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末日》第65章


张晓读完大屏幕,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把手机装了,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另一个物品,冰冰凉凉的。
张晓将那东西拿出来,是一枚打火机。
黄铜的酒壶形状,造型复古。他思绪一下子回到那间暴雨中的民宿里。
当时打开门,他看到那间粉红色的情趣卧室,几乎想立即把她拦在外面。不过当他踏进门去,心却一点点狂跳起来。
为什么会狂跳,或许他知道,他期盼已久忍耐已久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当时她笑眯眯地,用他刚刚亲吻过的唇说,你拿着吧,当成个信物什么的。
什么叫信物?他其实搞不懂。
是象征了某些坚贞的感情,还是只是睹物思人时看一看。或者,像是牵连无形的丝线,可以召唤她更快地回来么?
打火机金属壳已经在手心里攥热了,张晓手指一拨,火苗飘摇。
他手指一松,火苗又消失了。
他再一拨,蓝幽幽的火苗跳跃了一下,有人拍拍他的肩。
张晓扭头,柱子那边靠过来一个中年人。
“兄弟,借个火。”
张晓也不知自己想什么了,这么近站着一个人,他都没发现。
他点了下头,中年人伸手接打火机,张晓这时反应过来了,手一收,说:“我给你点。”
中年人把烟从嘴上取下,递过来,在张晓手里的火苗上把烟点着。他道了声:“谢了。”然后靠着深深吸了口烟。
隔了几秒,他问张晓:“你也接人?”
张晓说:“差不多吧。”
中年男人递给他一根烟,张晓摆手:“不抽。”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把烟又塞回盒子。
张晓觉得自己大概显得挺奇怪的吧,拿着打火机,却不抽烟,等在出站口,却不确定是否要接人。
他想自己还是不要再说话了。
中年男人却又开口了,闲闲地说:“我接我闺女,只知道她今天回来,也不知是哪趟车,只能一直等着。”
张晓随着问:“那你怎么知道她今天回来。”
“她托昨天回来的人给我带话了。”
张晓点了下头:“那你给她打个电话问清楚呗。”
中年男人说:“来电后她新换了手机号,我还没记住。”
“那她也可以跟你联系清楚啊。”
“也打不了啊,咱们这里手机号都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晓扭头盯着他:“变了?”
中年男人说:“对啊,很多地方都是,好像跟停电后什么信息丢失有关吧。总之电话号码好几位都跟以前不一样了,随机变的。”
张晓立即掏出手机问:“你电话多少?”
中年男子:“啊?”
张晓:“我给你打个电话,你电话多少?”
中年男子见他表情严肃,报了一串号码。
张晓打过去,然后把对方手机拿过来看,果然,屏幕上显示跟之前的手机号完全不同了。
看张晓发愣,中年男子说:“不一样了吧,赶紧把现在的记住吧。”
张晓举着两部手机,在铃声里喃喃问:“打之前的号码,就联系不上我了?”
中年男人说:“那不肯定,要么是另一个陌生人,要么是空号。我以前的手机号就成空……”
张晓没听完拔腿就跑,中年男人赶紧叫他:“喂!我的手机!”
