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戒不掉》第64章


49、对抗
昨晚是许诺与拓承志失联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虽然前途仍有许多困难与未明,一想到承志就在隔壁房间,心比任何时候都安定。能在一起多好!是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在一起,就要好好珍惜。承志,你一定也会明白。
清晨,许诺早早起床,站在宁静的客厅里,盯着承志的房间门口好久好久,心里被莫名的甜蜜填满。在这扇门之后,有她心心所念的人,感觉很近,又好像很远,但一直在心里,从未离开。
许诺双手合十贴在嘴边,深深吸了口气,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要重建承志的信心。
男人的尊严与骄傲是最复杂的情绪,即不能让他感觉被同情,也不能让他被冷落,这个度一定要拿捏得当。
许诺思忖片刻,终于露出微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当承志走出房间,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他皱紧眉慢慢走向客厅。许诺坐在餐桌边正在享用早餐,一看到他出现,微笑地招他过去,“早安。”
拓承志却立在客厅与卧室之间的过道,一动不动,满脸不悦。
许诺揭开桌上另一份早餐的盖子,煎鸡蛋加三明治配牛奶,与她的一样。拓承志仍是一言不发,只瞪着她脸上的微笑。
许诺看他仍不反应,将盖子放在旁边,一边继续用餐一边笑说:“冰箱里存货虽然多,但多数都是垃圾食品,我只能做这些。一会儿,等我去采购些真正能吃的东西。”许诺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眉间的皱纹快陷到骨头里,轻轻在心里低笑,她是要照顾他,却不是要与他一起过不正常的生活。对吃如此不挑剔,代表他在轻贱自己的身体,就跟他的骄傲一样,已被他踩在脚下。
拓承志冷冷道:“没人留你。”
许诺嘴角微翘,言下之意就是她受不了可以自己离开,可惜她的逻辑偏偏是,受不了就得改,改到能接受为止。承志啊承志,你咋还是不明白,离开你是唯一不可能的事,其它,一切皆有可能。
许诺一边想一边笑,“对啊,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你无需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包括你。许诺灌下一大口牛奶,为何今天胃口如此好?真不错。
拓承志看许诺根本不理会他的怒气,反而一脸悠然,这让他更生气。
拓承志重哼一声,转身走向洗手间,砰一下重重关上门。
许诺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托着下巴,貌似今天腿脚比昨天灵活了点。难道怒气也会刺激肾上腺素,激发人的潜力?不错,下次可以再试试。
拓承志洗漱完毕,在冰箱拿了些饼干与牛奶就进房,再次将许诺隔在门外。
许诺也不生气,吃完早餐后,将他的那一份早餐放进冰箱,开始进行她的改造计划。
承志刻意躲避许诺,关在房间半天都不出来,许诺也不打扰他,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反正他再逃也不可能不出来上厕所,他住的那间是客房,没有单独的洗手间,许诺算准他总是要出来。
中午,当承志慢慢打开房间走出来,许诺正在厨房研究,看来得好好采购一整套厨具才能在家开火。
许诺看着承志走进洗手间。当门上合上那瞬间,许诺嘴角神秘地笑了,在心里默数,一、二……还没数到三,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哗啦啦玻璃坠地的声音,许诺挑挑眉,果然不出所料。
许诺继续埋头研究厨房。
不到三分钟,就听到洗手间的门被重重摔在墙上,跟着拓承志的怒吼,“谁准你这样做?”
许诺靠在流理台边,静待拓承志出现。
拓承志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满脸通红,暴露的青筋令额边那道伤疤更狰狞,许诺看到这儿,心里才有一点点小内疚,看来真把他气得不轻。
拓承志紧握双拳怒视她,“你竟敢!”
许诺一脸无辜地瞪着一双大眼,“怎么了?什么事惹你这么生气?”
拓承志一边气得喘气一边粗暴地指责,“谁让你安镜子?”
