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儿》第141章


不一会儿船起锚离岸,陶陶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往岸上看去,果见图塔站在码头上,周越道:“倒是没想到图参领会防水。”
陶陶也没想到不仅放了水还生怕自己盘缠不够,给了周越一包银子,这七尺的黑大汉,倒是也有些义气,自己当日倒是有些错怪他了。
可见人与人之间很是难说,图塔对陶二妮终有些情份的,不管如何终是逃出来了,陶陶望了望远处的皇城,从心里希望那个替身能给皇上稍许安慰,自己是不成的跟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让自己当他的嫔妃,到最后只会把他们之间的情分磨的一丝不剩,与其末了相看两厌,倒不如各得其所。
又是水路又是陆路,辗转两月之久,四月初陶陶跟周越到了广州上了保罗家的远洋商船,一上船没看见陈韶,陶陶还颇有些失望,直到船行了许久,仍站在甲板上不满的嘟囔:“安排的倒周密,可怎么人影都不见,不是贪恋高官厚禄,不想跟自己走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陈韶戏谑的声音道:“早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心心念念想跟我双宿双飞,我就不费力气了去接七爷了,真是失策失策啊。”
陶陶猛地回头,看见那个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一身长衫,风尘仆仆,有些憔悴,脸上带着温文的笑意,目光却灼灼的落在自己身上,与自己对视许久,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支簪子来,陶陶定定看着那支簪子,是难得的羊脂白玉,上头用嵌几圈细细的金线忍不住道:“这簪子不是摔了马。”
七爷抬手把簪子插在她头上:“惟愿相守此生不离,我怎会食言呢。”
陶陶大喜过望一下子扑到他怀里:“那你让人家那么伤心,我还以为,还以为……”说着又不想替他娶正妃的事儿,嘟了嘟嘴。
七爷:“我如今可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了,你可想好了可要后悔。”
陶陶抬头看着他:“我若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七爷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半晌方道:“来不及了,你得养我一辈子。”
陶陶道:“那你以后可得老实些,咱们约法数章,一不许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二不许跟别的女人说话,三不许跟别的女人笑,四不许……”
周越在后头听着都冒汗,忍不住道:“掌柜的,您看东家这个约法数章,也太苛刻了些,七爷身份尊贵,如何受得了。”
陈韶看了前头紧抱在一起跟连体婴似的男女,目光暗了暗呢喃了一句什么转身进了舱,周越挠挠头,好像听见掌柜的说:“有人做梦都想着让她约法数章呢。”
又看了眼甲板上抱在一起的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那个做梦都想东家约法数章的人不是掌柜的吧……不过这男女之间还得两厢情愿才好,就这么远远瞧着东家跟七爷,周越忽想起去年跟掌柜的路过杭州逛了逛,那里有个月老祠,门上有副对子写得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倒很是应景,至于别的人,也不过是他们姻缘中的过客罢了……
☆、第117章 圆满的番外
入冬以来这已经是第三场雪了; 一场雪比一场雪大,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 不到半天便积了厚厚的一层,把整个禁宫的琉璃瓦都盖住了; 染成了一层霜雪的白。
一乘暖轿从远处过来; 到了宫门并未停住,轿子旁边跟着的人; 抬手晃了晃; 一道金晃晃的光闪过,宫门的侍卫忙躬身退到一侧; 由着轿子停都没停的抬了进去。
有个新来的侍卫不明就里; 等轿子去远了; 方拉着旁边的侍卫小声问:“刚那轿子里是什么人啊?竟能直接抬进宫里去。”
旁边的侍卫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土包子; 自然是齐王殿下了,不然还有谁有这份尊荣。不过齐王殿下这个时辰进宫; 可不知出了什么急事呢。”见那边儿头看过来; 忙闭了嘴; 宫里当差嘴跟脑袋连着,绝不能多嘴。
