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并非徒有虚名》第46章


“如果不是离婚,我会心平气和地跟你谈论你跟另外一个男人么?”
池乔被鲜长安强大的逻辑弄得不怒反笑,“好吧,我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跟谁在一起,这……应该跟你没多大关系吧?”
“你跟我都心知肚明覃家是什么样的家庭,覃婉宁是什么样的人。至于覃珏宇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关心,你跟他在一起怎么样我也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这样做,值得吗?换句话说,你即使这样做了,人家又会领你的情吗?池乔,在我的认知你,你不是这样做事不分轻重的人。”
“孰轻孰重,这本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鲜长安凝视着池乔,突然觉得很多事很多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的时候早就已经面目全非,如果当初,当初的池乔也像现在这样,把所谓的自尊排在感情之后,他跟她的结局会否不一样?
“说点别的吧,看起来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之间暂时无法达成共识。”
“说苗谨么?抱歉,我还没有您那么好的涵养,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论这些事情。”
“苗谨跟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想得是什么样本来也不重要。”
“乔乔,你这样的态度真真让我心寒。之前我还对你跟覃珏宇的事情心存怀疑,现在我终于相信了,你是认真的。”
“你是想说,认真了,我就输了吗?”
鲜长安一挑眉头,没想到池乔会这么磊落大方地承认她对覃珏宇的感情。
两个曾经相濡以沫后又分道扬镳,各自琵琶别抱的人,相谈甚欢的局面是不可能出现的了,无论说什么,在对方听来都带着别样的含义,说得云淡风轻了又让对方心寒,仿佛过去五年的岁月都轻飘得如同西天的云彩,明明是关心吧,可听在耳里,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刺,不由自主地就带着利刺反击,即使心里或许清楚,两个人已然永无可能,如今各走一方,可是还是无法坦然地面对这一事实。
这世间男欢女爱,男婚女嫁,琵琶别抱,分道扬镳,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一起谈资,三句话就可说完,可是身在其中的人却是要一日挨过一日,日子是用过来过的,而不是用来评说的。这道理鲜长安懂,池乔也懂,可一旦扯上旁的人,就无法真正的做到旁观者清,即使彼此早已成为彼此生命中的旁观者。
池乔有疑惑,对于苗谨。事情或许并非她想象得那么笃定,她太高看鲜长安的定力了,也太高看自己了,至少她内心的挫败感是无法被抹杀的。
鲜长安有不忿,对于覃珏宇。这样的选择,打破了鲜长安对于池乔的固有认知,你自以为最了解的那个人作出了超出你理解范围的选择和决定,他觉得他认识的池乔跟现在的池乔是两个人。
不管怎样,两个同样固执并且骄傲的人,携手一段但却不能携手一生,因为彼此都太笃定,这份笃定里只有自我,没有包容,只有骄傲,没有妥协,只有爱情,没有温情,只有自尊,没有牺牲。太过相似,所以爱上的不过只是一种投射,而不是另外一个人。
池乔此刻的心情很复杂,鲜长安已经离开,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两个人从相识再到分开的过程,之前的她多么怕重蹈覆辙,因为她输不起,她曾经那么纠结于跟覃珏宇的关系,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字,怕。
可是,总有那么一个人,会用他的爱战胜她内心的怕。她坚信,覃珏宇不会是第二个鲜长安,而她也不绝对不会是过去的池乔。
“喂,霍别然,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池乔拨出了电话。
霍别然接到池乔电话的时候刚好就在附近,原本池乔以为要请霍别然帮忙,至少还得预约时间,没想到人来得那么快。
“老同学,怎么这么久没联系突然就想到我了?”霍别然这个人,算是一朵奇葩。做过才子,当过浪子,如今还成了商业钜子。真可谓当得了CEO,玩得了SOLO。大学的时候,课照逃,奖学金照拿,组过乐队,玩过愤怒,可一点都没耽误人家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两手抓。一毕业就去了上海,做了两年外贸,转身一回来就成了西市优秀青年企业家,甚至还被邀请回母校演讲传授创业经验,秒杀一大片学弟学妹们,男的听得是热血沸腾,引为偶像,女的是双眼冒红心,恨不得前仆后继以身相许。池乔在下面听得是肚子打铁,面部抽筋,“装,装,你丫就装!”
