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好,相公再贱》第30章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午饭过后的时候出去。”我挑着碗里的鱼肉说道。
玉璇玑抬眸看了我一眼,问:“出去做什么?需不需要派几个人跟着你。”
我摇头,咬着筷子含糊不清的说:“不用,去醉仙楼见南雁一面,然后还要去找幕良辰。”
他一愣,把筷子放下,微蹙了眉,说:“昨夜里……”他一顿,垂了垂眸子,我赶紧接言:“若我还好好的,能与你过上一两招,否则也不会被你一把推到书案上了。”话到最后,我几近嘀咕自语。
玉璇玑没有说话,只我一个人埋头吃饭,他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挑了块鱼肉放我碗里,说:“幕良辰性子难测,你若信得过我,我可以找我认识的人来替你解毒。”
我看着他放在我碗里的鱼肉,慢慢抬眼看他,见他唇角挂着淡笑,眼神温柔,颇为宠溺的笑看着我,我吞口口水,说:“不用了……若幕良辰那边行不通,我再来找你吧。”
玉璇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只眼睛往我露出来的手腕处看了看,我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手腕遮住,续而端起碗筷极为安静的用起了饭。
此后的时间里,我和他一句话没有说,各吃各的。
一顿饭吃了近半个时辰,芸香来回上了几次菜,都没多做停留,等巧珠盛了米粥搁到我面前时,我迟疑了片刻,看玉璇玑已经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了口中,我也没有动。
巧珠可谓是对玉璇玑忠心耿耿,这粥又经了她的手,说不定就下料了。昨天回到落梅居,巧珠侍候我沐浴的时候说了一句“姑娘何不从了小王爷,看着小王爷因为姑娘受尽相思之苦,奴婢是打心眼里心疼,若不是小王爷这辈子只认了姑娘你一人,奴婢都想大着胆子把自己送到小王爷床上了。”
这话委实听的我心惊胆战,由于当时全身脱虚一动也不想动,可身上湿黏,被玉璇玑吻出来那么多吻痕,真心不洗不行。
巧珠见我浑身无力的模样,自曝家底,说她是玉璇玑身边的暗卫,知道刚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说话间我已经被她剥光衣服推进浴桶了。
对于这一个暗恋自家主子又被我颇有怨言的巧珠,经她手的东西我确实不敢吃,谁知道她会不会下料让我和玉璇玑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情。
人心难测,无怪我想这么多。
巧珠对玉璇玑是忠诚的,可对我确是怨言颇重的。
玉璇玑瞧我只呆看着他喝汤,自己却不喝,不免奇怪道:“阿弦怎么不喝?这里面放了蜜枣丝,极为香甜,你尝尝。”
我摇摇头,说:“吃的太饱了,喝不下了。”
他一挑修眉,温和笑了笑,带了丝不轻不重却又能软到人心坎里的宠溺。
我定了定神,笑道:“那道糖醋鱼我极爱吃,你帮我打听打听是哪个师傅做的,我让芸香跟他学学。”
“阿弦若喜欢,那留下来便是了。”他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
我一愣,玉璇玑似乎察觉到他将将说了什么,忙又改口笑道:“我是说,可以。”
气氛变得有几分尴尬,许是他也觉得压抑,用完饭便借着还有事情处理急匆匆的走了。
于是进来的巧珠表情相当难看。
芸香也有几分不解。
*****
翌日吃过午饭,我没有带芸香,只身一人出了府。
路上行人如织,听到茶肆街角人们口中谈论最多的无非都是半月之后定国将军府那一场堪称盛大程度堪比昭和公主的婚礼。听说杜家给杜筱的嫁妆再加上小皇帝赏赐的嫁妆,可谓是十里红妆,此等盛大之事除去小皇帝亲姐出嫁也唯有跟洛家联姻的杜家能有此荣幸。
此番,洛家地位更无人能撼动。
我一路沿街听着八卦讨论,慢悠悠的来到了醉仙楼门口。
店小二应是得了南雁的吩咐,老早的就立在了门口东张西望,看着我来了,立马露出一个笑脸小跑到我身边,殷勤道:“姑娘可算来了,随小的上去吧。”
我随意点点头,店小二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店的时候我往柜台处瞄了一眼,见原本四十多岁的掌柜的已经换成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白净年轻人,眸里时不时迸现出一丝精光,让人不容小视。
店小二挑开珠帘,我踱步走了进去,身后珠帘碰撞发出“哗啦”的声响,我绕过屏风,见南雁侧身而坐,见我进来,只抬眸扫了一下,不见动作。
我折了折眉,委实不大理解。
“墨姑娘不必拘礼,随意坐吧。”他说道。
一时半刻儿我也摸不准南雁是什么意思,只是顺着他的话抬脚走到了他对面,在圆凳上坐下。
南雁提壶斟茶,眼睛看着逐渐填满的茶水,道:“雪天梅花煮茶,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可我却听的危襟正坐起来。他将茶盏推到我面前,抬眸看我。
“……南雁?”我试探的唤了一声。
“你没什么想问的么?”南雁神情从容,可眸里却是蕴含了深沉的情绪。
我看了他半晌,轻叹了口气,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行阳山上你看见玉璇玑发上的乌木簪那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顿了顿,右手食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现在是确定了。”
我移了眸子看向一旁的盆栽,说:“那你呢?”
