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升职记(依诺)》第78章

林意如道：“嫔妾可没这样想。”她边说边慢慢移到桌前，优雅的拿起一杯一直没动过的茶，将杯中早已冷透的茶一饮而尽，“如果嫔妾因为娘娘提前早产你说会这么样？”
皇后脸色大变，“你。。。。。。。你不要乱来。”
林意如嫣然一笑，直接扔了手中杯盏，杯盏落地砰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林意如紧接着整个人往桌上撞去。
“俪妃！”皇后疾呼。
“娘娘！”吴贵人和翠荷采芙也惊呼出声。
眼前变故发生的太快，皇后和吴贵人等人根本来不及拉，眼睁睁看着林意如撞了上去，其实林意如只是作势撞上去，真正厉害的是那杯‘茶’，那是王行特地为她准备的催生药，林意如也只是算计皇后会来所以提前就准备好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林意如顺势倒地，捂住肚子一脸痛苦的哎哟哟的叫疼，翠荷和采芙急的眼泪直掉，“娘娘。。。。。。。。娘娘。。。。。。。。”
没法子，药效发挥还得些时候。。。。。。。。╮（╯▽╰）╭
吴贵人慌忙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皇后惊道：“俪妃，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
大批宫人涌入，将林意如抬到床上，很快王行也来了，这时药效开始发挥，猛烈的宫缩疼的林意如汗如雨下，王行面沉入水，在给林意如把脉时紧紧握住林意如的手，轻声道：“别怕，有我。”
林意如努力笑了笑，“我知道。”
王行第一次没有在林意如面前自称‘微臣’，林意如第一次没有在王行面前自称‘本宫’。
王行用力握了握林意如的手才放开，轩辕瑾给林意如准备的产婆也已经准备就绪。而轩辕瑾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了。
☆、情不知所起
轩辕瑾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事情原委，虽然着急但因为生孩子血腥气重他不能进去探望，只能坐在外间等着。
他一眼就见到皇后和吴贵人，吴贵人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皇后则挺直了脊梁屈身行了行礼。
轩辕瑾径自走到皇后面前，“是你推的她？”
皇后正色道：“臣妾从未碰过俪妃，是她自己撞上了桌角。”
轩辕瑾又看向吴贵人，“是丽妃自己撞上去的？”
吴贵人抬起头，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轩辕瑾，垂着头道：“臣妾。。。。。。臣妾。。。。。。。皇后娘娘并非故意的。”
吴贵人这么一说，就确定了的确是皇后推的林意如。
皇后怒斥道：“胡说八道，你与俪妃交好，自然偏帮着她。”
这时翠荷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轩辕瑾见到再没心思审问皇后，立刻问：“怎么样？”
翠荷眼中含着泪，道：“娘娘。。。。。。。。娘娘出了很多血。”说到这看向皇后，也不顾什么以下犯上主仆之分，看向皇后的眼中满是憎恨。
轩辕瑾急道：“王行呢？太医呢？都死到哪去了？”
翠荷忙道：“王大人已经开了药。”
“药呢？那些奴才怎么还没把药端来？”轩辕瑾呵斥道。此刻他简直慌了神，哪里还有以前那种什么事都运筹帷幄的模样。
皇后盯着轩辕瑾，轩辕瑾此刻的关心和着急是做不了假的，她争了那么久，和先皇后争，和容华夫人争，她一步步爬上来，她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可她还是输了。
采芙很快端来了药，轩辕瑾端起药就要进内室，立刻就有宫人道：“陛下，不能进啊。”
轩辕瑾低声呵斥：“让开。”
房门打开，王行走了出来，从轩辕瑾手里接过药碗，“陛下请留步。”
轩辕瑾眼睁睁看着房门重新关闭，那种挫败感从心底而生，他走回桌边，想喝口茶，可手一抖，竟然将一杯茶都尽数撒了。
皇后冷眼看着这一切，此刻她宁愿自己推了林意如一把，狠狠地，让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赴黄泉。
许久，轩辕瑾才收回心神，淡淡的看了一旁的皇后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皇后，若是俪妃有事，你便青灯古佛了此余生吧。”
皇后闻言往后连退两步，若不是彩云扶着差点就要碰倒了凳子，皇后笑起来，但笑的比哭还难看，“陛下，陛下你真的相信臣妾会这么狠毒吗？”
