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深爱你》第117章


晚上我在上铺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把张不到一米的床折腾地“嘎吱”直响。同舍下铺的姑娘忍不住了,爬起来操起一个枕头就往我脸上扔:“沈秋你有毛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思春呢?”
我把那枕头抱在胸口,趴在床边望着她。我知道我此刻的目光一定是含情脉脉的,因为我心里还是心花怒放啊,掩都掩不住。但是,这样的目光在另一个女人的眼里一定是恶心的。
“天哪,这是病的不轻啊。”
“别理她,这症状估计还要持续好几天。”浅浅翻了个白眼。
陆离过去推她胳膊:“到底是怎么了?”
“能怎么?”浅浅的语气颇为不屑,“思春了呗。”
我作势要跳下来打她们,俩妞子就这么怂了,齐齐钻回被窝里。论暴力,我还真是一点不比大院里那些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小子差。
星期六回去,门口还有岗哨巡逻。我以为是特殊日子,拉了个正要进去的老兄问,那老兄上下打量我,然后说了一通,原来还是普通巡查,说前些日子勤务连还查出个违规携带通讯工具的,现在要严肃纪律。我算是什么运气?不,这是沈柏南的运气。说起沈柏南,就得说说我俩打小的恩怨情仇了。
在我印象里,沈柏南就是那种平日无所事事,闲着无聊叼根烟,把个妹,然后开个白牌牌的车往泰山路那一带一堵的家伙,没准还能破坏个交通制造个事故。纯属闲着没事儿做,社会的渣宰,装逼的典范。说实话,这家伙虽是我哥,但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特瞧不起。
后来张阿姨出来把我拉了进去,问我怎么杵外面呢?又给我拿手袋暖手。我妈是舞蹈演员,十几岁的时候从地方特招进文工团的,张阿姨是她那时候的舍友,两人几十年的交情了。年轻时张阿姨嫁给联勤部门的一个干部,后来那人出了事故,她成了孤家寡人,膝下也没个子女,我妈就把她接了过来。我拿她当亲阿姨看,她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小时候老爷子拿皮带抽我的时候,多亏她和我妈给拦着。
虽说是生日宴,来的人倒不怎么多。一堆人围着圆桌吃饭,安安静静的,也没人讲话。这是老爷子立下的规矩,小时候我试图挑战过他的权威,结果就是被他用筷子敲了手顺便赶下桌子蹲去墙角。
老爷子是行伍出身,这脾气真不是一般的臭,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后面两代就算不是军绿加身那也是军校里正待着、等着出来还是走这路的。渐渐的,连我们这一代都成了这样的一个调调。其中,我和沈柏南算是两个另类,也是最让人头疼的。
我跟他打小吵到大,不过好的时候也好。
“看什么呢?”吃完饭后,沈柏南走到阳台上推推我胳膊。
我的目光还是往外面望,心里一阵阵失落。夜晚的林荫道,路灯昏暗,横斜的月影疏疏落落。徐方寒没有来。
食言而肥。
我在心里把他捅成了筛子。
沈柏南还在旁边烦我:“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你烦不烦!没事儿找你的妹子去。”
“怎么说话呢,找打?”
“不知道是谁找打!”我向来不对他客气。
就这样,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老半晌。这时门铃响了,张阿姨去开门。然后,我听到了我妈的声音:“还以为你不来了?快进来。”
我回头望去。
是徐方寒。沈阳一年四季都鲜少暖日子,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他还穿着单薄的衬衫和西裤,腰窄而瘦长,侧影有些清瘦,虽是玉树临风的,但是也让我看得心疼。
我真觉得自己没救了。
以我的脾气,我应该是生气的,应该过去质问他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但是实际上,我走过去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路上堵吗,有没有出事儿?”我真想给我自己来一巴掌。这温温软软的,真是我吗?
徐方寒换了鞋,直起身来解释说:“老师胃肠炎犯了,我陪他去总医院。”然后,他和我妈、老爷子几人道了歉。
我忙说不用,把我妈的话给抢了。
姿态太殷勤,一帮人齐刷刷朝我看来。我把头转到别的地方去,心里想,还好我黑,他们瞧不出来。我妈和我奶奶对视一眼,都笑了。
沈柏南却很不给我面子,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徐方寒在张阿姨的照顾下吃完了饭。他吃得很少,吃的时候没有声音,吃完还帮着去厨房刷碗了。张阿姨说不必,他坚持。我走过去说:“我来唰吧。”
张阿姨有些惊讶地笑了笑:“秋秋也会帮着刷碗呐?”
