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泉有点儿甜》第25章


话音刚落,那帐篷的帷帐被掀开,几个穿着薄纱的绝色侍女就端着一把琴,放在他们面前。曲若汶松开林婉之背后被绑着的手微微含笑道:“来,听我弹琴。等我弹好了,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林婉之一开始没有说话,是因为嘴里塞了事物,想爆发愤怒都爆发不了。待她能说话了,她也得酌情说,实在是这曲若汶喜怒无常,即使是笑着也徒让人生了几分寒意。她只想,林瑨一定会救出她的,她有一个战功赫赫的爱人,他一定会踏过荆棘的草丛,踏过血色的战场,将她带走。在这之前她要好好保住她的命。
曲若汶自顾自坐在地上,一双手指优雅地搭在琴弦上,林婉之心里忍不住想,她也会弹琴,单就这个架势她为他打满分。
当琴声响起,林婉之低下了脑袋,这或许是她听过最令人受不了的曲子了,全程毫无音律可言,简直是对不起他先前的摆琴的架势。
林婉之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打断他:“曲王爷,究竟想与我谈笔什么交易呢?”
他停下拨弦的手指,目光冷冷,“你打断我,是我弹得不好听么?”
林婉之甜甜一笑,“魏国是否缺琴师?还是每个人都告诉曲王爷,您弹得极好?”
“放肆!王爷的琴艺轮的到你一个阶下囚来评论!”那身侧的绝色侍女瞬间变了脸色,抽出九节鞭就要甩到她身上。
曲若汶却挥了挥,轻而易举去了那力道,笑眯眯地撑着下巴:“有意思,怪不得林瑨把你当宝贝。”
他忽得起身,眼底诡异地浮现滔天的怒意,“你这双手看起来多么精致,这双手弹琴多好,为何要学着做火药。你可知,你的那一把火药,熏到了我多少将士,你可知你那一把火药,伤了多少孤寡妇孺?你在午夜里是否能安睡?”
林婉之闻言觉得曲若汶将罪责推卸给她非常不道德,“我为何不能安睡?”原本想掂量着说几句但想着为何她要担下这些罪名呢?立马呛声道:“曲王爷,那只因为这火药不是魏国发明的而是我大楚发明的吧!若今天形式逆转,曲王爷还会在这和我这小女子弹琴聊天么?”她浅浅一笑满是讽刺:“曲王爷又何必摆出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这一场战役是哪国挑起的战火,这火药说到底不过是战争应运而生的产物罢了。”
曲若汶怒火中烧,林婉之只觉喉咙一紧,一下子呼吸不到空气,脖颈疼得无法开口说话。曲若汶看着文质彬彬,却偏生藏着好功夫,不过几秒,林婉之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几变。但她一直冷眼看着曲若汶,一点儿也不肯服软。
不是她不疼,只是她实在觉得可笑,难道这魏国百姓是百姓,是人命,这楚国就不是了么?曲若汶这时来讨公道,那楚国那些生生饿死在野地里的人、那些为一场战役缺胳膊断腿的人、那些还没有喂小儿一口奶就骨肉分离的人,谁为他们委屈,谁为他们讨公道?
她扯着沙哑的声音道:“始作俑者是谁?挑起这场战争的人又是谁?曲王爷为何不把这些话留去质问你们国家的掌权者反倒来质问我一介民女,不可笑么?”