“霍总公务繁忙,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敢随便打扰?”池乔也是许久没见到霍别然了,那股贫劲儿完全不需要驱动就开始自行运转,没办法,遇到霍别然嘴挫的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
“别别别,覃太太,你可真是折杀小的了。”霍别然笑得那叫一邪恶,眼睛里冒着八卦的星星儿。哎,西市这个地方到底允不允许人有点隐私的?
池乔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明白了,他能这么殷勤地随叫随到感情是过来听八卦的。“霍别然,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儿,说出去还是什么青联委员,工商联副会长,要让别人看见你这副碎嘴老太婆的样子,真是丢尽了青年企业家的脸。”
“乔爷,此言差矣!打从学校起,小的就为乔爷马首是瞻,鞍前马后,如今骤闻乔爷有难,别说八百里加急,就是披星戴月也要赶来啊!”
“你丫少贫。我跟你说正经事!”
“在说正经事之前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霍别然,我真想让那些为你鬼迷心窍的妹子们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甭管什么德行,有人爱就成。”霍别然说是那么说,眼神可全不是那么回事,那眼神活脱脱就是“连你都能跟覃珏宇在一起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还管我什么德行?”
“我这有三千万,能不能由你出面给覃珏宇?入股也好,注资也好,什么都行。”
霍别然终于收敛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你玩真的?”
“我什么时候玩过假的?”
“啧啧!”霍别然好像一时间被这个消息打得有点懵,口里一直在啧啧,说不出别的感叹词来了一样。
“池乔,听哥一句劝,不值得。”
池乔看着霍别然特别认真的样子,一方面觉得这朋友真是没白交,另一方面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刚才鲜长安说同样的意思,她怎么心理就这么那么犯堵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我已经把人都搭进去了,犯不上再把钱也搭进去,是吧?”池乔顺手从霍别然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她很少抽烟,点燃的时候竟然会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女孩,跟着霍别然坐在操场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操场上奔跑着的男生,吐出人生第一口烟圈儿,眼神轻佻,表情不屑。霍别然夺过她手里那支烟,“小乔,小心没人敢要你。”那时她怎么回答的?或许没回答,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谁能折堕她的骄傲呢?
霍别然没说话,或许看着池乔点烟的动作也依稀想起了当年。当年少不更事,当年年少无知,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因为骄傲丢掉了最珍贵的记忆?
“老霍,咱们两个都一样的毛病。你劝我的话,我当年也这么劝过你。何必呢?”池乔抽了两口,实在是抽不习惯,就把烟灭了。“我跟鲜长安离婚那会你不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其实好多事我也是过了很久才回过味来。与其说苗谨是三儿,不如是因为我的骄傲让她变成了三儿。好多事情,我心知肚明,我明明可以做些什么,但是碍于骄傲,我没有。你懂那种感觉吗?”
霍别然沉默了,不知道是因为池乔这句话被牵起了心事,还是真的在思索这话里的意思。
“你说覃珏宇这人有多好?我真的说不上来。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怕,我也很想躲。但是,”池乔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躲不掉,那就索性不躲了。我不想自己再有遗憾。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不是非要当雷锋,只是这钱是离婚的时候鲜长安给我的,依着覃珏宇的性子,他不咯瑟,我也有点咯瑟。”
“小乔,这我就要说你了。这生意场上的钱,还要分什么来路的呀?而且这钱一不偷二不抢的,要谁平白无故给我三千万,我管他这钱是怎么来的。”
“我只是看着他撑得辛苦,你说他好好一太子爷不当,非要跟他妈对着干,硬撑了这么久,我要再不做点什么,我怕自己老到谈不动恋爱的一天会把肠子给悔青了。”
“我怎么觉得你今儿每一句都好像在指桑骂槐啊?”霍别然有意调节一下气氛,话题就这么转了风向。
“嗯?我有吗?有吗?”池乔也觉出味道来了,霍别然的那档子感情事,她也算是门儿清了,当然知道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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