她说得我脸红,尤其是在徐方寒面前。
张阿姨见我下不来台,转身离开,还帮我们合上了移门。厨房有些狭小,只有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太足了,我身上开始流汗。我真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向来自诩勇气过人的我,其实在他面前是这样不自量力。
可是我还是抬起头来,在玻璃窗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齐耳的短发,鹅蛋脸,浓眉大眼,皮肤有些黑,但还是可以看出晕红的脸颊。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但还是一个蛮可爱的姑娘。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户。夜色下如此宁静,只有远处阑珊的灯火。
徐方寒在盥洗池里洗碗,水声清晰。我低头去看他,他此刻抬起脸来,乌黑的眼睛落在我发烧的脸上。
头顶的灯光忽然白得只剩下了模糊的影子。我呼吸滞塞,不能思考,所有的思绪此刻都陷入了他明亮幽远的眼睛里。
那时我尚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徐方寒和沈秋的故事,试写一下,要是以后有正文,还是第三人称的。
☆、第93章 番外 韶华莫倾负
我已经不大记得和徐方寒是怎么越走越近的。严格说起来,我跟他是同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不过他在东边,咱家住西边。闲暇时我听我妈讲,他是十多年前和他爸从京城那边搬来的,他爸工作调动以前,他们家还不住这儿。
说起徐方寒,就得说说他父亲徐晋,年轻时是南京那边一个连队里的,工作很认真,为人稳重,很有责任感,后来就跟着徐首长调去了北边,为了出任务牺牲了,是个烈士,徐二伯伯就把徐方寒接到了北边,和徐珮昀他们一起生活。
我家上辈子就和徐家渊源颇深,尤其是徐家二伯这一脉,他们这一搬来,来往就更频繁了。但是我和徐方寒打小就不大亲,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说起来,他这人不大喜欢交际,小时候一帮院里的小子混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就他一个人坐操场边作壁上观。
上了大学,我和他见面的次数更加少,一年也没有几次,关于他的事情大多是听来的。室友陆浅和邵倩都是他的粉丝。
大三的课程比较紧,有时连着早上到下午的课都是满的,难得有空闲的日子。我和浅浅喜欢周五下课后往后街逛,一排的烧烤摊子,往里走还有一家紧挨着一家的店铺,大多是吃的,也有花店和文具店。
暮色四合,天光疏淡,火烧云团成片在天边蔓延。
路上碰上不少同学,别的院系的也有认识的。我和浅浅手挽着手和他们笑着打招呼。浅浅在尽头的火锅店订了位置,是露天的,到的时候就有不少人了,嘻嘻哈哈的声音从店里传到店外。
明儿就是休息天,一帮人也没了形。
我正杵门口,就看到人堆里有个熟悉的影子站起来,径直朝我走来。浅浅在旁边扯我衣袖:“你和徐师兄什么时候变这么熟了?”
我冲她挤眉弄眼:“能不熟吗?我和他打小认识。”这话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说话的功夫,徐方寒就到了我面前:“你来的有点晚。”
我“嗯”了一声,跟着他亦步亦趋走进店里。我知道自己这模样有点狗腿,但是没法儿,腿脚不听使唤。
桌子是八人桌,来的却有九人。另一位师兄抬手叫来老板,给加了一张凳子。新来那位老兄看了就嚷道,你们都是靠背椅,就我是凳子,有够哥们儿的。
我身边的学姐说:“你别作了,一大男人!”
这位师兄转移战线和她吵起来。
不一会儿菜上来,一帮人抽筷子开抢,师兄师姐也停了战。浅浅嚷起来:“给我留点儿。”我不甘示弱,脖子伸地比谁都长。
我和浅浅盯上同一块肉,筷子在盘里打了个转,那肉翻到了隔壁的菜盘了。这时有人用筷子把这肉夹了起来,放到了我的碗里。
我和浅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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