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是个小画手》第243章


瑶光几次跟他搭话,试图顺毛,他就是不搭理,弄得她也没兴致了,扭头侧坐,掏出速写本把这只臭脸猫的样子一一画下来。
季锋半天没听见瑶光说话,回头一看,又火了,“拿来给我看看!”
瑶光只得给他,他翻了几页,含嗔带怒看她一眼,眉心嘴角渐渐都舒展开了。
她还以为这位的无名火可算熄灭了,没想到季锋将本子还给她后,神色郁郁,好像更加不开心了。
瑶光没辙了,只好直白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开心?今天回来之前,你可不是这样子。”
他半天没答话,握着一只橘子在手中捏来捏去,看了看她,低声说,“我没事。你去睡吧。天太冷了。”
确实很冷。
瑶光起身后看了看季锋,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抱着自己的斗篷,提了盏小灯去岩洞了。
洞口自从搭了棚子之后暖和了不少,季锋又从山下村子中买了些农人的稻草铺在地上,再铺上几层厚被子,洞中本来就有地热,被缛放了几天后给炕得软软的,躺在上面,仿佛被缛才在阳光下晒过。
本来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大大提高,每天一躺下来很快就睡着了,可今天,她辗转反侧。被臭脸猫的忧郁传染了。
瑶光又躺了一会儿干脆提着小灯披着斗篷跑到洞口,将帘子拉开一线,一看,臭脸猫还坐在火堆那儿发呆呢,连自己鬓角眉梢上落了几片小雪花都不知道拂掉。
她叫他,“季锋,你冷不冷?进来呀!”
他回首一怔,“你说什么?”
“我叫你进来。”瑶光直视着他,“你没听错,我叫你进来,和我在一起。”
他的眼眸中反射着火堆中跳动的小火苗,可是他的声音依旧极平静,平静到几乎有点难过,“韩瑶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瑶光叹口气,心中酸涩,几乎有一瞬间,她想要把定寻那两封信的意义告诉他了,可她想了想,返回岩洞,取了一块手帕出来,走到他面前,将手帕抖开,放在他头上,“什么普天之下?你现在头顶上有你亲手搭的草棚,已经看不到天了,如果这样还不够,我再给你盖一层。什么莫非王土?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王。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心口,“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做你的王。”
瑶光长长呼了口气,“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要跟我进来么?”
季锋静静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笑了,他顾不得揭下头上的手帕,紧紧握住她伸向他的手,站起来,又对她一笑,微微张口,眉梢眼角似有无限柔情等着对她倾诉。
瑶光的小心脏在他脉脉注视下雀跃不已,哎呀,他要跟我说什么?啊!他这种人,会跟我说什么!好期待!
她忘了。
季同学,不可以常理度之。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伸手把她从地上抄起来抱在怀里往前猛冲,瑶光惊叫一声,手里提的小风灯差点摔在地上,岩洞前的帘子上,两人的影子被摇晃的灯光还有他们身后的篝火照得纷乱。
季锋同学的“表白”——如果勉强把这称之为表白的话,直白得几乎含有情欲意味,他抱着瑶光冲到岩洞前,腾出一只手掀帘子时低头看着她,低声问,“喂,我进来了?”
这一瞬间,瑶光有想用两手掩面的冲动,这什么意思啊……我早就该知道啊,能用那种语气和眼神说出“含着”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早就对季锋的侵略性有所预期,但两人相对坐在岩洞中时,他的举动还是有点超出她的预计,他先把那盏小风灯从她手中取过,仔细地挂在岩壁上,接着拔掉自己束发的簪子,把灯剔得更亮一些,然后才对她一笑。
这一笑,笑得和从前瑶光所领略过的关于季锋、季承晦、季指挥、季老虎、甚至室友季同学、我家猫咪季小黑的各种笑容全不一样,至于剔亮油灯,其中的暗示意味太过强烈,她忍不住把手按在自己心口安抚一下跳得太快太剧烈的心脏,心里还有个声音说,我说怎么你不受我魅惑呢,原来我那是班门弄斧!
