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绕指柔》第9章


谢默霁点点头,转头看了眼单医生,他正扶着那病人,五官的线条柔和明朗,全然没有面对她时的生硬。女病人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全身的骨头像被抽去一般,软绵绵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除了留下来消毒的警员,其他人一起跟着往前走。赵荣生也走下了楼,和谢默霁一起坐上警车。他们的前面是医院的救护车,谢默霁看见单医生半扶半抱着把女病人送上了车,紧接着他修长的身影也消失在车里。
到了医院,秦医生和其他几个医生护士都等候在筛查室门口,一见谢默霁就说:“这两天有好几个小医院的病人转到这里来了,我和单医生都忙得分不开身。你帮我跟李小姐说,等我空了一定请她吃饭。”谢默霁自然懂得他的话外之意,高兴地答应帮他转告。
所幸,筛查结果出来一切都好。直到这一刻,赵荣生担忧的神色才有所缓解,笑着对谢默霁说:“我们也算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谢默霁得过那种病,自然没有他那么害怕,但也着实长出一口气。
两个人正要走的时候,单医生才匆匆从住院部楼的小门里走出来,他的口罩挂在脖子上,脸色有些憔悴。一见赵荣生他大步上前,歉意地握住他的手说:“不好意思,我们看管不力,让病人逃了出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荣生也很客气,回握住他的手,哈哈大笑:“让我感受感受这种紧张的气氛也好。”
再次看到单医生温和的面庞,谢默霁突然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似乎原来的那些印象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她被这种奇异的感觉弄得心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深究:这个单医生,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单医生和赵荣生说了会儿话,把头转向了谢默霁:“对不起,谢小姐。刚才的病人除了感染病毒,精神状态也有些问题。如果带给你什么困惑,我十分抱歉。”
“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还有那张卡是怎么回事?”谢默霁好奇地问。
“上次你来采访前,我把你的联系方式记了下来,那个女病人看到了就误会了。”他简要地解释,眼睛看着谢默霁,一双眼眸黑得像两个暗洞。
旁边的秦奇见谢默霁仍是一脸茫然,好心地补充:“411的女病人是个偏执狂,入院第一天就喜欢上了单医生,我们怕她把单医生缠得太死,就骗她说单医生有女朋友了,刚好她看到了卡片,就误以为你是单医生的女朋友。”
“单医生真是魅力无穷啊,连女病人都被你吸引过去了。”赵荣生听完陪着笑,强打哈哈。
单望辰但笑不语,客气地把他们送上了出租车。关上车门时,赵荣生趁机向单医生提了提明天要重新采访他的事。
“明天上午我在家,让他们到家里找我。”单望辰说着把一串家庭住址报给赵荣生。赵荣生给谢默霁使了个眼色,谢默霁心领神会地拿笔记了下来,冲单医生点头表示感谢。
单医生缓缓地挥挥手,目送他们驶离医院。
————
第二天,谢默霁陪高雅琴去单望辰的家。
街道两边的樱花树都开了,两人走在路上,时不时有樱花从她们头顶飘落下来,看得人心生柔软。高雅琴盯着手掌里的一瓣花说:“我记得去年樱花开时,你刚刚进医院。”
“是吗?都忘得差不多了。”谢默霁轻声答。
她正在构想一会儿的采访,听她这么问,思路一顿,干脆停了下来:“高雅琴,如果一会儿单医生不给我们好脸色看,我们就死缠烂打。”
高雅琴点点头,感觉有些为难。她最不习惯低三下四,所以才会在之前的采访中被单医生抢白了两句就败下阵来。她知道谢默霁的心理承受力比自己强,每次挨赵主编的骂,连她都听得心惊肉跳,谢默霁居然像个没事人,转个身就变回了她乐观开朗的模样。
两个人走到单医生的公寓门口时,一辆车忽然在他们面前停下,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的男人伸出头叫住了谢默霁。
谢默霁不认识他,看看他的眼睛又觉得像是哪里见过。她正在搜肠刮肚地寻找答案,对方粲然一笑说:“我姓左,和单医生同一个办公室。我刚顺路把他送回家,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所以脾气可能会有些大。”