他道:“大概和你一样。”
我微愣,回眸直直的盯着他。
南雁神色一轻,勾了勾唇角,笑的很难看,他低眼看着茶盏里的茶水,声音淡的仿佛事不关己,“你死的那天,官兵就上了山,玉璇玑和我们几人保下来了全寨子的人,皇上也不予追究了。”他缓缓抬眸,“玉璇玑抱了你一天一夜,像疯了似的不让别人碰你,整个人形如枯犒,憔悴不堪,一向天人之姿的他犹如一个无了魂魄的空壳。那情景真是我活了两辈子也不曾见过的。”
他眼里染上一层暗色,似乎很是感慨,却又摇头啧笑:“可是又有什么用。”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亲手把你杀了,却还表现的自己有多爱你。”
我心头狠狠的一震,虽然早已经猜到,可当事实一字不差的被说出来时,我还是无法阻止心里的种种翻腾的情绪,似要冲出心口一般的难受。
他抬手止住我要说出口的话,“你是以大华朝昭华公主的身份下的葬,你下葬五天,玉璇玑也随着你去了。同葬一墓,以睿王和王妃之名。”
我怔了半响,吞吐道:“公……公主……”
“只是个虚头罢了。”南雁无所谓一笑,“只是为了体现圣上天恩浩荡,以及对玉璇玑的重视。那时世人皆知玉璇玑为了一个山贼女几近癫狂,甚至提剑去见了皇上,但是我却不认为皇上会因为怕玉璇玑的剑就封了你公主,到最后还封了睿王妃与玉璇玑同葬一穴。”他脸色微沉。
我咬唇想了半天,看着南雁不再说话,端起茶盏喝了一杯,再喝了一杯。
“我留下来安置了你家里人,从你屋里找到了那幅字和那支簪子,想着回去一定要找玉璇玑问清楚……可是回到家时,佳音已经去了,玉璇玑也去了,可能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回来又得知佳音不在了,竟是一口血呕了出来。”他指腹沿着杯沿摩挲,眼神几近飘渺,“待自己再醒过来,却是回到了三月前。”
“佳音还在,玉璇玑在京,洛安在京,唐子瑜在京,没有墨弦……”南雁淡淡的转眸看我,“该发生的一切都没发生,唯一证明我不是做了一场梦的是在身侧搁着的字和乌木簪。”
我垂着眼眸,看着茶盏里碧绿的茶汤里倒映出来的人影,蒙上一层又一层的烟,氤氲的热气萦绕、消散,再萦绕再消散,好似永远也不会停下一般。朦朦胧胧间仿佛看见行阳山下的那场春雨里,绯花柳叶隐在氤氲的雨帘中,放眼望去,恍若浸染了水墨似的晕染了一卷墨画。
玉璇玑站在我身侧,细心的将垂至我额上的一缕青丝撩到耳后,温润的声音混在淅沥小雨里,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山上没有梅树,若有朝一日阿弦随我下山,我们一同栽上一株梅树可好?等来年寒冬梅开,我便以梅雪煮茶,亲手在你眉间描上一点红梅。”
只是你我俩人皆是没等到那一日。但却是以了夫妻的名分共葬了一墓。
“你可知,他为何杀我……”沉默了不知多久,我徐徐道出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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