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侍女上位记》第105章


虽说李献淮是南岐的罪人,可他也是南岐的嫡出皇子,是太子的亲手足; 站在家国道义上,这等叛国贼子理当人人得而诛子,可站在手足情义上,太子若是处决了他,总会蒙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
历史洪流瞬息万变; 假若百姓不再受李献淮之苦时,谁知道后世又会如何说; 毕竟太子在深宫中的那许多年; 可是一直掩藏在李献淮的锋芒之下。
新棠惴惴不安的左等右等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太子还是如旧,照常晨起去军营里练兵布局,好像那封信如同渐渐外面的雪水; 消失的无声无息。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巡河的王衍晚间回来带了个消息,李献淮跑了。
新棠听到消息的时候,说不清当时什么感觉 ,连日里纠结已久的事情不用费心去想如何解决,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不由得问道,“可是知道了消息,逃了?”
太子听得她这句话,终于舍得分给了这边一点视线,只见他面上并无诧异,甚至于声音也是平平淡淡,“蛮夷人想要拿他来当垫脚石,也太愚蠢了些。”
正如同李献淮很了解太子一样,太子对这位弟弟的秉性也是一清二楚,这种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之人,断不会等着被人拿捏,否则赵贵妃一事刚出的时候,他也就不必趁着机会远离经营多年的扶临城了。
王衍顿悟,“那这三皇子离了蛮夷会去哪里呢?蛮夷是最后可以接纳他的地方,如此一来,三皇子可就真无藏而之地了。”
李献淮现在在南岐等同于过街老鼠,尤其在太子胜了蛮夷人之后,他在里面暗中作祟的伎俩也被公布在世人眼前,在南岐百姓心中更是臭名昭著。王衍觉得,他快要山穷水尽了。
新棠已经有些看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了,索性不愿意再多想,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靠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太子,等着他给王衍解答她也十分感兴趣的问题。
穿堂风不经意的吹过,新棠眯了眯眼的同时,只见太子把玩着新得来的弯刀,淡淡道,“等。”
与此同时,蛮夷朝中得知李献淮失踪之后,倒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这人本就非我族类,心思必然有异,若不是看在他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也不会给他等同于王子的待遇,且这人心思诡谲,和他合作总有点与虎谋皮的意思,早崩也好。
遗憾的是,在这场战争之中,没有了一个合适的替罪羊,李献淮这么一个可以推出来做靶子的人,就这么跑了。不过这种遗憾在听到属下汇报说李献淮进了南岐之后,一扫而空。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立马有人递枕头。
凭李献淮那个搅事精的本事,和他那个自小不对付的兄长之间,有得一翻较量,趁这个内讧时间,蛮夷的准备充足与否,将决定了能不能扭转现在被南岐压着打的局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太子也收到李献淮潜入幽州的消息,新棠也才明白,此前太子那句简短的“等”是什么意思。
王衍几乎派出了幽州武功最高的几名侍卫去寻找李献淮的下落,幽州城里大到城池营垒、小到河岸沟渠,统统都没放过。这个行动甚至惊动了耿自忠,他转头得知李献淮入幽州之后,二话不说就安排人加入了找人大军中。要说与李献淮之间的恩恩怨怨,除了太子,大概就属耿自忠最为意难平。
奇怪的是,这么多人在城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没能把把李献淮的影子看到。耿自忠得知此事之后,在军营里不眠不休的练了三天的武,待到第四天还没动静的时候,便取出了他上战场惯用的那把□□,翻身上马,亲自找人去了。
太子的案上摆放着李献淮事件的最新进展,一一打开之后,都是一些没有进展、无关痛痒的上奏。人派出去找了这么多天了,除了最开始在幽州城里露过一次脸之外,其余竟是一点痕迹也没查到,这太不合乎常理了。
新棠暗叹这李献淮也算是一代枭雄了,凭一已之力便能搅得两国不得安宁,这样的本事不是谁都有,若不是长歪了,选错了立场,对于这南岐来说,他未尝不会成为一个拥有贤名的亲王。
既生瑜,何生亮。
新棠拿过一本折子随便翻了翻,这本是王衍递上来的,上面说本来追着几个潜入城里的蛮夷人后面去查,却一无所获,怀疑是李献淮的声东击西。
她奇道,“现在幽州城里竟还有蛮夷人?”
