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解语(春温)》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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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韩氏也诊出了喜脉,岳家上上下下都很高兴。齐氏回房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表哥,给你聘房良妾吧。”自家房中总没动静,虽是太夫人不说,公公不说,继婆婆也不说,可自己总是心中抱愧。
岳霁跳了起来,“胡说什么!”聘什么良妾,胡闹。“好表妹,咱们再等等,若实在不成,是咱们命中无子!到时无论二弟的儿子,还是无忌的儿子,过继一个便是。”
齐氏滴下泪来,表哥待自己真好!自己这么多年只生玉姐儿一个,连个儿子也没生出来,他也不责怪。岳霁给她擦着眼泪,“不许再提什么良妾不良妾的,记住了么?”齐氏含泪点头。
解语这第二胎一直很平稳,连孕吐也没有。“这孩子真斯文,在娘胎里不吵不闹的,”张雱抚着肚皮猜想,“是个乖巧听话的小闺女吧?”
十月怀胎期满,解语顺顺利利生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阿二比阿大生下来小。”张雱出来跟岳培、沈迈、安瓒汇报,“安安静静的,不爱哭闹。”
到满月时解语抱了阿二出来,归属问题根本不用讨论:阿二跟岳培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像极了。岳培长得像太夫人,属斯文俊秀型;张雱长得像沈媛,属俊美出众型。阿大酷似张雱,阿二返祖了,像岳培。
岳培怀抱阿二,如珍如宝,心满意足。“亲家,不争了?”沈迈乐呵呵问安瓒。“不争了。”安瓒微笑,“犬子来了信,他已起程来京城。”自己这有两个孙子的人,跟岳侯爷争什么。
张雱和解语相视而笑。“本来我盼着是个闺女,”张雱跟解语说说悄悄话,“如今看爹爹的样子,觉着儿子也很好。”老爹还是盼孙子的。
“听岳父说,你大哥要来京城了?”张雱觉着奇怪,“他还敢来?”这卖了妹妹的人,居然还有脸跑到京城来?
“他呀,在西京惹了事,兜不住了。”解语微笑,“他是来京城避难的,不必理会他。”安汝成不是个好哥哥,但他这时来京城,却是办了一件大好事,来得太及时了。
岳培抱了阿二一会儿,放回到摇篮中。弟弟这么小,又不会说话又不会走路,可真没劲!阿大本是一直盼着弟弟出生的,等到阿二真生出来了,他又觉着不好玩。在摇篮旁盯着阿二看了好大会儿,扫兴的走了。
“我跟弟弟说话,他不理我,就顾着睡觉。”阿大垂头丧气到了张雱身边,一脸委屈。张雱很会哄孩子,“阿二还小呢,你跟他这么小的时候,也是只会睡觉。”嫌弃弟弟做什么,你当初还不是一样。
“来,儿子,试试爹给你做的小木剑。”张雱递给阿大一柄精巧的榆木剑。阿大口中呼喝着,拿起小剑摆个姿势,劈、砍、削,玩耍起来。
☆、第113章
安汝成携妻蒲氏;子安骁、安骞;四名仆从,八名侍女,一行人等浩浩荡荡到了京城。安汝明迎出阜城门;将他们接了回来。
解语借口“阿二还小”,没有回安家。张更是真性情的人丝毫不会作假;估计见了安汝成会忍不住想揍他,故此也没来。
接风宴后安瓒把安汝成单独叫到书房;责备道“成儿;你对得起解语么?”妹妹被弃婚;做哥哥的居然不为她出头。
安汝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父亲知道多少?除了明面儿上大家都知道的任由解语被弃婚、收回嫁妆;暗中卖了解语的事父亲知道么?父亲知道了定会生气,解语若是个孝顺的,该替自己瞒过去才是。再说了,内情解语未必清楚。
安瓒叹了口气,“成儿,起来罢。”总归是自己这做父亲没有教好儿子。“子不教,父之过”,光责备他也是无用,还是要从头好好教起来。
“你还年轻,没个功名究竟不好。如今你可打定主意了?是要务农,还是读书考科举?”安瓒耐心询问安汝成。安家祖祖辈辈都是耕读传家,要么务农,要么读书。
安汝成偷眼看了看安瓒,见他神色平和,壮起了胆子,“父亲,您都已经做了阁老,我做儿子的不能给您丢人,我读书!”安瓒微笑道“务农并不丢人。成儿,我朝可是以农为本。”安汝成硬着头皮说道“儿子喜欢读书,愿意读书考科举。”
“如此甚好。”安瓒欣慰点头,“如今教绍儿的这先生甚是老到,连你一并教了吧。往后我儿要潜心向学,不可虚渡光阴。”安汝成哪里想读书,却也只好答应了。
“汝明在西林书院苦读,立志必要中了科举,方才成家立业。你比汝明还大上两岁,不可输了给弟弟。”安瓒勉励安汝成几句,又交待过家中诸事,“跟你媳妇说,骁哥儿和骞哥儿年纪还小,莫拘着他们。”安汝成一一答应。
谭瑛早已给安汝成一家收拾下房舍。安汝成、蒲氏进到分给自家的落玉轩,见是一色的黄梨木床、桌、蹋、柜、几、案,诸物齐备,连多宝阁上陈设的摆件也俱是精致,二人咬起了舌根,“京官儿哪里穷?父亲从前尽是哄咱们!”
