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心火燎原》第64章


“为……为什么来?”她气若游丝地问,“你为什么……要来?”
何风晚先前与那个短发模特同行,是为担心江鹤繁。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猛地咳出一嘴泥沙,讥笑:“为了看你怎么死。”
姜洲龄连反唇相讥都做不到,虚弱地喘着气,静了好半天试图撑起手肘翻身,不想头还未抬起,脖子让何风晚卡住。
“何……何……”她徒劳地抗议,连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出。
何风晚一鼓作气地骑坐她后背,低下头,湿发垂于她头侧,怒喝:“你刚才拉我,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姜洲龄又气又急,却对她束手无策,语焉不详地轻喃:“不、不是,我……不小心……”
“姜洲龄,怪我小看你了。趁现在没人,我也不小心把你溺到河里,怎么样?”何风晚露齿笑,眼中透着狠劲。
“啊啊啊……求你,何风晚,我我我……我错了,真的错了。”这一次,姜洲龄总算把话捋清楚,她缩起脖子,全身抖得厉害,“不敢不敢,真的不敢了。”
“那你为什么以前就敢?”何风晚心中涌起狂暴的厌憎,把她往岩石边缘拖拽。
姜洲龄放声大哭:“求求你!何风晚,我就是不甘心……我知道孙道然不会回来了,他抛弃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的,求你!我昏头了!”
何风晚记得先前对上姜洲龄的视线,看出她那一瞬间起了杀心。
眼下她亦然。
姜洲龄头发被扯住,指甲深深抠进岩缝里,做最后的挣扎,嚎啕着求放过。
身后的河岸传来呼喊:“你们别动!危险!”
推她下河是不可能了,何风晚红着眼睛回头,在人群中一眼找出那台沿途忠实相伴的摄影机,从摄影师的手里回到肩上。她揪住姜洲龄的头发往上一提,语气森然:“看到镜头没?”
姜洲龄疼得泪水直流,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何风晚提高音量:“我在问你话!”
“看看看到了……”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得不好,我马上把你踢回河里。”
因为姜洲龄的反抗,何风晚双手抖得厉害,她也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镇住了她,放亮嗓门:“我走中国国际时装周的时候,腰带断开了,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姜洲龄坐在岩石边,双腿悬空,害怕得头都抬不起来,一径地答应:“是是!是我做的!我趁你上台,解开了那个活结。”
“搞我的那个记者,是不是你窜通的?说具体点!”
“我知道他想成名,就把你的事情透露给他……在瑞士那次,和后来模特比赛都是我暗中帮的忙……何风晚,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放过我吗?”何风晚喘了口气,继续问,“我在时装周上出了丑,那三篇全网发布专门黑我的通稿,是你干的吗?”
“是的是的!啊!你松手好吗?我快疼死了!”
迎着猎猎河风,何风晚站在石面上,步子已有些踉跄,但她顾不了了,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摄影机,晃了晃姜洲龄的头,“你表个态吧,我要你对着镜头,对所有人!你快说!”
姜洲龄身体有些扭曲,面目全非地龇牙,尖叫声穿云裂帛,哀求何风晚轻点。
她头往摄影机偏了偏,哭嚎:“我错了,我不该陷害你,你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求你饶了我……求求你……”
何风晚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单薄的身体随风摆动。
岸上的江鹤繁叫她:“晚晚,你当心!我们现在游过来!”
