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锦绣花田》第209章


芳草的脸已经沉了下去,关于杜家的事原不想多管的,更何况她以前就听见些大哥为官不怎样的话,看来终究是出大事了。只是大嫂那里苦苦相求,又怎么交代呢。若杜家真的倒了,没了爵位一大家子该怎么活,三哥目前还有职位在身,会不会受到什么牵扯。
即使芳草不说出口,天极也能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又安慰着她:“你放宽心,不用太操心了。再说有些事你操心也操不过来。正好我还在家里,有什么事我替你承担着。”
“可大嫂呢,大嫂又找谁商量去。侯爷病下了,太太也病下了。家里不得乱套了么。”芳草对侯府本来没有多少的留念,不过大嫂却给了她少有的温暖,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曾热心的替自己求情说话,等到事情出来,哪知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天极却不好再说什么,他心中想的是杜家的事不能在傅家再次重演,傅家决不能走那样的路,祖先们都在天上看着呢。他得将这么大的一个家给扛起来。他又想起天麟来,好在这两年他懂事了不少,如今也算有了正经事做,不会再去闯祸了,真是谢天谢地。
翌日一早,芳草还在睡梦中。天极起了个早,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安排,同时吩咐屋里的人不许去打扰芳草休息。
他刚练剑回来,心慧捧了碗茶。画儿突然急急忙忙的进来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心慧忙道:“别冒冒失失的,奶奶还在休息呢。”
天极看了她一眼,沉静的说道:“什么事,慢慢说。不急。”
画儿一脸的惊恐,结结巴巴的说道:“才……才……侯府里传出话来……”又大大的呼吸了下才将下面的话补充完整:“说侯爷殁了。”
“什么”天极犹没反应过来。心慧急忙道:“呀,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瞒不住奶奶。”
天极觉得焦头烂额:“这事怎么瞒,也不该瞒。”说着便走进了卧房,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芳草。
芳草极不喜欢被人吵醒,睁眼看时却见是天极,迷迷糊糊的问了句:“什么时辰呢?我还想再多睡会儿。”
天极紧紧的将芳草拥在怀里,心疼道:“芳草,我们得马上往你家赶,耽搁不得。”
“又出了什么事?”芳草睡意未醒。
天极停顿了片刻才道:“你父亲殁了。”
芳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睡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急急忙忙的披了衣裳下地来,就要往外面走。
天极按住了她的身子:“你先别急,我让丫头们进来服侍。我去和太太禀明,再让人招呼好车子。”
芳草顿时滚下一行热泪来,靠在天极的怀里,哽咽道:“杜家果然是日落西山了么?”
天极道:“说什么傻话了,还没到那一步。别哭,要哭回侯府好好的哭个痛快吧。”
于是又急急忙忙的到了周夫人这边。周夫人才礼完了佛,已经听跟前的嬷嬷说起了,也不好阻拦,只得说:“去吧,你是他们家女婿,哪里有不出面的道理。照顾好媳妇。”
天极连声答应了。
周夫人道:“他们家也有今天,当初是怎么说什么家的。高枝攀上了,怎么也没见跟着大富大贵,所以这眼里也别瞧不起人。我看他们家以后哭着求我们的事还有不少。我倒要看看他们家太太是个怎么表现。”
“太太,如今何必又说这些。”
“不说了,我跟着念佛这些年倒把我们都给看开了。还说让帮着料理家事,天麟的事也还没玩,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去吧,多让人跟着。”周夫人心里觉得有些烦闷。
卷二 定风波 第二百一十七章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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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奔丧
芳草与天极同往临安侯府奔来,才下车,芳草便看见了漫天的白色,在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明晃晃的很是刺眼。
天极一手搀着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绕过影壁后,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的哭声。芳草抬眼看了看,紫藤花早已经谢去,已是绿叶葱茏了。她仿佛看见自己还是个少女的时候,在紫藤架下玩耍,一晃,哪知时间不等人。