轩辕瑾目光凉薄，“朕的皇后，你做过些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后颤声道：“臣妾做过什么？臣妾不过是想陛下多爱护臣妾一些，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轩辕瑾再不看皇后，“你退下。”
皇后上前一步，“陛下。。。。。。。。”
“退下！”
皇后在彩云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轩辕瑾的怒气牵连到自己。
采芙还是心细，一路走来药已经被吹凉了，王行端了药快步走到林意如面前，林意如疼得汗如雨下，但却始终咬紧牙关没吭一声。
“娘娘，用力啊，用力啊。”嬷嬷们也是一个个汗流浃背。
前段日子林意如每日吃补药，这肚子孩子长得飞快，现在生产起来格外吃力。
“来，喝下就好了。”王行将药一勺勺喂进林意如口中。
林意如努力吞咽，王行这药主要是保元气的，喂了大半碗之后王行放下碗勺，用袖子替林意如擦了擦汗。
因是第一胎，生产过程尤其慢而艰难，林意如好几次都觉得呼吸不上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
林意如第一次体会到力竭，她真的觉得自己尽力了，这样一放松下来，那些呼喊那些疼痛都好像慢慢远去。原来人死之前过往的一幕幕真的会像放电影似的在脑中闪过，她的灵魂好像脱离了肉体，她看到王行焦急的脸，她伸出手，想摸摸那张脸，可手像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王行。。。。。。。。”林意如幽幽唤了一句。
“我在这！”王行的声音依旧温暖而坚定。
“我还不想死。”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她还有很多遗憾没有弥补，王行，我还没好好看过你呢。
她无意识的嘟囔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你不会死，你会活很久很久，你会儿孙满堂，你会活的很好。”王行离林意如最近，他清楚的听到她说的话，心中大痛，但手上金针却一点没有怠慢飞快刺进林意如几处大穴。
林意如立刻觉得精神好了一些，王行又将剩下的药喂进林意如口中。
嬷嬷们本来见林意如陷入昏迷，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现在见林意如转醒，才稍稍安下心来。
“娘娘，用力啊，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发了。”一个嬷嬷叫道。
采芙和翠荷也在一旁道：“娘娘，快了，用力啊。”
孩子。。。。。。。。是啊，她还有孩子呢，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要看着孩子从襁褓到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到最后成家立室开枝散叶。
林意如憋足了劲，开始用力。
而另一边，一位嬷嬷已经跪在了轩辕瑾面前，轩辕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怎么样了？”他仿佛一下衰老了十岁。
“陛下，娘娘这胎凶险，老奴敢问陛下，若有意外，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话一问出口，吴贵人立刻抬头看向轩辕瑾。
轩辕瑾几次都动了动嘴，但却没有声音发出，他想起俪妃的点点滴滴，想起俪妃的小任性小撒娇，想起她做的苹果醋，想起她骑马的样子，想起她做的灯笼，想起那晚一起看过的灿烂烟火，想起她做的菜，想起那么多夜的疯狂，她想起很多很多。。。。。。。越想他的心越疼，最后疼的几乎不能呼吸，他想说保大人的，可当话终于说出口，却是：“保孩子。”
吴贵人心里冷笑，这个皇帝果然无情！俪妃，你一定要挺过来啊！
轩辕瑾说出这话后心里好像缺了一块。
嬷嬷得了令转身就要进内室，她对其他两位嬷嬷轻声说：“陛下说保大人。”
林意如此时五感特别敏锐，这句话被她清清楚楚的听进耳中，虽然早就知道轩辕瑾的凉薄，可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堵了堵，但随即就变成了轻松，也好，本来就是你无情我无意，何必装的痴缠难分。
轩辕瑾看着嬷嬷的背影如鲠在喉，直到门帘放下房门关闭，他都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只觉得空落落的不着边，许久，等回过神来，他才蹭的站起身，吼道：“保大人！保大人！”
当轩辕瑾吼出这句时，一声清脆婴儿啼哭声响起。
“生了，娘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