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百无禁忌》第146章


比如吹曲子,以前是琴箫合奏,现在我比较烦他,手又冷得很,于是也换了箫,把那首像极了小黄曲的碧海潮生曲反反复复地吹,吹得我觉得黄药师可能耳朵里都长茧子了。
我本以为这样就能像学梵文那时候,让黄药师把自己关起来埋头再苦练些时日,结果他的眼睛一天比一天亮,来得一天比一天早,走得一天比一天晚,态度一天比一天温柔,我也一天比一天难受。
最可气的是,被我全方位打败之后,黄药师竟然还进步了。
最开始体现在下棋时让我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画艺越来越精,想要临摹越来越难,吹曲子时双箫合奏,有时候听到我的耳朵里,甚至分不出来哪个是他的箫声,哪个又是我自己的。
直到有一次下棋,他赢了我一次。
那会儿桃花岛上下了年关前最后一场雪,纷纷扬扬的,几乎把客舍的门给封了。
也刚好三更过半,平日里,是黄药师该离开的时间了。
我抱着暖炉,听着外面簌簌的雪声,有些不想动弹。
黄药师也坐在棋桌前没动。
我问他,“赢了这一盘,是不是回去之后都睡不着了?”
黄药师笑道:“初时有些惊,现在只剩高兴。”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当着输棋的人这么说,信不信我明天关上门不让你进来。”
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事情了,是我真的想关上门不让他进来。
黄药师却没有这个自觉似的,嘴角勾起,道:“我高兴,是因为下棋终归应该有来有往,一直输给姑娘,想来姑娘也该觉得没意思了,倘若我一直这么失败,姑娘又能看上我哪一点呢?”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黄药师,不由得有些心虚了,说道:“情爱之事,哪有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
黄药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这么觉得,人有优异,两个人之间产生情意,必然是两个人的优点互相吸引,正如我这辈子从未觉得能有女人配得上我,上天便将姑娘送来,我观姑娘正如姑娘观我,相反,倘若我貌若钟馗,胸无点墨,弱不禁风,行事粗鄙,姑娘又怎会看得上我?”
我觉得这个论调很是新奇,不由得问道:“那你觉得我又如何吸引了你?”
黄药师目光一转,视线落在我身上,沉吟了一下,说道:“人之相识,第一眼是容貌外在,我这个人与旁人不同,姑娘是美是丑对我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倒是姑娘徒手拆了九宫八卦阵,令人印象深刻。”
我轻咳了一声,示意他可以说点别的。
黄药师笑了,说道:“我不惯夸人,姑娘力冠天下,才气纵横,又一身高义,敢将毕生所学尽付天下,倘若是男儿身,必是世之英雄,换成女子也是不让须眉,爱慕这样的女子,分明是人之常情。”
我被夸得有些脸红了。
随即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黄药师。
我干巴巴地问,“那,那你是人吗?”
黄药师眉头一挑,问道:“这倒稀奇,我不是人,难道是禽兽不成?”
第139章 桃花记事(18)
我和黄药师四目相对。
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说实话; 反应迟钝并不能怪我,怪只怪黄药师先前一句准话没有,突然来上这么一遭,任谁都要被吓到的。
等到反应过来了,黄药师正在低垂着眸子喝茶。
悠闲得像个被表白的人似的。
我实在忍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用棋子敲了敲棋盘,开口道:“你的意思; 是我想的那个……”
话说到一半我就觉得不对劲; 强行止住了话头; 一瞥眼发觉黄药师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当真是笑意盈盈,宛若春水。
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我发觉自己忽然可以理解那些追逐着慈航静斋的冰美人的人是怎么想的了。
亘古不化的积雪; 只为一个人解封; 万里冰原消融; 化成一汪春水。
这滋味,怕是连神仙看了也要心折。
至少我现在就心折了; 完全忘了接下来的话,只知道盯着人看。
盯到黄药师笑意微敛。
我轻咳了一声; 说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这种直白的夸奖大约并不能讨黄药师的欢心,他的笑容完全收敛了起来,只有眼睛里还带着些戏谑的笑意; 他微微摇头道:“你应当见过更好看的。”
如果换了旁人怕要心虚气短,换成我……我也心虚气短了几分,但想了想; 还是张口道:“我有一件事想向你提前说……”
黄药师却抬起手,止住了我的话,他道:“此刻说来,未免坏了如此良夜,且我并不在意。”
我怔了怔,“你不在意?”