十四进了暖阁见皇上正靠在炕上目光盯着窗外,脸色那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用猜也知道想的是谁,十四暗暗叹了口气,躬身:“臣弟给皇上请安。”
皇上并未回头,仍是看着窗外:“十四,先帝宾天的那年冬天你还记得吗。”
十四道:“那年可比几年冷,山东那边儿闹了雪灾,又赶上先帝大丧,皇上一登基就是一堆烂摊子,又要忙先帝的丧事,又要赈济灾,还要弹压底下不安分的朝臣,皇上忙的连睡觉的时候都快没了,那时候臣弟心里真担心皇上的龙体”
皇上回头看了他一眼:“可朕却没觉着累,如今想来那些日子竟是朕登基以来最快活的日子。”
十四沉默片刻道:“这一晃也十几年了,皇上还是放下吧。”
皇上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若是能放得下就好了,十四你也别劝朕,哪有是朕的劫数,朕到如今都想不通她为什么逃,难道朕待她不好吗。”
十四:“皇上您是哪有的夫子,那丫头什么性子皇上还不清楚吗,即便七哥,若不是他追了去,只怕那丫头连七哥也能舍了。”
皇上咬着牙:“这丫头就是个白眼狼,白眼狼都比她有心。”说过却又叹了口气:“朕这些日子病着,倒时常想起她,昨儿夜里还梦见了那丫头,她跟朕说,她说到朕宾天的那天她都不会回来看自己一眼,从梦中惊醒过来,十四,你说她果真如此厌了朕吗,打定主意跟老七在洋人国待一辈子。”
十四:“其实那丫头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反倒极重情,只是那丫头好个自在,以前便最厌烦进宫,听小雀儿说,那丫头时常说皇宫就是监牢,若让她住在这里,早晚得闷死,况且那丫头迟钝的紧,一直把皇上当成夫子看待……”说到此欲言又止。
皇上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倒是朕错了,如今想来,朕要的也不过是时时能见着她罢了,她喜欢老七,就跟着老七,倒是朕贪心了,却忘了这丫头的性子是勉强不得的。”
说着顿了顿抬头:“十四,叫他们回来吧,朕不为难她们。”
十四一惊忙跪在地上:“皇上,臣弟万死。”
皇上伸手扶起他:“其实朕一直知道她在哪儿,只是前些年心里想不明白,如今大病了一场倒通透了,她既只想朕做她的夫子,就做夫子好了,你给她捎句话儿,就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么多年了,她这个弟子是不是也该回来尽尽孝道。”
十四却又跪了下去:“臣弟万死,其实七哥跟陶陶上个月听说皇上病了就回来了,一直住在臣弟府中。”
皇上愣了半晌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十四:“不敢欺瞒皇上。”
皇上蹭的站了起来:“顺子备辇去齐王府。”自己匆忙就往暖阁外走,谁都拦不住,十四有些着急,皇上还病着呢,这么出去若着了寒,岂不要病上加病,一着急忙冲外头道:“你这丫头还不进来。”
十四话音刚落,便从外头进来个小太监,躬着身子到了皇上跟前儿,扬起脸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夫子,弟子来尽孝了,你可要说话算话哦,不然,弟子真要一辈子不回来了。”
皇上哭笑不得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也不见你这丫头长进,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惫懒样儿,你这是回来尽孝的还是来气朕的。”
陶陶嘿嘿一笑:“自然是尽孝的,陶陶这就给夫子奉茶。”说着从顺子递过来的茶盘子里取了茶盏,双手奉上:“夫子吃茶。”
十四悄悄退了出去,皇上果然是心病,这丫头一来,皇上的病便好了大半,如今这丫头跟七哥儿女成双,皇上也想明白了,可见人都需想开了,便是贵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也一样。
皇上想了这么多年终于想通了这个道理,到底不晚,还能落这么个圆满,记得陈韶跟自己说爱一个女人不一定非要弄到手,看着她快活的过日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今想来,陈韶的确比他们都要通透。
出了养心殿,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这次做的事儿不会讨嫌了吧,有时想想,这丫头实在不好伺候,摊上这么个刺头儿丫头,也不知七哥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自己这可不是嫉妒,他是同情七哥,真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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