芳草回头看了看天极,却是一脸的恬淡。心想好在自己遇见了他。芳草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并肩往堂屋走去。
流霞走了出来,看见了他们:“国公爷和三姑奶奶回来了。”
芳草将手抽回来,又去拉流霞,见她脸色有些憔悴,忙关切道:“三嫂这些天也辛苦了,操心的事不少,你有了身子,更要保重。”
流霞见天极在场,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拉着芳草就走,一面和她说道:“快过来,家里只怕要乱套了。”
及至灵堂,芳草一抬眼便看见了那块黑漆金字的灵牌,上面是几字隶书,写的是“临安侯演公之位”。芳草心想上次回来时,她为了二嫂的事来求父亲,父亲还生气来着,怎么几天不见,就已经阴阳两隔了。要是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说那些话来气他了。
杜柯捧了香来,天极和芳草拈香恭恭敬敬的祭拜过。芳草绕到了棺木前,看见了静静躺在那里的老父,自从她们母女被逐出这个家时,芳草心里一直不肯承认他是父亲,口中只会称呼侯爷。杜演找到芳草的铺子上,与芳草理论的情景仿佛还是昨日,一转眼却是生死的距离了。芳草没有陪在他身边走过最后一刻,不知道他心里是否恨这个做女儿的,或许在他闭上眼睛那一刻,他念着的是做了娘娘的大女儿,成了王妃的二女儿,自己又算什么了,给侯府抹黑呢。
芳草瞧了瞧那张惨白的脸,那么沉静像是睡着了一样。芳草心想二哥的突然离去让这个老人深受打击,大哥的事又让他心力交瘁,如今什么纷争都可以放下了,只怕走也得走不安心。
芳草抚摸着棺木,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她抬眼看去,只见幔子后面跪了不少人。双庆、奎哥儿、水生,还有几位堂兄弟。个个都披麻戴孝,哀哀欲绝。
芳草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心中正担心她,便扶了画儿往挽翠阁行去。等到挽翠阁时,却不见人影,问小丫头才知道原来在沈夫人那边。
芳草顾不上天气心烦,顾不得日愈沉重的身子,一个劲的摇着手中的扇子,等到了神夫人这边。却见府里的女眷们都在此处,沈夫人的病更加严重了,正躺在床上休养。慧姨娘、孙姨娘、许姨娘坐在下面的椅子上。芳草先到了母亲跟前,许氏连忙起身,略说了句:“你回来了,国公爷呢?”
“他在前面呢,娘可好?”
“好,我有什么不好的。”许氏眼中无神,杜演的死原本与她关系不大。只是突然觉得失去了什么,自己甚至无法到杜演的棺木前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只能将这些凄楚埋在心里,回挽翠阁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哭。
芳草看见母亲这个样子自然难受,又到沈夫人跟前看视了一回,精神不大好,脸瘦削了不少。芳草心想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的儿子下狱被抄家,丈夫又跟着亡故,对于上了年纪的人哪里扛得住,芳草突然心生一股同情来。于是说了句:“太太可得保重。”
沈夫人自然没有心思来顾芳草,曾大*奶走了进来,急忙对沈夫人道:“太太,问起那班和尚来念经超度呢?”
沈夫人道:“让管家去处理吧,场面要好看,我们家还没有倒。”
曾大*奶心里却是为难,自己房里才被抄过,如今哪里有心思弄这些。沈夫人吩咐不得不从,见芳草在此,心里有好些话要问她,便对她道:“三妹妹回来了,正好有事我要问三妹妹。”
芳草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自己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要如何开口,她随着曾大*奶来到了偏房。
芳草见她穿着月白的半臂,素白的绫子裙,头上只几件素白银器,脂粉未施,素净清淡。曾大*奶拉着芳草的手便问:“三妹妹,你大哥的事可有准信呢?”
芳草摇摇头:“大嫂,只怕这事不大好处理。说是大哥好些事被翻了出来,又有人有意为之,恐怕要退回家产,无罪释放,只怕难。”
曾大*奶脸上迅速冷却了下来,皱眉道:“这个杀千刀的,他在外面当官,也不知得罪什么人了。如今侯爷也没用了,这个家该怎么过,可不是要把我给愁死。实话和三妹妹说吧,家里露出难处来了,侯爷这事出来得太突然了,下面的钱也还没收上来,该怎么将这个丑给遮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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