抱怨过后安汝成又跟老婆讨主意,“你说父亲会不会知道我应许蔡家的事?”卖了妹子,这话连他这样的人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蒲氏出身商家,惯会察言观色,思忖道“我看父亲像是不知道。若知道了,早几年便该去信痛骂咱们,或唤回京城教训。”他写回西京的信中只训斥安汝成“没担当”“没血性”而己。若是知道了曾卖解语为婢妾,哪会如此。
安汝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却还是心虚,“唉,若是见了解语,便知道了。”到底是亲大哥,解语也不能不念一点兄妹情份啊。
“依我说,不必多想。”蒲氏很从容,“蔡家,老的那一对被强盗杀了,够惨的。蔡新华更惨,不只被人明公正道的杀了,死后还被加了一个阉竖逆党的罪名,连族人都被他连累!他媳妇也吓死了,蔡家再没人的。你亲笔签下的那份文书必已没了踪影。如此,咱们没有什么好怕的。”没文书,就没证据。蔡家人都死光了,谁能证明我们夫妻二人曾经黑了心肝卖妹子?
解语也只是心中起疑罢了,没凭没据的。如今她已嫁人生子,她若是个识实务的,便不该纠缠往事。这往事若提起来,可是好说不好听。
夫妻二人计议许久,定下了,“不怕,有什么好怕的。”蒲氏疲倦的靠在椅背上,“咱们是匆匆忙忙离开西京老家的,通没打算好。如今才算理清了。”
提到西京老家,安汝成又怕了,“你说那贺家会不会追过来?”他在西京和邻居贺家争院墙,最后双方各不相让,命令家人动了手,贺家一名家丁被打死。安汝成心中害怕,连夜带家人逃出西京。
“贺家追什么追?”蒲氏不耐烦了,“他们定是已经报了官。”现放着个做阁老的亲爹,你还怕什么官府。若是西京知府真没眼色来京城追捕,让他寻安瓒要人去。
安汝成一直惴惴不安,直到有一天安瓒把他叫到书房,温和责备,“你怎么会打伤了人?幸亏不是致命伤,赔些医药费也便是了。”若是出了人命呢,又该如何了结?真是太冲动了。
安汝成一迭声的认错、赔罪,叩了无数的头。退回自己房中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原来那贺家家丁没死!好了好了,没事了。跟蒲氏说后,蒲氏也是连连合掌礼拜,“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自此夫妻二人放开怀抱,没了心事。安汝成跟着王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读书,蒲氏带着骁哥儿、骞哥儿在后宅悠闲渡日。一日三餐,茶水点心夜宵,样样精致美味送至房中,丝毫家事不必她操心。
“大公子怕是名士性情,疏懒了些。”王先生专程寻到安瓒说安汝成、安汝绍的功课,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课业上不甚留心。”其实哪里是不甚留心,他是根本不用心。日日眼巴巴盯着那座西洋座钟,盼下课。
安瓒连连拱手说好话,“惭愧惭愧。犬子顽皮,先生多费心。”他倒是想亲自教导,可是朝中事务繁忙,哪里抽得出身。
安瓒也训过安汝成几回,安汝成当着他的面恭恭敬敬什么都答应,过后一切照旧。王先生一向教的都是优秀好学之人,安汝成这样资质又差,又死不用功的人,让王先生没了法子。
王先生暗暗跟杜知安告过罪,“怕是要有负所托。”杜知安先是有些吃惊,“先生不是说过绍儿功课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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