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暴躁王爷的治疗方法》第135章


白苏嬷嬷说着三个字。
反复地说着三个字。
……
对不起。
裴纭的泪水早已和脸上的血痂融合到一处,她哭着摇摇头。
白苏嬷嬷靠着的月蟾此时突然向后倒下,白苏嬷嬷自然也失去了依靠,向地上倒去。
她不再去看裴纭,而是看着她刚刚掉在地上的银白玉兰三花簪饰。
此刻,她眼里看不见身边的一切,看不见离去的裴纭和华骁,看不见生如不死的黑衣人,看不见正在下沉的月蟾台,看不见边上正要向她倒落的月蟾雕像。
她的眼里只有那三朵银白玉兰花。
白苏嬷嬷艰难地挪动自己早已控制不了的手,一点一点地伸出手指极力去触碰那花簪。
回忆闪回着——
“白苏,这是阿远从北境带来的一套首饰,你快来挑一样吧!”
“这,这不合……”
“你又要说不合规矩了是不是!你我自幼一起长大的,哪来那么多规矩!”
“呀!你竟然选了这个!”
“……怎么了?”
“我和阿远打赌,你会选择哪一个,我说你会选择这个玉莲簪,他说你会选白花簪。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莲花的吗?怎么不选莲花,选这三朵小白花了?”
是啊……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那年玉兰树下,他随口说了一句“这花倒是与你相配”。
高柯倘为楫,渡海有良因。
可是这一生沉沉浮浮,她却没有自己的良楫。只有这一句话,令她记挂了一生。
“小姐。这不是小白花……”
这是玉兰花。
……
裴纭看见一个白苏嬷嬷身侧的一个月蟾雕像晃动着,她甚至还来不及呼喊,那雕像就朝白苏嬷嬷身上掉落。
“砰!”
裴纭只觉得眼前一黑,忽然失去了意识。
到最后,无论是白苏还是裴纭,她们都不知道那玉兰花簪有没有拿到。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晚,已是深冬才到来。
但似乎是为了弥补它的迟到,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勤,连着几日都有雪落。
此刻,又下起雪来了。
华骁抱着昏过去的裴纭坐在一块岩石上,此刻他在山坡上,俯瞰着底下的窟窿——曾经的合连池院子,如今只是面目全非的废墟一片。
雪一片一片地降落着,覆盖在碎石残垣上,一点一点遮掩住这里曾经存在的任何迹象。
“属下失职,让王爷受险至此!罪该万死!”
骁骑卫统领傅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身后赶来的骁骑卫也跟着跪下:“属下罪该万死!”
华骁却似乎听闻不到他们的声音,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废墟。
半晌,华骁伸手拂去落在裴纭纤密睫毛上的一片小雪花。
触及时,华骁发觉裴纭的面颊湿润,却分不清她是因为雪花,泪水,亦或是血渍而湿的。
华骁起身,将裴纭抱起,径直从跪了一片的骁骑卫之间走去。
经过骁骑卫身边时,没有任何一个骁骑卫将士敢抬起头。
寒夜深深,落雪茫茫。
华骁此刻浑身散发着的寒意却比此刻的天寒地冻冷上三分。
华骁穿过骁骑卫,走到后方后说道:“傅斯。”
“末将在!”傅斯不敢抬头,低着头回答道。
华骁的声音幽幽地从深林中传来,虽然低沉却字字凛冽。
“这里处理地干净点。”
正文 第168章醒来之后
裴纭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雕花梨木床上。
还活着。
这是她此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旁的什么事情她似乎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或者说她一点儿不都想过去想。
徐有贤进来时看见裴纭醒了,又惊又喜,连忙上前行礼道:“娘娘。”
可是迟迟不见裴纭有所回应,只好抬头看裴纭,却发现裴纭虽是醒着,却一动不动地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上方。
徐有贤也跟着裴纭的目光朝床的上方看去,可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他心里疑惑着裴纭在看着什么。
其实他更不知道的是,裴纭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她明明是醒了,却又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就不言不语地出神地看着上方。
徐有贤又喊了裴纭一声,裴纭依旧没有回答。
徐有贤见状,不由得紧皱眉头,想要给裴纭把脉。
当徐有贤的手触碰到裴纭的手腕时,裴纭却有了动静。
她缓缓转过头来看了徐有贤一眼,眼睛依旧是是空洞无神。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裴纭又转回去看向上方。
徐有贤给裴纭检查完身子,并查不出她身上有什么问题。
他正犯愁之际,白果端着药走了进来。
她匍一进门,就看见床上的裴纭醒了过来,激动地跑过去,盘子中的药都洒了大半。
徐有贤赶紧给她稳住盘子,以免药全洒完了。
白果跪到床前,已是满脸泪水,她哭喊道:“娘娘,娘娘,你终于醒了!”
