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兽(白汐尘)》第103章

起了嘴角；是那么欣喜；那么感慨；似乎眼中又裹上了湿润。
库库歪着头；手覆在少女落在他脸颊的温暖上；眼神柔柔的；很是温和，褪去了一直以来的疯狂神色，他看起来仍是如同不食人间的仙人；只是有些天然呆而已。
“真好……”库库拥着怀中的人儿，看着她的眼，“真好，你看着我的目光没有厌恶，你没有说不想见我……你还是叫我库库……你也说愿意等我……布布，我不想改变，就一直这样好不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布布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黯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青瑶死了……”
库库的手停了一下，“我知道，她为你而死的，她这一生应该没有遗憾了。”似是在说一个不相关的没有生命的物体，表情也没有任何波动。
“不，库库，她是为你而死的，”布布将库库的脸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她是为了你，她为了让我知道一切，为了保护那个让你牺牲那么多的我才死的，也许，她本应该不用死的……”
“布布，”库库的表情很认真却微微有些忐忑，“我并不会感谢她，”他的眼望向天，“不管她做了什么，也不管别人做了什么，那都和我无关，一切都只是一个结果，我就是这样的人，除了你，你说我冷漠也好，说我冷血也好，现在我不想欺骗你。”碧凉俊美的侧脸带着某种脱尘的飘逸更多的是对世事的冷淡。
布布定定地看了库库一会，“看来我还是不太懂你，但是我不会怪你的，至少你肯这样告诉我，你承诺了不想骗我，愿意和我说心里话，所以我很开心。”
库库的眼中一下子盛满了欢喜，似是因为被接受了一下子变得如此雀跃。
“呐，库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到底是如何诞生的，那天之树的碎片是怎么回事？”布布拣了一个萝卜抱在怀中，如此珍惜地抱着，“还有什么是用你的灵魂来修补我的不足？你这个傻瓜到底做了多少？我的身体里，也有你的灵魂吗？”
库库抿了抿唇，孩子气地抽出了布布怀中的萝卜，一下子抱紧了布布，“不要看萝卜，看我！”
“呵呵。”布布笑着摇头，这家伙，还跟自己种出来的东西吃醋。
当年，天之树之心，也就是圣灵之心因为被守护者逼着囚禁终于绝望而自绝于人世，当她自我消散时，站在边上的碧凉突然兴起及时暗中留下了一块极小的只有巴掌大的碎片，当所有的守护者都因为震惊而来不及行动时，只有他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留下了唯一的希望。
他一向是没有**的，身为守护者，履行自己的职责，看着那云烟飘散，也许世界就此毁灭他也不会有任何皱眉，但是就是这样的他看着被自己拿在手中的白色碎片，看着其他守护者脸上几乎变型的表情，刹那他觉得很有趣。
但也只是刹那，他并没有把碎片拿出来，他不想，也觉得麻烦，他将碎片随手丢在了他栖息地的角落离，兴起时也会看看，只是当察觉到它在一天一天暗淡，一点一点地消失后，彻底将它丢在了一边。
没想到有一天，因为圣灵之心的消失而频繁反应的时空开始动摇并且出现了裂缝，碧凉突然发现，消散到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竟然跟异界飘散过来的灵魂意外地产生了碰撞并且开始了融合。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毕竟人类的灵魂是那么的脆弱，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天之树之心的能量，即使它只是一个那么微小的碎片。
他突然产生了兴趣，他看着碎片和灵魂一点一点地交织着，破碎再生，这过程是如此地漫长，他却看得津津有味，属于守护者的时间太过永久也太过无聊，本来只是打发时间的小兴趣，到后来却完全移不开眼了。
他整天把玩着碎片，看着它慢慢成形变成了一个无法预料的残缺整体。
试试看吧。
他想，他突然想看这个东西能诞生出什么。
他将碎片一次又一次地植入天之果中。
一次失败，两次失败，一百次失败，一千次失败。
他竟然没有感觉到气馁，反而越来越兴奋，终于，在植入了用他的血浇灌的万年天之果后，那个碎片竟然开始出现了生命的波动，一点一点的，很小，很微弱，但是却是真实而又那么令人雀跃。