黄药师说道:“倘若一个人走在路上捡到一支犹带露水的名贵牡丹,便该知道那是被人精心照料过的,倘若一个人得到一块传世古玉,如此得到已是幸运,岂会问这块古玉曾经有过几个主人,更何况人和物不同,物有其主,人心自由。”
我忽然想起第一回 见面,黄药师便觉得我是个用了缩骨功的江湖前辈,如今一天天长大,在他看来也是和什么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一样的东西,他大约第一天见我,就知道我的年纪和外表并不相符。
但我还是说道:“你不在意我的过往,在不在意我的年纪?如果我说,再有两三百年,我就满千岁了,你信不信?”
这回换成黄药师怔了一怔。
我连忙骗他道:“你还真信了?我是开玩笑的。”
黄药师慢慢地说道:“不是玩笑。”
我手里的棋子吓得一抖,骨碌碌滚到了地上,不知转到哪里去了。
黄药师道:“武功却强,活得越久,黄裳便活了一百二十岁,我早知道姑娘的长相和年纪并不符,但只以为是逍遥派一类的武功,但如今看来,姑娘比我想得要厉害得多。”
他嘴上说着厉害,眉头却深锁起来。
我有些欲哭无泪地说道:“你还让我不要坏了良夜。”
黄药师轻声叹道:“好吧,我不说了。”
他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来,伸出一只手臂,轻轻地揽住了我的肩膀。
这便是个不算冒犯的半抱的姿势了。
我有些不大习惯地挪了挪脑袋,却没有抗拒的意思。
黄药师的声音从发顶传来,气息带得耳朵微痒,“本觉得来日方长,再过些日子说也是一样的,但现在才发觉我的时间并不算多,戚姑娘,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我有些含糊地应了一声。
脸颊已经开始不争气地滚烫起来。
我发现我对怀抱这种东西的抵抗力实在小到等于没有。
这一夜黄药师走得比其他时候都要晚很多。
他是天亮才走的。
我跟他换了生辰八字。
这里也有我所熟悉的大唐,按照历史的走向,我的年纪比我现在的年纪要小上一倍那么多。
我不懂合八字,但黄药师说很合适。
婚期定在开春后,黄药师说桃林里的第一朵桃花开时就算婚期。
我对此没什么意见。
或者说我的意见大多时候并不被采纳,黄药师不觉得随意拜个天地就能算得上成婚,假如他父母尚在,三书六礼少一个都不成,如今只是宴些江湖友人,办上一场婚事,已经足够简陋。
消息传到欧阳锋的耳朵里,据说他难得没有练功,整整喝了一天的酒,又醉了一夜。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大门道。
其实只是他想起这辈子都没法光明正大娶进门的心上人而已。
西域人对礼法其实并不看重,如果他大嫂真的铁了心跟他,那也不算什么了,问题在于他大嫂寂寞时勾搭了他,等到他大哥回来,又愧疚得不知怎么是好,后来事情败露,他大哥又气死了,欧阳锋自觉没脸回白驼山庄,这才踏上了来中原的路。
说实话,听到这些内情的时候,我的表情跟黄药师送我的那只呆狐狸是一模一样的。
欧阳锋也不是见谁都说,可惜的是他这人心境有破绽,一听碧海潮生曲就发疯,问啥说啥,醒过来还不记得。
这谁还跟他客气。
黄药师的朋友不算多,我的朋友却不少,除了王重阳不肯离开终南山,我认识的人大多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写完请柬我才发觉请的全是全真教的道士,到时候场面可能会很怪,于是多写了几份请柬给洪七,让他到时候多带几个认识的朋友来撑场面。
写到一半我忽然有些警醒起来,生怕他带着一帮臭烘烘的叫花子来贺礼,于是格外写明,上桃花岛要收拾得干净一点,像丐帮的净衣派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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