两军开战,除了来使,是容不下其他异族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的,自阴阳山那一战之后,幽州城里的蛮夷人被杀的杀、逃的逃,几乎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这折子上的蛮夷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太子蹙了蹙眉,似是对现下的情况很不满意。新棠见状,放下折子轻揉的在他额头缓缓的揉了起来。
细腻的手指和轻缓的力道,再加上新棠身上淡淡的清香,很有让人舒缓的功效。太子的眉头渐渐的舒展,手上动作没停,往后握住了新棠的手,头也放松的靠在她怀里,静静的合上了眼。
新棠呼吸都变轻了,但她知道太子没睡着。果然,下一步便听他道,“城门口侍卫发现的那几个蛮夷人,是一直跟在李献淮身边的,几乎是寸步不离,也有人亲眼在城里看到过他们一同出现在了客栈,所以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找人,谁曾想,找着找着,竟让人越藏越紧。”
太子顿了顿,睁开了眼睛,捏了捏新棠的手,把人拽到了腿上,从后往前抱着,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视线却落在了摊开的折子上,一字一句道,“你说,我这三弟会藏在哪呢?”
新棠想到了她所在的那个互联网的数字化时代,每个人存在的轨迹都不可被磨灭,都有踪迹可循。换句话来讲,只要李献淮还在城里,那么他的存在,必定会在哪一方面露出破绽。
想到此,新棠提醒道,“殿下,王将军他们会不会找错了方向?”
太子偏头望她,呼吸间的热气一扫到了她的脸颊。新棠耳朵有些热,往远侧了侧,接着道,“不论是您,还是王将军,抑或是耿将军,对李献淮的关注度都远远的高过他身边的蛮夷人,以李献淮的心思,他定是抓住你们这种想法,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们找到的,他身边的人自然也得了他的命令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是明面上大家都想得到的,所以也走进了一个死局。
太子知道新棠要说的话还在后面。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新棠翻了翻眼前的折子,继续说道,“一是,这几个蛮夷人确实对李献淮忠心耿耿,所以在他不便露面的这段时间,一直负责他与外届的联络,包括在幽州的一切花销。李献淮自小也是在宫里养尊处优长大的,定然会有人替他打点行装。如此一来,不妨紧紧盯着那几个蛮夷的最近常去的较为生活化的地方,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新棠说完,见身后的人没动静,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最后的那个建议有些僭越,身体略微僵硬了一瞬,又自然而然的补了一句,“殿下也别往心里去,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做不得准。”
太子替她把面前的折子又翻了一页,语气有些严肃,追问道,“第二种可能呢?”
新棠默默松了口气。索性转了个身子正对着他,“这第二种可能。。。。。。或许那几个蛮夷人不是李献淮的心腹呢?”
太子眉头一挑,灼灼的与她对视,眼里闪过一丝与有荣焉的惊喜,上下唇略微一碰,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如果他们不是心腹,那便是蛮夷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幽州,李献淮对他们来讲,好好的活着跟让他死比起来,显然前者对他们更有利。”
新棠立马接过话头,“因为他一日不被我们找到,这件事情就不算完,南岐内部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也就没空去收拾蛮夷人,时间一拖再拖,说不定下一次反败为胜的就是他们了。”
她这句“收拾”说得狠气又可爱,太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两人额头相抵,他低叹道,“我何其有幸,能得你陪在身旁。”
这沉沉的一叹,像是从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发出来的,深情又温柔。不知怎么,新棠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是误打误撞,毕竟是得了前世的先机罢了,受之有愧。
太子没耽搁太久,很快召来了王衍,快速吩咐道,“把城里的人都撤回来,安排几个功夫好的,死了城里的蛮夷人,无论是新面孔还是旧面孔,一个都不能漏。”
王衍领命,正要退下去布置,太子却又叫住了他,“传我命令,让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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