裴纭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床顶上。
白果也往床上看去,床顶上并没与任何东西。
白果伸出手去抓裴纭的胳膊,同样地,手碰到裴纭胳膊的时候,裴纭转过头看了白果一眼。
白果兴奋地对裴纭说道:“娘娘,我是白果啊!能够再见到娘娘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
白果絮絮叨叨地哭诉着,而裴纭早就回过头去了。
但是白果还没发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哭着继续说道:“我本以为娘娘已经死了,娘娘,您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难过,奴婢就差随着娘娘一起走了,幸好,幸好王爷让我来到这里,见到了娘娘……呜呜呜……”
徐有贤发现,白果提到“王爷”的时候,裴纭的眼睫似乎是颤动了一下,但裴纭依旧保持着正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姿势。
白果抹了抹泪,才发现裴纭并没有看着自己,她不禁有些慌了神,摇了摇裴纭的手臂:“娘娘!娘娘!我是白果啊!娘娘您怎么了?”
裴纭看着上面出神,她觉得好奇怪啊……为什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人踏过门槛而入。
徐有贤回头一看,立马下跪行礼:“王爷。”
白果一听,也急忙回身过来行礼。
华骁目光都未去看这两人,直接越过去看床上的裴纭,见裴纭已经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急忙几步并做一步来到床前。
但他一到床边,就发觉了裴纭的不对劲。
华骁愣了一下唤道:“裴纭。”
被叫到名字的裴纭像刚刚看徐有贤一样,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地看了华骁一眼,然后又转回去。
华骁紧皱着眉头看向徐有贤,语气十分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徐有贤亦是皱眉,微微低头道:“娘娘的身体并无异样……”
徐有贤还没说完,华骁就打断了他说道:“难不成是头上的伤?”
徐有贤摇摇头说道:“娘娘的头上的伤只是伤到了皮表,并没有伤到头骨,按理说不该如此。”徐有贤顿了顿,提出一种可能,说道:“也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心神不宁,精神恍惚所致。”
“刺激……”华骁嘴里默默念着,他看向裴纭,见她依旧是与世隔绝的神情。
白果想要扶起裴纭喂药,华骁拦住了她。
他自己坐到了裴纭的床边,然后伸手将裴纭扶起来,让裴纭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徐有贤和白果两人见到华骁这举动,俱是一惊。
而华骁却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语气不耐烦地说道:“药呢?”
白果连忙颤颤巍巍地将药碗递给华骁。
华骁看了一眼,道:“怎么只剩下这么一些了。”
白果有些局促地握着手,不敢说真话是她刚刚一激动洒掉了,又不敢编瞎话说什么浓缩就是精华。
华骁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虽然看出了白果的胆怯不安,但是他见白果一直不回话,心中很是烦闷不悦,低吼道:“你是哑巴吗?”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嘴巴就被人给捂上了。
是裴纭。
裴纭突然伸出手,盖在华骁的嘴上,华骁看向身侧的裴纭,只见裴纭一字一顿地对华骁说道:“不能吼人!”
华骁将裴纭的手扯下,然后握着裴纭的手,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纭歪着头看着华骁,似乎在很努力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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