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第59章


“嗯。”
“那你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了吧?”她降下车窗,指着不远处一座低矮的小山,“考考你,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秦延正开车,草草扫了一眼,说:“孤鸣山。”
“为什么叫孤鸣山?”
“听说是取自李绅的诗。”
“哪句?”
“独有西庭鹤,孤鸣白露天。”
温茗摇摇头,“我没听过这句诗。李绅的诗我只知道那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秦延无声地勾了下唇,她背诗的样子,像个小学生。
“你笑什么?”她看到了。
“没什么。”
温茗没计较,她继续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忽然,又对另一条河产生了兴趣。
“那是什么河?”她转手拍了拍秦延的胳膊,兴奋地叫着。
秦延无奈:“我在开车。”
“哦。”
“而且,我也不可能每座山每条河都叫得上名字。”
她失望地耷拉了一下嘴角:“那多没劲啊,这一路上,我还指望你当导游呢。”
秦延:“……”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温茗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连忙转过脸来补救:“当然,看风景是次要,最主要的是看你。”
秦延还没出声,她已经关了车窗,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转向了他。
她的目光热烈而张扬,想要他的欲望,半点都不掩藏。
秦延被她看得不自在极了。
“别看着我。”
“为什么?”
“影响我开车。”
“有那么在乎我的目光吗?”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你说在乎,我就不看了。”
秦延一时接不上话,索性便由着她了。
过了会儿,他的余光看到,她掏出手机,对着他拍起了照。
“你干什么?”秦延用手挡了一下。
“拍个照留念。”温茗说着,已经“咔嚓”一下按下了快门。
窗外火红的夕阳,悄无声息的为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加了一层滤镜。
画面里的他,是那么的俊朗,又那么温柔。
“删了。”他说。
“为什么呀?”
“我不喜欢拍照。”
“又不给你看。”
“……”
温茗把手机揣回兜里,望着远方的山峦和云彩,思绪起伏。
两年前,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留下一张他的照片,以至于她往后的时光,想要睹物思人,都没有了方向。
☆、第十章 红尘道场10
夕阳西下,天渐渐黑了。
秦延找了个休息站停下来吃晚餐。晚餐吃的是面,就着一叠酸萝卜,很清淡。温茗还不怎么饿,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吃完晚餐,秦延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包烟,然后上车继续赶路。
夜色弥漫,两边的景都模糊了。
车里安安静静的,温茗一上车就睡着了。
等她一觉醒来,车已经停了,空调的温度不知什么时候被调高了,所以即使睡着了也不觉得冷。
车打着双跳,秦延并不在车里。
温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四下找了一圈,看到秦延正立在路边抽烟。
她看了一眼仪表台的时间,已经半夜了,难怪,他需要停下来解解乏。
温茗推门下了车。
秦延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顺势掐灭了手里的烟。
“怎么不抽了?”温茗站到他的边上,“是怕我向你讨烟抽吗?”
“你要吗?”他把烟盒往她面前一递。
温茗没接。
秦延无声地看着她。
“早戒了。”她说。
秦延有点意外。
温茗挑了挑眉,借着冷的由头,往他身边蹭过去。
“没想到我能戒烟吗?”她自嘲一笑,“我也没想到。我更没想到的是,我连烟都戒了,可是偏偏戒不掉你。”
秦延垂了下眸。
安静的原野,繁星满天。
干净浩瀚的星空下,风温柔地走着。
两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心在悄悄靠近。
秦延又点了一根烟,熟悉的烟味萦绕着,尽管烟瘾又上来了,但是,温茗忍住了。
“威林很远吗?”她问。
“嗯,那是北疆最东边的一个镇。”
“他们为什么要去那儿?”
