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我的都重生了》第76章


深吸了一口气,萧蕴定了定神,道:“侯爷请继续说!”
“我们……”周光启也很紧张,磕磕绊绊道,“我们后来成亲了,后来……被小人破坏,不得不分开。我和郡主说这些,并不是想坏了郡主的清誉,只是想让郡主知道,你和五皇子之间的婚事……多半成不了。”
萧蕴神色莫测道:“哦?五殿下后来娶了谁?”
“他的王妃是……韩槿!”周光启脱口而出,“不过,韩槿后来背叛了五殿下,跟大皇子相好,被五殿下赐死……不对,我……”
这时候,他猛然想起,现在的韩槿,早就是东宫的侧妃了。
这样的韩槿,怎么在五年后,成了秦暄的正妻呢?就算秦暄和萧蕴之间的婚约出了变故,致使萧蕴择人另嫁,那秦暄应该也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娶了哥哥的侧妃当正室吧?
秦人可不是蛮族,有娶后妻和嫂子的传统。
他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原来不知不觉间,事情已经朝着和他梦中所见不一样的方向变化了。
那他的梦境,究竟还靠不靠谱?
第68章 第 68 章
周光启无比恐慌,惊出了一身冷汗,越发慌张道:“郡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的确是天定的夫妻,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五殿下性情残暴,杀人无数,他继位前,兄弟手足一个都没留下,还连累你遇刺身亡,继位后,又没人性地灭了舅舅韩氏一族,这等心狠手辣的禽兽之辈,着实不是你的良配……”
似有一阵刺骨的寒风吹入了马车,周光启心口一凉,骤然住口。
却听一个阴冷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怎么不继续说了?本王听不得吗?”
秋风裹挟着潮润润的水汽,掀开了马车帘子。朱红色的帘布外,秦暄端坐在马上,目光阴寒地瞧着马车里的两人,一身冰冷杀意。
周光启转头,瞧见秦暄,脸上陡然失了血色。
他张了张口,却恐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子蓦地一湿,一丝淡淡的腥气在马车里缭绕。
萧蕴自回帝都一来,头一次看见这样的秦暄,也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但理智提醒她,这时候跑了,以后肯定会吃苦头。
秦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两个人一会儿,冰冷吩咐:“来人,请长宁侯离开!本王不想再看见他,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要在她面前杀人灭口吗?
她知道,以秦暄那个多疑的性子,绝对不会放任周光启这样一个知晓了他太多的秘密,还不受掌控的人活着碍眼。
萧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开口给周光启求情吗?
她自问,自己跟周光启没有这样深厚的交情,而且,就算她求情了,秦暄也不可能放过周光启。秦暄的脾气一点儿都不好,他愿意对她千依百顺,是因为她做的事情,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周光启却突然有了力气,冲着萧蕴喊道:“康华,我们的确是夫妻,我知道,你的身上,有一颗梅花痣……”
“嘭!”
却是秦暄自马上冲进了马车,扬鞭把周光启甩了出去。
秦暄身后的属下们动作很快,迅速把长宁侯府一行人,还有他们的马车都带走了。风雨潇潇,迅速冲散了雨水里的一点儿血迹。
马车之中,秦暄冷冷瞥了周光启坐过的短塌一眼,又一抬脚,把那张短塌踢了出去,自寻了个地方,在马车里坐了下来,扬声吩咐:“启程,回王府!”
马车辘辘,再度启程。
萧蕴见秦暄始终冷着脸不开口,大有一路沉默到王府的趋势,小心翼翼道:“我知道,周光启说的事情,未必是真的……”
“不,他说的,都是真的!”秦暄却淡淡说道,“你们两个,的确做过夫妻,还有过一个女儿。后来,你诈死逃了我的婚事,你们的女儿萧羽,还是我养大的。”
萧蕴心里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却知道她跟周光启上辈子的纠葛,绝对不是个好话题,转而道:“你也真的娶了韩槿?”
