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第307章


这么多天了,总算能安全、安心得收拾下自己了。
傅达礼自己扛得也难,长泰和格尔芬多少次拿刀威胁他,要他给前线写报平安的信,自己是生生地抗了过去还要不停地和两人周旋保护宫中朝中之人。
他如今是长松一口气,还好太子不是丧心病狂之徒,没有让人大开杀戒,不然就算万岁爷回京,自己也没命面圣了。
他取了剃刀,从下颚开始刮凌乱的胡子,脑子里不停转着刚才的事,一不小心刀片划开了他的皮肤。
“嘶!要死!”
傅达礼赶紧用手按了一下,再瞧瞧铜镜里,一个刀口那么明显,所有人怕是都要知道他刮胡子手滑了。
所有人都知道吗?
傅达礼看着指尖的血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眸色暗了暗,最后低声对自己说:“怎么样都是我们吴雅氏的骨血,是好事。”

八月初一,康熙兵临京师,大半个月的骚动终于告一段落。
噶尔丹之战是大胜,对叛逆的镇压也是大胜,但康熙却没有丝毫大胜的心情。
尤其当骑马到德胜门前时,看到素衣披发跪在德胜门外的人,他闭上了眼差点从马上跌落。
阿灵阿一抬手扶住了他,低声提示:“万岁爷,小心。”
康熙闭着眼对阿灵阿说:“朕不想看了,你去让他起来。”
阿灵阿得令,下马走向太子,传了康熙的旨意:“万岁爷请您起来吧。”
太子磕在京郊的黄土上,额头上都是灰尘,他不停地说:“请皇阿玛降罪。”
阿灵阿也看到了陪在太子身后跪着的四阿哥,他看了眼四阿哥,用眼神询问他该如何。
只见四阿哥起身扶着太子说:“二哥,起来吧,让皇阿玛进城。”
太子一直是失魂落魄,他扶着胤禛踉跄着爬起来,胤禛托着他的臂弯,两人立在了德胜门边。
康熙策马缓缓前行,直到走到太子身边,他举起手里的马鞭,猛然一下子抽在了胤礽身上,一条血红的鞭痕触目惊心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他再抬手,马鞭却被胤禛死死拽住,“皇阿玛,您饶了太子爷吧,他早就悔悟了,若不是他,格尔芬和长泰早就在宫内大开杀戮了。”
“你还知道悔悟!胤礽……”
康熙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不想再说了。最终扔掉马鞭,猛地驾驭自己的御马往紫禁城进发。

康熙快马由东华门入宫,虽然东华门的马道已经清扫,但还能见到隐约的血迹和弹片。
可以想见,这里都发生过些什么。
他直入宫中,带着阿灵阿他们先至宁寿宫。
皇太后受此惊吓大病一场,刚刚才能勉强起身,见到康熙安然无恙披甲回宫,老太太又是一场大惊大喜,抱着他嚎啕痛哭。
她边哭边捶着他的背喊着:“三哥儿啊,你可吓死我了,我还等着你给我送终呢!我就说老天爷哪能夺走我所有亲人啊!”
“皇额娘,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呀,儿臣不是回来了吗?”
太后这才抹干眼泪,又想起来,“你快去永和宫瞧瞧吧,她也受惊早产了,孩子生下却高烧不退,到今天还没醒呢。”
康熙慌得没了神,又奔向了永和宫。
永和宫里静悄悄的,他一身金甲闯入的时候,珍珍只来得及抱着新生的小阿哥给他跪下。
康熙走到德贵妃的床边,看到消瘦的人,却怎么也唤不醒。
珍珍抱着孩子对康熙说:“小阿哥无恙,姐姐她……”
“你姐姐有说什么吗?她怎么还不醒?这是怎么了?”
珍珍抱着孩子不住流泪,“姐姐受了惊吓难产,那日醒过来一次见了太子后就高烧昏迷,她一直在喊您,她说……她说爷,我疼。”
许是感受到了怀抱他的人的悲伤,小阿哥适时地大哭起来,康熙走过来抱起这个孩子回到德贵妃的床边,轻轻说:“朕回来了,是朕回来了。”