秦延知道她问的是木强和蒋莹,但是,他没有回答。一来,他不确定脑海中的答案到底正不正确,二来,他也不希望温茗真的卷进这件事情里。
“上车吧。”秦延碾灭了烟头。
温茗点点头。
车厢里依然很暖和,温茗扣上安全带,摸了摸肚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她有点后悔,晚饭没有多吃点。
“啪。”
驾驶座方向扔过来一袋饼干。
温茗低头看了一眼,看清楚包装袋的时候,嘴角不由地扬起来。
她没注意这饼干是什么时候在车上的,大概是他去小卖部买烟的时候带的吧。
“吃吧。”他说。
温茗拆开了包装袋,拿出一块饼干,却先递向了他。
“我不饿。”
温茗不听,执意要把饼干塞进他的嘴里。
秦延开着车,不好有太大的反抗,只能顺了她的意,温茗更开怀地笑了。这一幕,两年前也曾有过,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亲昵时光,因为不多,所以深刻。
“还要吗?”她一边吃一边意味深长地问。
“不要。”他回答的很干脆,丝毫没有给她留遐想的空间。
温茗轻“嘁”了声,但也没有很失望,她知道他不会吻她,至少,今晚不会。
“放点音乐吧,不然大晚上开车,容易打瞌睡。”她说着,在仪表台上一阵摸索,“开关在哪儿?”
“不知道。”秦延说。
“这车不是你的吧?”
“抢来的。”他一本正经的,“你不是看到了吗?”
温茗不出声了。
是的,那天在车站门口,她什么都看到了,看到秦延如何夺车而去,看到墨镜男如何被打的血肉模糊。
“秦延,你是个好人吧。”这是一句陈述句。
“你觉得我像个好人吗?”
“那我不知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她垂眸,“我又看不到你的心。”
秦延忽然有点难受。
“我不是好人。”他说。
一阵沉默。
秦延的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如果怕了,就下车。这附近有车站,你可以回去找你朋友。”
“我为什么要怕?”温茗故作轻松地继续吃着饼干,夹心的甜味细腻地融化在她口腔里,她的话也有点甜,“你又不会伤害我,你只会救我,一次又一次地救我,所以,无论你是跑运输的也好,土匪强盗也好,亡命之徒也好,我都喜欢你。”
起雾了,夜色诡怖,前方迷茫。
秦延觉得,温茗就像是此时车头前那一截光芒,短小微弱,无法照亮世界,却是他的全部。
……
到威林时,天刚亮。
温茗后半夜没有睡觉,一路插科打诨与秦延聊天,就是为了给他解乏。
到威林之后,秦延把车开到一家旅馆门口。
“你下车。”他把钱包递给温茗:“去开个房睡觉。”
温茗觉得好笑:“这段时间,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去开fang。”
秦延解锁了两边车门。
“下车。”
“那你呢?”
“我有事。”
“我的意思是,那你呢,要不要给你也开一个房?”
秦延:“……”
“你不说话我就只开一间了。”温茗说罢,推门下车。
秦延看着她对自己挥了挥手,走进了旅馆大厅,他不是没机会说话,而是他知道,就算他表达了抗议,她也不会听进去。
车在旅馆门口掉了个头,往青山街的方向去了。
青山街后,有一个纸箱厂,去年,纸箱厂生意不景气倒闭了,但是,里面却一直有人住着。
秦延把车停在纸箱厂外面,他下了车,推开破败的门。
空旷的仓库,窗台和地面都落了厚厚一层灰,人踩在上面,就像踩在简山滑雪场的粉雪上,只是一个纯白,一个肮脏。
秦延大步穿过过道,过道两旁,堆满了大大小小尺寸不一的纸箱。这些纸箱,像是一座座小山一样,让原本空旷的仓库变得曲径交织,幽处难寻,成了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越往里,阴潮的味道越难忍。
秦延捂着口鼻前行。
忽然,不远处冒出几颗鬼祟的脑袋,他们盯着秦延,充满了戒备,好像下一秒就会动起手来。
秦延停住了脚步。
“老龟!”他喊了声。
这一声,算是表明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几个男人跳上纸箱,一边挥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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