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中部]》第476章


末了,大阿哥那厢突然从嘴里迸出一句惊人之语:“倾城姑姑今次之所以受伤,该不会是在替谁挡箭吧?”
他这话显然正应了不少人的心思,大家又再度将探究的视线转向了正低头纠结中的陶沝。
康熙不满地瞪了大阿哥一眼,而后也跟着将目光落在了陶沝身上,陶沝脑袋一懵,立马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这没,没可能的……”
“为何没可能?”这次却是十四阿哥抢在众人开口之前先一步发问。
“这……”陶沝被噎住,支吾了半天也没能接上下句。好在师兄又代替她给出了合适的理由:“因为草民和九福晋两人当时都站在看台靠里边的地方,自远处从下往看台上看应该是无法看到的,只有倾城姑姑一人当时所站的位置是位于看台边,所以,箭是不可能射向其他人的!”
“……”听到他这样一,十四阿哥似是还想再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莫名滞了滞,随即重新咽了回去。
而大阿哥那边显然还不肯死心:“你怎么知道那人看不到,看台上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也许只是射偏了呢?”
这次还不等师兄回话,三阿哥又果断出声抢白:“大哥不会认为以太子的箭术,真要射伤一个人还会有射偏的可能□?”
“这……”大阿哥终于被问住,当即恨恨地瞪了三阿哥一眼。
八阿哥见状立刻跳出来打圆场,“儿臣也认为以太子的箭术不至于会将箭射偏,只不过……”他转头将矛头对准陶沝,“你们三人当时都站在看台之上,难道事发之后就一点儿都没有确认过这支羽箭是从何处射来的吗?”
此语一出,大阿哥立刻死灰复:“没错,站在那座看台上最起码能看到方圆两里地的范围,而这枝羽箭的箭程最多也不会超过两里,你们当真没有一个人看到那名射箭之人是谁?”
因为他这句话,众人又一次将目光焦距集体转移到了陶沝身上,各怀心思等着她作出最后回答。康熙皇帝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会从她嘴里吐出那位太子殿下的名字。
陶沝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
师兄也跟在其后恭敬回答:“草民刚才就过了,当时草民和九福晋见倾城姑姑受伤,都忙着上前替她止血,并没有多余时间分神察看看台下的情景……”
他话音未落,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紫菀突然适时插嘴道:“……奴婢在事发当时倒是有远远见到前方两里处的树林里有个黑影……”顿一下,见众人全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又立马摆手:“只是……当时距离相隔实在太远了,而且那人又是在树林里匆匆闪过,奴婢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
听到三人此刻给出的回答,康熙明显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看来这件事还有待继续查明——”他着,用审视的目光在屋内众位阿哥脸上快速转了一圈,方才沉声道:“胤祉,胤禛,这件事就交由你们两个去查吧!”
正文 289千回百折
虽然康熙皇帝下令要调查此事,但从他所选的人员来看;陶沝真心觉得;他还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康熙交代完这一任务便起身华丽丽地退场了;除了十三阿哥之外;其他阿哥也都跟着一起离开了。
陶沝原本也想留下来查看倾城的伤势;但碍于十三阿哥寸步不离地守在倾城房里;她没勇气去跟对方抢人,于是便拉着师兄一起走了出来。
一路上,陶沝几次三番都想要主动开口些什么,但每每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失去了原有的勇气。直至快走到住处的院门附近,她才停下步子;用几乎快要听不到的声音轻声道谢:“刚才,真的要谢谢师兄……”
师兄闻言一愣,没有立即应声,反而怔怔地低头看她,像是在猜测后者为何会突然冒出此言。
陶沝仰头回望着他,话的表情和语气均透出满满的真诚:“若不是师兄刚才帮着话,他们一定会怀疑他……不,是那位太子殿下的……”
师兄再度一愣,而这一次,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嘴角微微一牵,扯出一抹未及眼底的浅笑:“傻瓜!”