张晓顿在原地,又拔腿跑了回来。中年男子接回宝贝的手机,说:“我以为你看我的是新款要抢走呢,怎么又突然这么着急。”
张晓说:“着急去坐车。”
“你要赶火车?”中年男人奇怪的紧,赶火车还在这跟他聊这么久。
“不,先去看看票。”
“……”
张晓觉得不说话更明智,他闭上嘴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一天也有好处~
有种日更两章的错觉。。。
第47章 
视频已经结束,尧曳看着手机。
这通电话很短,只有四分半钟。事实上,与她进行视频的根本不是父亲,而是韩阿姨,她的,后妈。
韩阿姨的头发烫了卷,妆也浓了,比半年前所见时老了许多。或许不是妆发的原因,也不是她审美突然失常,仅仅是因为她脸色变差了。
韩阿姨说,父亲患了急性肺心病,目前正在住院接受治疗。前些日子停电,父亲一直感觉咳嗽气喘,只觉是感冒了,拖着撑了半个多月。来电后去医院一瞧,已经有了心室衰竭的迹象,赶紧留下住院了。
韩阿姨把手机镜头调转,那边是晚上,灯光之下,病房环境也显得暗淡。病床上挡着雪白的帘子,他们的儿子尧韩初坐在床边玩手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埋下头去。
韩阿姨把手机摄像头转回来,说病后父亲很惦念她,让她尽快回来。今天下午有北京直飞的机票,可以帮她订上。
电话挂了没多久,手机一震,传来了机票信息。
尧曳垂着目光读完,把手机装了。
她重新走回办公室,跟陈金石说明了情况,自己下午要飞回美国看望父亲,工作交接的事等回来再继续处理。
陈金石说一切都不急,好好陪伴家人最重要。
尧曳走回办公室,一辆推车停在门口,保洁阿姨正在浇花。
阿姨在窗边说:“我瞧办公室没人,以为你们去开会了。”她拿着喷壶往外走,“我中午再过来。”
尧曳伸手一拦:“没关系,你继续吧,我拿上包就走了。”
尧曳把手机和纸条收进包里,穿好外套,匆匆下楼了。
她在门口拦了辆出租去机场。
一路上的车辆明显拥堵了起来,尤其是转到机场高速的一段路后,几乎是车挨车挪动前行的,尧曳心烦意躁,看了两眼手机新闻,只觉开始晕车犯恶心。
早上没有吃饭,只灌了半杯咖啡,空空的胃跟着车身一起晃荡。
尧曳不敢再看屏幕,靠着车窗闭上眼睛。
——张晓,我不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回来。
嘈杂的车道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在脑海里,响在他们间狭窄的拥抱里,最后渐渐淡去了。
终于开到地方,司机也出了一口气,转头问:“您怎么支付。”
尧曳睁开眼睛,声音清晰:“现金。”
尧曳进入机场,找了一家面馆坐下来,点了一碗牛肉拉面。
她挑起两根面条吃,然后用勺子慢慢喝汤。她抬起眼睛,透过玻璃望向楼下匆匆穿行的人群,喝了半碗汤,就已经饱了。
尧曳坐进机舱后,要了个枕头垫在颈下,刚准备放下手机,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王牧野打来的。
空姐和广播已经开始提醒,但那些声响都很淡。手机在掌心里震动着,尧曳手在接通键上悬了几秒,还是将电话按了。她滑动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装进包里。
飞机滑翼而起,尧曳开始闭目睡觉。
耳鼓在气压的变化下开始鸣响,尧曳觉得太阳穴更疼了,疼得一跳一跳的。
这些感受告诉着她,他们在越离越远。
——这个世界太大了,那么多城市,那么多国家,我怕自己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不想让你找。我根本不想离开。
除了在你身边,哪里都那样令人疲惫。
我想在每个夜晚拥抱着你入睡,每个早上都懒洋洋地起床。我想要一整天都可以不思不动,陷在沉实的幸福里。
实际上,在我能够回去之前,我根本不想让你等我。
我怕你比我更难受。
飞行时间过半的时候,尧曳感到鼻息粗重,喷在脸上,自己都觉得发热。按铃后,空姐满脸微笑地走过来,尧曳张口:“有没有退……”她轻咳了一下,说,“麻烦给我一杯热水。”
后面六七个小时,尧曳喝了无数杯热水,又吃了许多维生素丰富的水果,她跑了一趟厕所回来,觉得头脑舒服了一些。
她有种错觉,自己在替他,好好地照顾自己。
飞机降落后,时差推转,还是下午。韩阿姨派了司机在外面等候。
尧曳坐进车里,同时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
【尧经理,来电后多个地区的手机号码出现异常,今天新闻已经报道了。我查到地址附近的公共电话如下:xxx…,如有问题再与我联系。您出差注意安全,工作顺利。】
尧曳手指抚摸那一串座机号码,微笑了一下。
她长按将电话保存下来。
车窗外,道路开始变得熟悉,尧曳问司机:“我们不是要去医院?为什么在往家里开?”
司机说:“他们在家中等您。”
轿车在花园外停下了,尧曳推开车门,望了望面前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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