巨石与河岸隔了不到十米,水流平缓,两个救援的工作人员跳入水中,预备合力将她们托回河岸。
精神一松懈,疲惫迅猛袭来,何风晚毫无知觉地放开手。
然而姜洲龄全靠头发被扯着才没掉下去,眼下失去支撑,她一个重心不稳,扑通落入河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琳儿的霸王票。
祝考四、六级的仙女们都通过哇~
p。s。谢谢你们的留言,作者好好修改了一下……
第60章 60。
岸上炸开阵阵喧嚣; 大家七手八脚地指挥水里那两个人该往哪里打捞。
姜洲龄须臾露出头来; 仓惶地深吸一大口气; 在水里沉沉浮浮地挣扎。她泡得脸色青白,嘴唇乌紫,动作幅度越来越小; 体力已近透支; 仿佛随时就要晕厥。
幸好被救援的人迅速捞起; 两个男人分别托住她一边胳膊; 游向河岸。
江鹤繁负手立在人群中,身心俱疲地舒一口气,他实在没料到拍照能出这么多状况。
再抬眸看向巨石,他不禁呆住。
石面上的何风晚不知去向。
搜救一直持续到临近入夜; 由几十位专业地面搜救员、搜救犬与两架救生直升机同时进行。整个节目组沿河一起寻找; 导演中途哭了几次; 直呼何风晚一定吉人天相。
江鹤繁全程绷着脸,与搜救员同行。他必须不断和他们交流,让自己片刻不得闲。
关于溺水隔多久出现脑死亡; 隔多久即使抢救也是植物人状态的说明; 他熟稔于心; 却一丁点也不愿回忆。他相信何风晚一定早早上了岸,不过因为耗尽体力; 在哪个角落昏了过去。
搜救员却无情提醒:“这一段水流湍急,水下温度低,生还机会很渺茫; 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他声线哑然,连呼吸都变沉重。
踏过无数枯枝腐叶,汗水随河畔湿凉的风蒸发,再冒出新的温热,浸透了贴身的衣衫。那些默默栖息的蕨类植物,闻上去有让人清醒的寒冷。
江鹤繁停步擦汗,想起在瑞士雪场遭遇小型雪崩时,何风晚一边大哭,一边奋力铲雪的模样。
还没有找到,绝不能放弃。
想他找她这些年,靠着手里仅有的一张模糊照片,都从未想过放弃。如果可以,江鹤繁能把这片森林里外翻一遍。
但是时间不允许,他必须抓紧。
灌下一大口水,冒火的喉咙得到片刻缓解,江鹤繁重新端详手里的地图,指着某处问:“等等,你看这有一片浅滩。”
搜救员扫了一眼,说:“但它不属于这条河。”
江鹤繁指着距离何风晚落水处不远的另一条河道,两条河在地图上相邻,中间隔了一块狭长的陆地。他紧蹙眉头,急切地说:“这里地势很低,几天来上涨的水量足够淹没了,还正好在她落水处下游,距离近,在那出现不是不可能。”
已经搜救了好几个小时,按照以往的经验,多半是没希望了。
搜救员犹豫几秒,随即拿起步话机,通知其他人掉转方向。
乘船涉水,果然在江鹤繁指示的浅滩上找到何风晚。黑夜吞噬了天边最后一点夕阳的残烬,她蜷缩在一块避风的石头后,昏睡了过去,全身烫得厉害。
直升机很快降落,急救医生迅速检查她的生命体征,随后用担架将她抬上去,送往最近的医院。
何风晚睡了两天才退烧醒来。
睁眼一片朦胧,她想抬手揉揉,扎入手背的针头牵出轻微刺痛,视野顿时清明起来。
我这是……在医院?
环顾四周,从电视、电脑、助步器到各种监测仪器,一应俱全,依次入目。
海蓝色窗帘拉开半扇,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窗前的沙发和椅子都空着,单人病房里只有她一人。
大脑迟滞地运转,何风晚坐起来,懵然回忆着这是发生了什么。
随后门打开,江鹤繁和护士一同进来。
见她醒转,护士叫来医生读取仪器上的记录,对她仔细检查。一番忙碌后,护士温柔说着“晚上好”,取下了何风晚手背上的针头,对江鹤繁交代两句就出去了。
何风晚首先想起了真人秀,心急地问:“江鹤繁,那个节目怎么办?”
江鹤繁没说话,快速瞟她一眼,先把手里的保温餐盒放到沙发前的方桌上,然后单手提起背靠椅,坐到床前。他穿着剪裁合度的丹宁衬衫,环抱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那天他心脏像坐过山车,上天入地兜游一周,信她一定活着,又无比害怕真的遇上意外。那样矛盾着,焦灼着,时时刻刻祈祷着,直至找到她。
这些她并不知晓的情绪全都沉淀在他眼中,散发滚沸的温度。他眼睛根本移不开,半点不由己地用视线将她贪婪描摹。
“哎哟,你说话嘛。”
何风晚倒是被盯得颇不自在,低头拨弄头发,上扫的目光觑见他衣领拼接的设计。
江鹤繁动动嘴,不知道说什么。
他心潮最澎湃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那时想着等她醒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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