他的语气淡然如风一般轻轻拂过陶沝的耳际,她突然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异常刺耳: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枝箭不会是他射的,因为……因为他很聪明,就像师兄一样,所以,他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陶沝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师兄静静望着她此刻这副焦急慌乱的模样,再度浅浅扬唇一笑:“其实,我也觉得不会是他……”
咦?!
陶沝万分诧异地抬起头,师兄脸上的神情此刻并没有半分强行附和的意思。她突然就这样呆住了,呆呆地凝望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伸手扯住师兄的前襟,讷讷出声:
“师兄,你现在还愿意带我走吗?即使……”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完,一个身影匆匆从院门里跑了出来,是草。
草显然也没想到院门外这会子正在上演一出“依依惜别”的戏码,先是一滞,随即便发现当事人之一竟是自家福晋,于是乎,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错综复杂起来,目光也几近指责地直勾勾盯着陶沝。
陶沝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正揪着师兄前襟的手上,微微一错愕,方才想起古代男女讲究授受不亲,而她身为“已婚妇人”,貌似还要罪加一等。
脸上没来由地一红,陶沝有些尴尬地放开手,正想开口解释,草却已径自走上前来冲她行了个礼,语气淡漠:“九爷这会儿有事找福晋商量,奴才正奉命要去找您!”
“哦,我知道了,这就回去,你先……”陶沝忙不迭地应声,刚要吩咐对方先行回去通报,谁曾想,后者还不等她完,便已先一步自顾自地转身进院去了。
我汗!这孩子还真有个性!
见此情景,陶沝不禁当场抽了抽嘴角,而师兄的声音也紧跟着在一旁温柔响起:“好了,你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师兄——”这“回去”两个字让陶沝当即犹如条件反射一般扯住了他的衣角。她害怕对方会是永远的离开。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师兄低头看她,伸手轻抚上她的鬓角,依旧浅笑安然:“放心吧!只要你愿意,无论何时,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不得不,师兄最后这句话无异于一剂上好的“定心丸”,成功地安抚了陶沝的心,她终于松了手,目送前者的背影渐渐远去,方才转身迈步进院。
刚进院门,陶沝便惊讶地发现,草那家伙刚才竟然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院门靠里边的墙角处等着她,见陶沝这会儿进来,他又二话不地径自走到了前头,一直走到九九的房间门前才停住脚步,然后冲她做了一个请进门的手势之后便规矩退到了一旁。
陶沝一头雾水地跟着他往前走,有些弄不懂对方此举究竟何意。而草那厢也始终保持默不吭声,直至陶沝从他身边经过迈步进房间时,他才在嘴里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嘟哝了一句,声音很轻,却足以让陶沝听得清楚明白:“那个人长得没有九爷好看……”
闻言,陶沝当即一滞,连带脚步也跟着不稳,差点被门槛绊了个踉跄。
看来这孩子果然是误会了方才的那幕场景,把她当成是欲行“红杏出墙”之举的现行犯了!
陶沝无语地再度抽了抽嘴角,但并没有出声解释,只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便径自进门去了。
九九这会儿仍靠坐在里屋床上休息,而厮毛太则恭敬地立在一旁。
陶沝掀帘进去的时候,前者似是正在吩咐后者去办什么事情,语气不温不火的,听不出其中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见她突然入内,九九那厢立刻停止了话,望向她的神情也明显流露出几分尴尬。
见状,陶沝不免心生些许疑惑,但只愣一会儿之后便率先打破沉默:“听草,九爷有事找董鄂?”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九九一边一边使了个眼色给站在边上的毛太,后者立刻会意地搬来一方圆凳放至床边供陶沝落坐。“不过是皇阿玛听了爷昨日受伤的消息,同意让爷回府去休养,所以你也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儿个跟着爷一起回去吧……”
“什么?你是我们明日就回府?”陶沝听罢本能地皱眉,脸上也写满了不情愿。她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过几天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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