季锋下一个动作也出乎瑶光预料,他脸上笑意收敛,几乎是严肃的,向她伸出右手,她以为他要拥抱她,他却用这只手握住了她的脖子,拇指在她下巴和喉咙上轻轻摩挲几下,再用另一只手托在她脑后,然后,他俯首凑近她的脸,像是在仔细观察她的眼神表情,非常认真地看了她几秒钟,才微微合上眼睛,开始亲吻她。
第159章 暮鼓晨钟
季锋的肢体语言近乎掠食动物控制猎物时采用的姿态他确认她完全无法后退后采取下一步行动。
也许是他每一次行动都出乎她的预料也许是他的行动中流露出的绝对的控制者的手法给了她某种心理暗示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因素,总之,她以为她准备好了,但很明显不是。
他立即停了下来,静静看着她,像是要努力把这一刻她所呈现出的种种细微表情一一记录下来。
然后,他一改刚才的风格,瑶光适应了之后发觉,她刚才的反应可能让他误解了什么这才换风格了。
瑶光几次想提醒他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一来季锋很明确地用眼神告诉她:憋说话!静静看我表演就行了!二来她真的还挺好奇这套程序的。
没错,风格骤变之后季锋很明显是在严谨地执行一套精密的程序。
除了最初启动的时刻,之后的一切必须是沉默的,但一切都要在一种连贯且有秩序的节奏和顺序中进行。犹如晨钟暮鼓每次敲击之间相隔多久,敲击时的力度,等待回声时的态度全有严格的执行标准。好像摩斯密码哦。
到了后来,他盘膝而坐,双臂环抱着她,她终于确定了,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问,“咱们这是在双修么?”
季锋小声“嗯”了一声,继续一丝不苟完成他的程序,似乎是为了阻止她再分神,微微侧脸,找到她双唇亲吻,然后再也没分开过,直到结束。
瑶光彻底懵了。
她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季锋不喜欢旁人提起他家的道观了。
很明显,他家擅长的不是什么黄岐之术,而是别的术法!
各种野史都有记载,穆宗皇帝老年时为求长寿,积极和道士们学养生之术,有人向他推荐双修之术,不过穆宗那时已经太老了,练不了,引为憾事。
我去,难道野史说的是真的!
不过,这术法和她想像中差别巨大,气氛和过程几乎可以用庄严肃穆来形容。
施术的主导者显然在精神上消耗极大,以致于结束之后,季同学趴在被缛上,半阖着眼睛,神态比靠在暖炉边打盹的猫咪还要温顺。
瑶光和他并肩趴在一起,运转内力,并没发现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同,只觉得身心舒畅,精力好像比之前还充沛,全身经络暖融融的。
她理一理他耳边垂落的头发,轻轻亲亲他眉梢,“这样子你会很累么?”
他闭一闭眼睛,“不累。就是神倦。”他又睁开眼,侧首看看她,忽然说了句让瑶光十分意外的话,“我能给你的,只有这样罢了。”
瑶光惊讶地看了他半天,展开双臂搂住他肩膀,“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和别人试过?”
季锋眨一眨眼睛,“嗯。我师姐……就是我曾经的未婚妻,我和她。她母亲生她时意外动了胎气,怀胎七月早产,以至于她先天不足,禀赋虚弱。以她体质,其实是活不到成年的。她父母先是设法和我家结交,又让她拜我母亲为师修习养生之术,后来,早早给我们定了亲事……唉。”
瑶光听出这声叹息里包含的种种委屈,愤懑,搂紧他,把头贴在他脸上,“你喜欢过她么?”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我从小和她定了亲事,只知道将来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她比我大一岁,七八岁时拜我母亲为师后,从此一个月中有多半个月住在我家……大家都叫我让着她,因为她擦破一点皮都会流血不止……”
瑶光想,这姑娘大概是有血友病?倒没听说过血友病患者能通过双修改善体质的,但是这类患者,如果是女患者,存活率比男性更低,到了青春期初潮之后,每次月经出血不停,很快就会难以存活。
可问过季锋,她才知道这位师姐病情不太像血友病,只是实在太弱了,有个风吹草动就躺下了,高烧不止,抵抗力实在太低。
季锋说,“我母亲一直给师姐服用药物,想叫她不要太早有天葵,可到了她十七岁时,还是抑制不住,她爹娘视她如命,便想叫我们提前成亲,可我爹娘也有私心,他们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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