珍珍退了出来,她知道姐姐会“很好”地驾驭屋里的一切。
宫中本有门禁,但今日康熙的随身护卫尽数随他入宫,东六宫的宫道上立满了两黄旗的带刀亲兵。
她慢慢走出去,沿着宫道开始寻找她熟悉的身影。
她一直走啊走,走啊走,终于在苍震门下见到了熟悉的背影。
她沙哑着嗓子轻轻喊了一句:“朗清!”
她喊得很轻,转而又大声喊:“阿灵阿!”
阿灵阿转过身,大漠的风沙让他本来英俊的脸庞变得粗狂黝黑,他大笑地张开臂膀露出两排牙齿。
珍珍飞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他的眼睛那么亮、那么鲜活,他还在,他没有死,梦里的一切没有发生过,她不用故作坚强,她能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朗清一直说她很坚强也够能屈能伸,就算自己不在也会好好地活下去。
珍珍知道他说的从来都没有错过,如果朗清不在,她会好好地活着,不因为思念和痛苦去毁掉自己。
可他能在的时候,才是她最好的时光——从十岁开始,他就是她生命里最耀眼的光,她最开怀的笑,都源自于他。
“我回来了!”阿灵阿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是我回来了。”
珍珍埋在他怀里说:“我梦见你死了。”
“然后呢。”
“我没有哭,我还让他们都不许哭。”
阿灵阿一哂,“你还爱不爱我了啊?做了寡妇竟然连哭丧都不哭了。”
可珍珍现在真的在哭,阿灵阿捧着她的脸说:“那都是梦,你看,我全须全尾、好好地回来了,我们等下就回家,五福和平安还在等我们。”
第209章 
这一年的八月中秋本该是庆贺大胜、庆贺团圆之日,但太子谋反之事已然是舆情滔滔、天下议论。
最后在这日的太庙中,康熙跪在列祖列宗之前,哭求先祖饶恕孽子,废胤礽太子之位但留他一条性命。
废太子的诏书刚刚颁布,康熙就病倒了,按照阿灵阿的说法,他患的是心病,主要病症为:以为自己掏心掏肺养的优秀太子,结果事实证明智商情商人品都没有达到预期。
其实阿灵阿觉得康熙有一点一直没明白过来,父与子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微妙而神奇的,父亲的爱不像母亲可以畅快的表达,大多父亲的爱隐讳而含蓄,儿子和父亲之间会因此游离又互相独立。
在这种关系下,父亲偶尔一次的鼓励,都会让儿子备受鼓舞。
可康熙对胤礽不是,他从来没隐讳地表达过自己对胤礽的爱,他甚至兴奋地向天下传达他对太子无上的重视。
于是胤礽总在他的宣扬里找到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大阿哥被表扬了骑射,又比如六弟得到了阿玛的怜惜,他总觉得父亲分出去的宠爱与他嘴上宣扬的不一样,因此而慢慢失衡,最终酿成惨剧。
他深深感受着父亲的爱,却又不满足于那点爱。但也因为知道父亲对他的真情实感,才会在最后关头恐惧于自己要杀死父亲这件事。
四阿哥在事后便如此告诉阿灵阿,他说:“有时候我想,但凡我比胤礽多爱皇阿玛一点,我就赢不了他。那个情况下,他是被愧疚和失去皇阿玛的恐惧吞掉了所有心思,可惜我没有,在恐惧过后,我想的是该怎么为自己谋划。”

平安和五福见到久违的阿玛,兴奋地在他身上乱爬,连着一个月都围着他,阿灵阿心满意足地享受了在家中难得的重视。
当然,儿子对他的重视只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两个小破孩子又开始盼星星盼月亮盼着额娘早回家。
这天,珍珍入宫去看望姐姐了。
她接近黄昏时才回到家,就着阿灵阿的手喝了一口热茶,刚放下杯子就说:“万岁爷要册姐姐做皇后了。”
阿灵阿愣了下,才说:“也好。”
他又问:“傅达礼和我说了皇上回京前的事,四阿哥是真的长大了。”
珍珍在宫里一天走了好多个宫殿,只觉得腿脚酸麻,她坐在榻上甩掉鞋子蜷成一团托着腮说:“宫里活着的孩子哪有不早熟的,只是方式不一样,有的呢像六阿哥聪慧在技能上,有的就像四阿哥聪慧在权力上。你想想康熙爷这个年纪,鳌拜都已经被他降服好几年了。”
“宫里怎么样了?万岁爷既然有心情立后,应该是好点了吧?”
阿灵阿能有这么一问也有原因,太子被废,但比康熙杀太子的声音却从来没平息过,最气愤的莫过于安王福晋。
老安王福晋是索家人,但知道了自己夫君死在自家人算计后,她当场提着安王的刀杀到了索府。
索府和颜珠府已然在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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