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昭昭》第110章

叶和光摁了摁心口，说：“讲真的，我现在就很激动了，有点晕。”
“说好的目标冠军呢，沉住气啊阿光。”前排的江波涛扭过头来。
“不是这个问题。你看看啊，副队，”叶和光说，“这是我职业生涯的第四年，第几次进总决赛啊？”
车内的大家忽地一默。
照目前的势头来看，他们当然是有信心主场压制微草，冲进总决赛的，对轮回的其他人来说，尚属首次，而对叶和光来说……哇，这是直逼叶秋的成就啊。
一片静默中，队长稳稳地开口：“不要得意。”
“我没有得意，”叶和光说，“对了，你们知道我早年有个外号吗，叫锦鲤光，我运气真的特别好。”
“别太陶醉了，”江波涛赶紧说，“大家都要稳住，冠军是可以憧憬的，但是flag，还是不要立比较好。”
大家都笑起来，心里既涌动着极其轻盈的令人喜悦的希望，又避免浮躁和轻率。
只是叶和光在入住酒店发现自己被队友们团团围住时，感到发窘，倒也没什么其他特别值得在意的地方。
不能把什么事都归结于运气。
主场攻破对手，仍然是扎扎实实的表现。
两边发布会结束之后在出场管的路上相逢，轮回客客气气地请对手夜个宵，微草队长倒是涵养功夫到家，表示无所谓，但小辈们有点憋屈，别别扭扭的，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只是一起往外走。
叶和光在队伍末尾，跟刘小别说你可以啊，上场单挑还赢了我表现得很精彩嘛，但今儿怎么团队上又掉链子了，刘小别涨红了脸不想跟她说话。叶和光讨得没趣，一抬眼，远远地撞上王杰希的目光，愣了愣，然后冲他笑了一下。
王杰希微微颔首，目色平静，旋即自然地转过头去。
李亦辉忽然伸手大力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你啊！”
“啊？”　叶和光说。
“怪叫人嫉妒的。”李亦辉说。
叶和光嘿嘿笑了两声，“怪不好意思的。”
“……我并没有看出来。”
她正要说能从哪里看出来，忽然听到柳非喊她：“光姐。”
叶和光抬头望过去，柳非冲她局促地笑了笑，又伸出拇指，说：“加油！决赛要打倒蓝雨啊！”
她愣了一下，心里颇有些复杂，但顷刻之间，脸上却笑开来，“那当然，放心吧不管我去哪儿蓝雨都是死敌不会变的。”
轮回队伍里最稳重的前辈方明华没忍住笑出声来，说我还以为你跟蓝雨副队长关系挺好的。叶和光说此一茬彼一茬，我们现在打比赛是同仇敌忾的。
队伍后面就有这么些热闹，不知道为什么，叶和光看见走在前头的周泽楷往后一瞥，目光里似乎是有点……不赞同？
后来回宿舍的路上，叶和光就去跟他追究这个问题，说难道你是担心我在比赛场上有私人情绪么？就算有那也不是坏事啊，复仇的欲望是所有欲望中最能带来强大动力的一种。
周泽楷好像被她烦到似的，扭过头去。
“队长，你真难懂。”叶和光叹息，又扭头看江波涛，目光里流露出钦佩的神色。
江波涛安静了片刻，说：“不用看我，我也不懂。”
紧接着又说：“但我还是希望提醒你，不要因为情绪而冲动，还是要冷静沉着听指挥，好吗？”
“我离冲动这个词已经很远了。”叶和光说，双手比划了很长的一截距离。
“嗯，仿佛是这样……”
“慢着，副队你别当真，”叶和光说，“我开玩笑的啊。我对蓝雨没有任何的个人情绪，你看我跟黄少天的关系确实——”
“好了你别说了。”江波涛忽然打断她，脸色肃穆。
叶和光丈二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心痛阿江……？
☆、嫁周随周
总决赛第一场是轮回的主场。
激动又紧张，大胆而谨慎，作战地图和战术配合训练了很多遍，这一周的日子过得也不知道是快是慢。
周四中午休息时间，叶和光没午睡，掐着时间去敲周队长的门，请假，顺便求借车。
周泽楷刚醒，头发还有点乱，轮回的队服衣领折着，表情呆呆的，看上去有几分软萌，“干嘛？”
“晚上去机场接人，”叶和光说，“俩小傻逼。”
“……不会自己走？”
“唉，娘家人，顺手行个方便嘛。”她说。
周泽楷长久地安静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下午训练结束就出去了，晚上九点多钟回来，去敲队长寝室的门，没人应，叶和光就在群里吼了一声，江波涛说我俩还在训练室。