谢默霁感激地说:“谢谢你的提醒。”
“不要客气,单医生是座冰山,要让他屈服,就先用一把大火烧死他。”他笑呵呵地说,模样很俊朗。
一旁的高雅琴也忙着道谢:“我叫高雅琴,谢谢左医生的提点。”
左医生含笑点头,把车开走了。
公寓里面幽静清新的环境和外面喧闹的世界很不同,花草丛生,流水淙淙,各种设施都很齐全。谢默霁心想,就算呆一个月不出去,大概也没任何问题。她走到楼梯口时,头还在往回望,有种看不够的感觉。
在单医生家门前站定,她敛了敛自己羡艳的神色,做好心理建设后,按响了单医生家的门铃。高雅琴站在她身后,神色有些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几分钟后,门被打开,眼前出现了单医生睡眼朦胧的脸。谢默霁快速打量了他一圈,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时,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怎么这么早?”一见是她,单医生的脸色瞬间凝固,声音也骤然下降。
谢默霁想起左医生的告诫,就腆着脸说:“单医生可否给我半小时,昨天赵主编跟你提过,我们想对你做进一步采访。”
单医生皱了皱眉,不悦的神情十分明显:“谢小姐,我已经48小时没睡觉了,现在迫切需要休息。能不能一个小时后再采访?”说着就要关门。幸好谢默霁眼疾手快,伸出手搁在门上,这才成功遏止了他的举动。
“我只占用你半小时,二十分钟也行。之后你爱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谢默霁边说边往门里钻。
单医生看到她已经挤进来半个身子,干脆退后两步,双手抱胸,冷眼看她。他的白大褂已经褪去,一身米色的家居服让他看起来更加俊逸修长。如果忽略掉阴沉的脸色,真像哪本杂志上的明星。
“读者被病毒弄得人心惶惶,都无法正常生活了。而你的访谈能安抚到他们的情绪,所以我们才来采访你,希望你能理解。”谢默霁以小见大地说了说自己此行的重大意义。然后理直气壮地进了屋。
房间的设计很现代化,还融入了不少金属元素。吧台和餐桌都是全玻璃打造的,看着既简洁大方,又别致有情调。谢默霁环视了一圈后,不顾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单医生,径直在客厅中央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高雅琴忙紧跟其后也落了座。
单望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完成这一连串动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气。
谢默霁被他注视得有些后怕,又不甘示弱,只能故作镇定地甩甩她的长发说:“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说想早点休息吗?那就速战速决啊。”说着啪嗒摊开笔记本,果断地拿出包里的录音笔,把一旁的高雅琴都看得呆愣住了。
沉默。
令人尴尬的沉默。
正当谢默霁快要耗尽最后一点勇气,门口的男人突然移动了,他缓步走到谢默霁面前,低声说:“要采访可以,你们先搞好自己的个人卫生!”
等等,这是神马逻辑?她没这么重口味啊。
谢默霁遇强则强的心理一下被摧毁,面色恐惧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个苏青梅和大师的小剧场。
前晚的七夕,苏青梅和大师过得很愉快。两个人在外面吃饭时,苏青梅忧戚地对说:“子墨,人家牛郎织女好可怜,一年才聚一次。”
子墨笑笑说:“确实挺可怜,尤其是牛郎,太辛苦了。”
苏青梅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红着脸说:“织女也很辛苦的好不好?每次七夕前,她还要想着怎么错开大姨妈呢……”
两个人出来时,天空微微放雨。苏青梅从包里拿出伞,这把折叠伞的伞柄坏了,有一截拉伸不开,变得很短。苏青梅试了几次不行,郁闷地说:“子墨,真短……”
大师一听,马上黑脸:“青梅,你能不能不要加上‘子墨’两个字啊……”
苏青梅半天才幡然醒悟……
额的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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