林婉之的脸色已接近惨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可她到底不愿意妥协,曲若汶虽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但一念之间,想起某个人曾经也是如她这般死都不妥协的样子,便生生忍住了要杀了她的冲动。
放下她以后,曲若汶走得飞快,那脚步都带了几分踉跄。林婉之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自己福大命大的同时,又开始铺天盖地地想起林瑨。她微微将脚合拢到胸前,眼中蓄起了一些泪水。
那几个侍女又将她的手脚绑起来,林婉之看到那帐篷外站满了兵,那帷帐被严严实实的盖起来,里面又变成一片漆黑。林婉之小声对自己说,没有事情的,林瑨会来救她的。只是这一回的黑暗里,再也没有那个浅浅低喃的男子静静陪着她了。
林婉之被那几个绝色侍女扔进一桶热水里足足泡了两个多时辰,身上的皮都被活活洗下来一层以后,为她着上了一袭蓝色翠烟衫裙,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翠水烟纱,无端露出瘦削的双肩。那泼墨般的长发简单地用木簪盘起普通的发髻,仅仅一个抬眸,轻巧的一笑,却生生让那几个侍女自愧不如。
月色溶溶夜,林婉之被推送进曲若汶的帐篷里。那人独自半躺在榻上,手中执着酒杯,听闻声响,并未抬头,只是皱着眉,语气里充斥着暴怒:“谁叫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
林婉之一听,心下倒是一松,谁愿意与酒鬼共处一室呢,立马准备出门。只是这档口,曲若汶忽得起身,还撞翻了桌椅,酒盏洒落一地,散起一地酒香。他像是怕要失去什么一般,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回旋将她带入怀里。皱着一双眉死死盯着她,伸手揉揉眼睛,难得用十分温柔的语气道:“小眉,你是不是原谅哥哥了,所以来看我了。”
曲若汶心里的疾病
“你认错人……”林婉之还未说完,曲若汶下一秒已经将她狠狠拥入怀里,他的双唇突然贴上她的唇,堵住了那些还没有说完的话,这一刻林婉之都能感受到她唇里充盈着浓浓的酒味。
她吓得心脏都开始砰砰砰的跳,下意识就咬上了他的舌,曲若汶好似根本不会疼痛,贴着她的唇模模糊糊地说:“小眉,你好不容易才来,为何不愿意与我亲近?”
他的手从背后紧紧环抱住她,好怕一眨眼间,她便消失了。“你不愿意与我亲近,就这样与我抱一抱可好。”他一声叹息:“小眉,你一定恨极我了,所以你走了以后,连梦里都不曾出现。哥哥后悔了,其实血缘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在就好了。”
他的声音明明极轻,说出来的话却好似一把锋利的刀。林婉之听到自己心里有一根弦,啪嗒一声,断了。那双原本想推开的手,徒然放下去。她感受到那件薄薄的翠水烟纱上,有温热的眼泪一点点浸渍进来。
她从前不大懂情爱,即使尚子云伤过她,娶了青梅竹马,还生了孩子。她心里仅仅是气愤为何不爱偏偏要假装。后来遇上了林瑨,才明白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难受又这样开心。她心里想,其实她还有个盼头,林瑨还在,迟一点早一点总归会带她走的。可曲若汶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爱上自己的妹妹,原本就注定了悲伤的基调。
一时帐营极静,只有那酒香四溢。
林婉之犹豫了半刻,终于鼓足勇气道:“曲王爷,我并非舍妹。”
曲若汶还是呆呆拥着她,不声不响。
林婉之有些头疼,晃了晃曲若汶,他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人就着地面,直直躺下去。曲若汶此刻闭合了一双丹凤眼,少了一丝妩媚,难得显现出一副清秀模样。林婉之立在他面前哭笑不得,是将他就此扔在地上伺机报复一番还是找门外的侍女进来将他抬起来呢。几番挣扎,还是对着那双浓密睫毛狠不下心来,又怕招来侍女以后,不知会带她去什么地方。还是日行一善,自己一个人化身半刻种的邵小光将曲若汶拉上了榻子。
曲若汶从宿醉中醒过来,环顾四周,茫然无措,嘴里低喃:“小眉。”
“曲王爷,这只有我一人,舍妹坟头上的草都长了老高了。”林婉之吹了吹碗面,心中赞叹曲若汶手下能人不少,这碗酒酿丸子做得当真是好吃。
曲若汶蓦地睁大了眼睛,那双媚惑丹凤眼里恢复了初见的阴郁,带着意会不明的笑,人懒洋洋地靠在桌几上,一只手抵着下颚,“酒酿丸子怎么来的?”
“噢。”林婉之闻言眉眼弯弯,“昨夜你喝剩的酒,真是好酒,你闻闻煮出来的丸子都很香甜呐。”
曲若汶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又有半刻的失神,那狭长的眼眸里升起悲伤的氤氲,却也仅仅是一闪即逝。就算穿得一样,神情有些相似又如何,小眉再也不会回来了。
良久,林婉之听到曲若汶的声音在她身后轻轻响起:“苏姑娘,一个女子大抵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想着以死来解脱呢?”
林婉之疑惑地看着他,半响才懂曲若汶的话,她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可能对什么都死心了,连片执念都没有了吧。活着就让人够难过的了,吃饭睡觉统统都变成了束缚。”
这一次,林婉之总算看清他眼中流出的泪,像是白色曼陀罗花从天而降,花落如雨。
“苏姑娘,我允你一个机会,若林瑨能退兵,我便放了你;若他不愿意,你便跟我走,什么时候在魏国研制出了火药,什么时候我放你自由。”林婉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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