许诺继续眨巴眨巴大眼,“镜子怎么了?我还正想问你呢?为什么家里都没镜子,我早上洗脸还找了半天,不过,你没给我机会问,一早上都关在房间里,我只好先斩后奏。”
“不许用镜子。”拓承志别过脸,试图平抚怒气。
许诺一边疑惑地问为何,一边走向他。
拓承志看她靠近,连忙退后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诺站在离他一手远的距离,“为什么不能用镜子。”
“我说不许就不许,这是我家。”
这话可真霸道,可惜不能如你愿。许诺咬着唇假装思考了几秒,“女人怎么可以没镜子?”然后像想到什么,冲他甜甜一笑,“除非以后我化了妆你当我的镜子。”
拓承志看她不怕反而更多要求,不假思索一口回绝。
许诺无奈地摊摊手,“那我要镜子。”
拓承志不耐烦了,怒吼着,“不许,不许,统统不许。”说完,急急地走向他的房间。
许诺瞪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平时他走得慢,看不出双腿的区别,现在因生气走得急,由上下颠簸的双肩,可分明看出双腿的不协调。许诺看着看着,眼神慢慢暗沉,这也是你介意的一面吧。
就在拓承志打开门在进房间前,许诺缓缓说:“卧室也安了一面镜子。”
拓承志猛然转过身,转得急,身体差点未站稳。
许诺注视着他射过来的凛冽目光,轻笑着走向自己房间,然后当着他的面打开门,一面巨大的镜子赫然就在正对着门的墙上。许诺甚至能清楚看到镜中拓承志的倒影,只见他狂怒地蹒跚着冲过来,呼一声掠过她身边,操起门边的衣架狠狠砸向墙上的镜子。
许诺惊呼着双手护在脸前,他就那样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把镜子砸了!
拓承志瞪着满地的玻璃渣,恶狠狠地转过身,再次警告她,“别再让我在这个家看到镜子。”说完,将手中的衣架扔在地上,气愤地向外走。
许诺望着满室狼藉,没有崩溃、没有愤怒、甚至没转身,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是怕镜子,是怕面对自己。”
拓承志的脚步停了两秒,继续离开,砰,再次隔绝。
她与他之间,重逢以来,总是以砰砰碰碰的声音开始与结束,代表她的坚持与他的抗拒。
承志,你固执,我执着,总有一个人得退让。如果能让你重新活得像个人,再多的对抗,我也乐意奉陪到底。
第二天,许诺又叫人来安新镜子。
拓承志发现,继续砸,许诺让他砸,甚至当着他的面继续打电话订货。
拓承志气得跳脚,却也拿许诺没办法,她根本不在乎钱。反反复复,卖镜子的人都怕给许诺送货了,许诺劝说无事,家里有个老顽固。
拓承志打电话向白浩龙投诉,白浩龙却说,许诺的个性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她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了。
拓承志又气又急,却无计可施,只能乱发脾气。
许诺却毫不受扰,自顾自地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除了镜子,许诺又给家里添了很多必需品,还趁拓承志洗澡时,偷偷把他的钥匙拿去配了一套。这样,她可以随时出去采购。
许诺完全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将原来单调冰冷的房间装扮得很温馨,处处弥漫着家的温馨。
拓承志看无论自己如此吼许诺,完全无法影响她,深感受挫,只能每天呆在房间里生闷气。
他原以为许诺心疼他身上的缺憾,会处处小心翼翼地迁就,却未料她根本不把他当个特殊需要照顾的人,偶尔还使唤他帮拿东西。虽然拓承志每次都摆张臭脸,但偶尔还是会搭个手。
拓承志越来越迷惑,许诺到底在想什么?
许诺在想什么?很简单,就是和承志开心地生活在一起。
许诺其实时刻关注着承志,仔细在房间里研究如何布置可以更方便他的活动,却要处处做得隐蔽。她不想的他当特殊的人,但有些东西不能放太高,尽量不要在屋里设坎,就算有也要作成斜坡,东西也尽量不要放在过道防止绊倒。
她不强求他与她共餐,却每天为他准备一份食物。最开始,他总是故意不领情,把她做的食物晾一边,吃别的东西。后来,他会把她准备的食物拿到房里。许诺回来时,看到盘子里的残羹,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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