜欢赵载存看凤止歌时眼底深处的那抹热切,那总会让他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窥视的感觉。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将凤止歌紧紧搂进怀里,头埋进凤止歌的颈窝,萧靖北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止歌,我不喜欢他。”
萧靖北这如没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的口吻让凤止歌有些失笑,拍了拍萧靖北的背,她像哄孩子一般道:“嗯,我也不喜欢他。”
萧靖北于是有些满足的安静下来。
从前的萧靖北虽然与凤止歌成亲了不短的时间,两人平时也很是亲近,但心里总是有着浓浓的不安,仿佛凤止歌随时有消失在他的世界的可能。
但自从凤止歌问了那句“你信吗”,又与凤止歌一起进宫之后,许是因为知晓了那样的秘密,那种不安倒是一点点自他的心里渐渐消失。
最近朝中及宫里发生了些什么,那些事又都意味着什么,执掌北镇抚司这么久的萧靖北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心里甚至是雀跃的,只盼着这整件事能快点结束,没有那么多的纷扰,他与止歌,也就能更快的过上他梦寐以求的平静生活。
别说什么忠君爱国,早在他的父亲不明不白的中毒像活死人一般在床上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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