叶和光心内一悚，连忙问我要不要过来。江副队说不用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她就在楼梯转角的窗户那里等，吹吹温热的夜风，心里想着后天晚上的比赛，心跳隐隐有些加快起来，跟第一次上战场的新丁似的。
根本就不会满足，不会厌倦。
杜明在群里圈她，问：“你去接哪个娘家人了，微草的队员啊？”
叶和光奇怪周泽楷竟然向队友们如实复述了娘家人这个说法，然后说七期的两个小辈，飞来飞去也不嫌麻烦，好像他们同期生约了聚会吧。
方明华忽然说：“所以轮回成你婆家了？”
叶和光随手回答：“可不是嘛，嫁周随周。”
“啊，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吕泊远说。
吴启说：“远儿，快闭上你的眼睛！”
杜明也凑热闹：“完了，要被灭口了！”
叶和光愣了愣，她手快，说出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是个玩笑，结果大家这么反应，她就感觉到这个玩笑不妥当了，而不妥当一直是她很大的一个毛病，于是点了撤回。
“我胡说八道了，开玩笑的。”她说。
方明华说：“哎，大家也都开玩笑嘛，你点撤回干嘛？”
“感到亵渎了光辉伟大的队长。”
群里安静了半分钟，杜明发了一个欣喜的表情，接着说：“恭喜你叶和光同志，在本赛季即将结束之际，成功被周教洗脑。”
“愿你再接再厉，早日成为大护法。”吴启接梗。
靠，叶和光心想，轮回真是深不可测，千防万防还是被周泽楷迷弟团洗脑了。
然后，“光辉伟大且英俊的队长大人”气泡冒了出来：“在说什么？”
紧接着又一个省略号，周泽楷自己去把群名片改了回来，规规矩矩的“一枪穿云”。
“走路上不要玩手机，赶紧回来。”叶和光甩出一句。
“回来了。”周泽楷说。
这是一句说出来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叶和光差点手一抖，把手机摔下三楼去。她扭头，刚想说你这人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又觉得这话好像以前抱怨过，便没说，一边问副队怎么没回来，一边把车钥匙还给周泽楷。
“掉东西了。”周泽楷说，江波涛在楼下的时候忽然说U盘放训练室了要回去拿，并且拒绝周泽楷跟他一路，他就先上来了，爬楼梯的时候无聊，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发第一条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二楼。
“啊，那你们这么晚在训练室是有什么问题吗？”叶和光跟他一起往上走，上完最后半铺楼梯，到了宿舍楼层。
“没，耽误了。”
又没有又有什么事耽误了，不说清楚，叶和光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不高兴地鼓了一下脸颊，说好吧，我回去啦。
周泽楷却忽然喊住她。
“嗯？”
“车……没撞吧？”周泽楷严肃认真地问。
叶和光：“……”
她挥舞了一下拳头以示抗议，怒道：“撞了，保险杠都撞掉了，但是送修了，你别怕！”
周泽楷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还是微微抿着唇，嘴角弧度不大，宿舍走廊的灯光偏暗，打在他眼睛里像是有一小泓清亮的泉水。
“哦，晚安。”他说。
“在高兴啥……”叶和光一头雾水地回了自己房间。
总决赛第一场当晚，轮回早早地出发去了场馆，在休息室里整备热身。叶和光想喝口甜的，说出去买饮料，于念本来自告奋勇要跑腿，结果大家都喊他带一瓶，叶和光还是一起去了。
饮料自动贩售机在选手休息室外面的大厅里，平时召开发布会的地方，当然是和普通观众隔开的，眼下冷冷清清，什么人都没有。
叶和光拉开无糖可乐的易拉环仰头喝了一口，等着于念把大家要的饮料挨个儿摁出来，听见另一边的通道里有些喧哗，扭过头去看。
“咋地了？”于念也直起身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