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全行业导师》第90章


裴昭不明白她想什么,但本能地觉得发寒,好像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紧锣密鼓,第一份报的报名定为西京月报——林晨都想叫月刊了,怕任务里裴昭必须得是“报社主编”才算完成,没敢。
裴昭跟他爹大概商量了一下,第一次现世的东西不知效果,皇帝就先不掺和了,裴昭自己给报纸提了字。
《西京月报》于两个月后,正式发行。
最先拿到报纸的,当然是天子。
他其实一直在等另一个消息,但迟迟没有回应,这令他未免有些失望,已不打算等了。眼下时机已算成熟,他打算过两天就在朝会上再放出一点风声。
儿子办的报纸,他也颇感兴趣,已构想出很多种利用报纸可以做的事。办几期后看一看,恐怕还要叫人专门审核,免得报上出现违背他意志的东西。
那是不行的。
天子淡然地想着,拿起报纸,在头版上扫了一眼。
这一版没什么好看的,都是这大半年来朝中的大事,他比谁都清楚发生的细节。给百姓看一看还是不错的,好,也让他们知道朝廷对外取得了怎样辉煌的大捷,让他们知道朕杀了多少鱼肉百姓的豪绅。
再翻开一版,那些市井趣事倒是吸引了天子的目光,引他笑了几声,接着便去读那文采飞扬的诗赋,边读边击案赞叹,更对身边内侍交待:“待朕看完,将这几篇抄下来。”
再翻一页,仍是文章,只是……看起来好奇怪的样子。
天子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了。
林晨在小说这块内容下了功夫,自己用白话文改一篇,找人用文言写一篇,力求雅俗共赏。
她自己改的那篇,是对着电视剧《三国演义》改出来的。当然这个时代可没有同样的朝代,偏偏国名跟曹操那家重了,她还得注意改过来。
倒是不担心理解不能,因为乱世嘛,大家都有的。民间传说起来也跟演义里一样,从不说后勤统筹什么的,更关注的是谁最能打,谁单枪匹马盘肠大战。
林晨把三国搬过来,毫无压力。
至于找人写的文言,是林晨把聊斋故事讲给人听,让人写出来。
作者自然是标的原著作者,一为罗贯中,一为蒲松龄。
因为这次出版忙了快两个月,林晨现在暂定打算一月一出,所以小说的更新就比较肥了。聊斋故事一口气登了三篇,老版《三国演义》的电视剧一共84章,一章改写成一集,林晨写到了
第四集,也就是桃园三结义、十常侍乱政、董卓霸京师、孟德献刀这四集。
天子看聊斋故事也很入神,让人回头抄下来,他还要细看。改写的人是太子招徕的高手,文笔生动,虽然与原著不可能一模一样,但电视剧本身也增添了很多细节,被林晨转述来,他再加工,从情节的曲折性上来说,其实还要更吸引人一些。
内侍便一一记下,见天子又读到另一篇故事了,心中暗想,怕是回头还得抄下来。
天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内侍偷眼看了几回,只见天子脸上忽喜忽怒,忽惊忽安,却不发一言,更无一句交待,这让他不由也好奇了起来。
读至最后,天子一拍桌案:“好个曹孟德!”语气竟听不出是赞赏还是惊怒又或是斥责。这让内侍非常惶恐,难道他竟摸不准天子心情了吗?他就要被厌弃了吗?
皇帝却不会在意近侍的小小心情,摩挲着纸面,自言自语地道:“蒲松龄?未曾听说,这文字却似太子身边人所写,却是不错。罗贯中?这又是何人,见所未见,想是写给不识字百姓,令他们听之则懂的,只是文中事虽不真,多有荒诞,却暗合人情事理,难道是……”
难道是太子所写,托名罗贯中?
观此文,开篇即论及外戚、宦官对皇权之威胁,再写乱臣贼子凭军权而横霸一时,废立天子有如儿戏,虽未详叙,其中脉络可寻,文中汉室由稍露颓势到国势如山崩,市井小民或许只是看个热闹,深浸其中的朝堂之人却看出一整场大戏。
天子仅是闭目稍一脑补,代入其中,就觉一身冷汗。既无实事作本,非得胸中大有丘壑,才能如此举重若轻,几笔勾勒出乱世之由。
除了他从小读书,学习政事的儿子,哪个臣子能写,哪个臣子敢想?