碧凉感觉自己已经入魔了，他无法停下。
他将天之果再度移植在天之树上，一天一天地守着它，每天给它喂自己的血，闲来无事就和它说话，一寸一寸抚摸着它，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已经病态了，像他这样的人，看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是一旦投入，那便是极度疯狂！
岁月一点点地流逝，天之果中的它越来越强壮，碧凉突然意识到了，如果让其他守护者知道了它的存在，那么它便会被抢走，他们几个花了很大力气才让天之树的动摇重新平复，但这只是表象，失去了心的天之树，终有一天会枯萎，这个世界，也终有一天会毁灭。
谁也无法抢走你，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碧凉抱着天之果，脸贴着它的温度那么认真。
他也突然想到了那个自我毁灭的圣灵之心，既然是她的碎片，那么它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她也可渴望自由？她也不想被束缚？
一想到它也可能和她一样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碧凉就觉得莫名心痛和不舍。
“我会带你走的……我们离开这里……”
“快点长大……不许露出像她那样的表情哦……”
“你会和我一起在一起的，是吗？我当你答应了哦~”
过了漫长的岁月，当天之果中的灵魂已经足够强大，融合也完成了好久近乎停滞，碧蓦然发现它竟然还是缺少了重要的东西，因为天之树心和那个异界灵魂彼此都是残缺的，所以它并不完整，它无法诞生因为它缺少灵魂。
碧凉很着急，他试了很多种方法，终于找到了残觉领域中的侍兽一族，他们的主从契约能在某一方面温养它的灵魂。
虽然他不想离开它，但是为了它，他终于咬牙决定暂时放手。
也因为不想让其他守护者知道，他也不敢擅自离开天之树，只能委托天青帮忙照看。
他是如此地不舍，看着它出生，特地准备了由他的血浇灌孕育出来的七彩天萝让它服用，它是如此娇贵，他惧怕它会因此而夭折而成天担忧。
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库库，她这般叫他，当他听到的时候，心都化了，那么柔软，那么欢喜。啊~原来还有人能牵动他恒古不动的心~
我们会再见的，此时的分开只是为了以后的长久。碧凉这般相信着，为了准备彻底让她完整的东西，他开始四处奔波去寻找去搜集。
但是，他没想到，死亡之谷的灾厄竟然会出现在天魁！他无法亲身赶过去，他那么着急，派了属于他的蛇腾要带布布走，但是竟然被那个他选中的守护者给破坏了！而后，他竟然看到了，看到了布布吞噬灾厄而开始消失的身体。
他盼了千年，守了千年，想了千年才诞生出来的她，竟然被！
库库发狂了！
他破开了时空拉回了布布的灵魂，他是那么绝望，看着布布的灵魂要消散于黑色的污秽中，他无法阻止只能强行剥离了自己的灵魂融入了布布的灵魂之中来帮她抵抗一切，他身心俱创，却咬着牙再次将她融入了天之果中，他将收集了千年的稀有珍品全部用在了布布身上，终于岌岌可危地守住了她的稳定。
但是，这还不够，天魁的侍兽契约是拥有极大功效的，布布必须再次与那人签订契约才能保住安全，这次绝对不想让她有任何危险，而且如果不能确保契约的签订，一切的努力都会变成水漂。
库库于是化为了袖珍的鸟类形态跟着她一起走了一段路程。
那短暂的相处也许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而布布的记忆丧失真的只是她在黑色污秽与白色光芒对碰中出于对自己记忆的自我保护措施而已，库库并没有做多余的事。
也许当时在碧凉看来，布布最重要的人还是他，不可能有任何人能代替他的存在。
但是，他失算了。
当他破开时空去救布布的时候，大多数的守护者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这些人知道问碧凉是没有结果的，一个个找了人去试探，终于纸包不住火，库库感应到布布的灵魂再次出现了波动，而且，他竟然观察到布布对于那个侍兽一族少年的情感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会被抢走，会被抢走的！
她不再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