“那是我们来往之前的事情。”秦暄没有隐瞒的意思,如实道,“我十五成婚,那时候年少无知,不知生母和秦卓的真面目,稀里糊涂地成了家,后来,又差点儿死在这些所谓的骨肉至亲身上。”
他抬眼瞧了窗外的潇潇秋雨,继续说道:“你我相交的时候,正是我最倒霉的时候。
那是秦卓在位的第三年,雍王府父子殒命于安南叛乱,我为抗衡虎视眈眈的程家,统摄安南兵权,暂代安南都护之职,辛苦数年,终于平定了安南叛乱。
得胜还朝的时候,秦卓担心我拥兵自重,想致我于死地,一边让韩家人在安南夺我兵权,暗杀我的心腹重将,一边与韩槿联手设局,在京郊设下杀局。
那一日,秦卓手下的骁龙卫,还有韩家的精锐死士尽出,试图让我死在京郊的白鹿山别庄中。事前,我虽然已经有心防备,却怎么都没想到,秦卓和韩家会用这么大的手笔招待我。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你却出现了!”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时的情景。
在那之前,他从未关注过萧蕴这个养在宫中,后来嫁到长宁侯府的郡主,直到那一日,才知道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郡主,居然有那样好的身手,身后还有那样一群明显是精心训练出来的手下。
她戴着面纱,紧身衣外套了薄甲,身手极其高明,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带着他逃出了重重杀阵,脱出了骁龙卫和韩家织起的重重罗网。
可那时候,他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好。
突然遭逢大变,从手握重权的亲王,变成了一个被至亲背叛,一无所有的流亡皇族,他意志消沉,了无生欲,看谁都像仇人。
他以为这个康华郡主,如程家和韩家一样,都要那他当个傀儡,利用他的宗室子身份,在大秦起事夺权。毕竟,他已经失了安南兵权,失去了立足朝野的根基,除了当朝亲王,先帝嫡子身份,还有什么价值呢?
他对萧蕴的态度很轻慢,一点儿对待救命恩人的尊敬都没有,还卑鄙地拿她那段不成功的姻缘嘲讽她“没人要”。
于是,在逃脱了帝都的危局之后,他又被萧蕴狠揍了一顿。
他被打懵了,从小到大,除了在战场上,或者是被人刺杀的时候,从未被哪一个贵女如此粗暴地收拾过。
却也被打醒了。
他想,自己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既然这位救命恩人要他报恩,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好了。
突然沉默了一会儿,秦暄接着说道:“后来,你把我带回了安北,见到了化名卫钊,已经手握安北重权的萧湛,又去了燕陵,见到了经营燕陵的叶辞和李金成。
那时候,整个大秦一团乱,各地的叛乱暴动天天不断,安北却是一派安宁,而燕陵,虽然不在大秦的管辖疆域内,却被你们经营得像个乱世桃源。
而安南,韩家除了两个一心争权夺利的女人,便拿不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他们送到安南的族人,根本没有收服各路骄兵悍将的本事,却把安南的局面搅得一团乱,我好不容易平定的局势,又乱起来了。
为此,我们两个前往安南收拾乱局。在那里,我们朝夕相处,配合默契。两年后,安南重新归我所有,且实力倍增。”
说到这里,秦暄又停了下来。
其实,去安南的时候,他的心态已经变了。
去安北的时候,他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对未来毫无指望,大秦的江山已经支离破碎,到处都是窟窿,他对秦卓和秦玉安这对哥哥没有任何指望,只觉得,兴许用不了多久,秦氏皇族就要变成史书上的一段沉浮往事了。
可亲眼见识了安北的宁定,以及燕陵的富饶,与心怀大义的萧湛相处过一段时间后,他便改了主意,觉得大秦尚有希望。
离开安北时,他不复先前的颓废,还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特意让萧蕴相陪。
他熟悉军务,在安南名望很高;萧蕴熟悉政务,背后有安北的丰厚的财力。他们配合默契,心有灵犀,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他全心全意地相信萧蕴,萧蕴也尽己所能的支持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中便起了妄念,开始贪恋这种朝夕相处的温暖。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身后都站着一个知你懂你,愿意与你一同经历风雨艰险的人。
他之一生,父母兄弟皆为一个“权”字汲汲营营,什么真心真情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却从她的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安定和平静。
他舍不得放她走。
可是萧蕴却不是这般想的。
他能猜到萧蕴在想什么:她不像萧湛,有力挽狂澜,青史留名的雄心,也不像母后和韩槿,为了母仪天下的尊荣,愿意付出一切。萧蕴不恋权,不贪利,许是受小时候在皇宫的经历所影响,最厌恶身不由己被人管的生活。
她屡屡想让他认个义妹,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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