天子自豪之意大起,也忘了之前隐隐的失望。
“吾儿长成矣。”
第83章
心情大好, 天子将这几章又回顾了一遍,这才翻到原先跳过的内容。
那是需要静心耗神去看的,天子拿到新出炉的报纸, 可不想一开始就那么累, 所以才放到最后。
一入眼, 便是一篇论“仁”的文, 作者很熟悉,天子皱着眉看完, 文是好文,道理也不错,只是他一点也不开心。
太子还真是选了云家学派的人供稿,他真是毫不意外啊。
刚刚的好心情也消失了,天子的视线落在了下一篇, 打算随便看看,却不由轻噫出声。
“竟是法家!”
太子竟将这两冤家放在了一处!这可不像是他儿子的作风呐。天子这样想着, 嘴角却微微上扬,含了笑。
阶下侍立的一名内侍瞄了一眼,又瞄了眼桌上的报纸,暗暗记在心里。
天子这时也无心细看文章都说了些什么, 只快速浏览标题与作者, 大为满意地看到,虽不是诸家俱全,但几个大学派都有大家出手,发了文章在报上。因是第一次, 各自所论还不相干, 但可想而知,下次报纸再出, 怕是**味就浓了。
好,好,好!
这就是他想要的,这才是他想要的!
“吾儿真长成矣!”
这是天子今日第二次说这句话,近侍诧异不已。
裴昭也诧异不已。
他也不是愚孝的呆子,弑父他做不来,说实话他觉得以父皇对权力的重视和把控,就算他重生了几世,也没把握能逼宫。毕竟京城的防务和边军的将领,全都是父皇的人。他有一小支军队,但那更像是父亲给他练手和熟悉军队用的,连京城都进不了,在鹿园呢。
所以他不打这方面的主意,却在父亲身边拉拢了一些人,给他传消息。
也就现在啦,等以后父亲对他厌弃了,他想拉也没人愿意,再等幼弟出生,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也就现在,他还是父亲喜爱的太子,拉拢一两个人传递父皇那的消息,还是有人愿意冒着触怒天子被砍头的风险,但又讨好未来天子飞黄腾达的机会去做的。
现在消息传来了,他脑子一团乱。
为什么父皇看那篇小说时会夸“吾儿长成”,为什么父皇看诸家之文时先是不悦,最后又欢喜起来,又夸了他一次?
裴昭觉得自己真的白活了几世,为什么他爹的心态,他到现在都摸不准?被废看来真是,该的。
他身边的人多数是云家学派的,他不好跟这些人讲自己在父亲身边安插了眼线,王升倒是可以,只是与王升也没讨论出什么结论来。
罢了罢了,裴昭暂时放下此事,出城到鹿园,与林晨商议下一期报纸的内容。
林晨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内容就是这些,让编辑们去收集好了,至于那些学说,我想不用你去约稿了,他们自己会急着投稿的。”
裴昭却有不同意见:“孤门下士子认为不妥,他们已约了自己师长同窗来写稿,下期内容就不必再请别人。”
“他们的师长同窗?”林晨不太明白,这有什么不妥的。
“孤门下多是云家学派士子,上一期用了多家学说之文,他们已有不满,孤不可再违了他们的意愿,失了人心。”
裴昭说得一本正经,林晨看得目瞪口呆,难以吐槽。
“你,一个太子,手下居然全是一个派系的人?”好想抓住他摇一摇,听一听头壳中大海的声音。
裴昭很“纯良”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之前我们还讨论过,你爹还用着其他学派的人呢,到你这就剩一个学派了?”
“这……”裴昭一怔。他其实没多想,只是云家学派在他祖父那一代就定为了官学,他父亲和他的太傅都是云家学派的人。
他长大之后,很自然地就接受了他们的理论,并且他自己也认为,云家学派的学说是最合他心意的。法家严苛为他不喜,南山学派重贱隶重机械之力,以奇技淫巧蛊惑人心,一向是被师长们批判的,他亦不喜。更何况南山学派之中多有与法家重合之处,严刑竣法以束百姓,令他心生排斥。天道学派呢,前朝曾经用作国策,后来被放弃,到本朝地位更低,自然已是不合时宜,他并没有深入研究。
至于其他学派,看看即可,拿来治国更是不合。
久而久之,他的身边,也就是云家学派的士子居多了。他也没觉得怎么不对,当年他被废之时,这些士子中有背叛的,但更多的是不事二主,向天子陈情不受便辞官而去。更有激烈者刎颈自杀——如此良臣,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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