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钗容华》第228章


说罢,季均拂袖而去,一脸的猜不透。
留下李大人和后面佯装路过实则偷听的其他大人们,尴尬的撇撇嘴,心里骂一声装什么高深,面子上也作出不解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走了。
季均一回府,就收到传过来的另一个消息,不知是该感慨还是无奈,
“这算是福无双至,还是祸不单行呢?”
季均拿着那张信条,沉思不语,须臾,才唤了下人重新更衣,进宫去了。
封后大典定在了下个月初五,历经千难,走到这一步,宝七竟也没什么激动和高兴。
她本就是将死之人,却又生生活了过来,她不知道这一个月齐容是怎么过的,她只知道,当她睁眼的那一刻,比她刚刚来到这边的时候,更加心绪难平,留恋无限。
是的,她放不下那个爱她如命的人,即便她依然生气,对方在最后关头,居然要保自己,牺牲他们的孩子。
她静静地瞧着摇床上的婴儿,竟有种自己生命延续的错觉,也许自己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这个孩子,就是来替她活下去的。
“怎么了,听奶妈说你都在这里待了一上午了。”
齐容温柔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随后,便是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掖了掖婴儿的被角,顺手抓住了宝七的手。
宝七摇摇头,顺势倚在了那人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显儿。”
齐容沉默片刻,只是摩挲着掌中的柔荑,
“朕知道,你还在怪朕,可是如果再让朕选一次,朕依然选择你,对不起,阿七……”
宝七望着眼前的婴儿,那孩子已经睁开眼睛,头顶的软毛也慢慢脱落,黑漆漆的眼珠像极了齐容,也不哭闹也不笑,嗯嗯啊啊的躺在那里。
“我是怪你,可我怪你,又能怎么样……”
宝七说着,拉紧了握着齐容的手,
“……我真的,不想在离开你和孩子了。”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从来追求的,都不是贵妃皇后,更不是什么圣女公主,她只想要一个人,和她平平淡淡,平平凡凡,生儿育女,共度此生,足矣。
幸运的是,她找到了那个人。
不幸的是,那个人,是皇帝。
注定,她这一生,要面对太多。
“无论他们怎么反对,我都是你的皇后,你的正妻,你唯一爱的人。”
宝七的坚定,让齐容动容一笑,
“你一直都是。”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群臣的反对之声,从未停止,甚至有大臣罢朝明志,虽然宝七自己也不懂,自己如何就能让这些臣子这般看重。
纵然是扛着重重压力,他们终究还是坚持到了封后大典那天。
期间不知是哪里放出了风声,宝七的声誉却是越来越坏,无人论真假,大家只听冲突和戏剧性,这当今皇后轶事越多,越能满足他们对当朝指点的虚荣。
甚至连宝七消失五年,被掳走失贞,嫁到祈府之前,被关在木屋受蛊的传言,都甚喧尘上。
芸儿多次想进宫去寻宝七,都被拦在了凌府内,凌鞘谓媸ィ氤虑榈蹦暾嫦啵脖换实劬芫诹斯磐狻?br />
“解释,就是在乎,在乎,就是变相的承认,百姓不会因为这些解释就相信什么,只会让这些故事,添加更多的味道,流传后世,那后世,是相信帝王正史,还是相信野史?他们又如何看待,曾经的这位皇帝?”
宝七不同意,一番陈词,竟是说的齐容无言以对。
他们能做的,就是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不理会,只是那暗中的封杀,又不知会牵扯多少无辜生命。
第三百零三章 缓缓归矣(二)
封后大典如日举办,意外也随之而来。
禁卫森严的封后大典,还是在最外面发生了暴乱。
那些人不停地高喊着立后违宗,反对立后的口号,他们看似混乱,却有组织一般,扰乱最外围的人群,随后传到内部,让那些本来忍下去的大臣和百姓,瞬间激愤。
一场封后大典,被暴乱干扰,齐容强势镇压下,还是有不少人反对立后。
进行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大典,被阻挠在半路,半城的锦衣卫和护城军队开路,却依然能听到阵阵高呼,齐容脸色极为难看,反倒是专门走到宝七身侧,好像宣誓什么一般,拉着身着皇后礼服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那一刻,宝七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就算与天下为敌,也要娶你为妻,他们携手并进,好似走过了半生的路一样,心里竟是满满的感动。
正此时,侍卫突然传来一通汇报,显然十分紧急,齐容的脸色,都能显而易见的散发出凝重,不同于方才的坚定和低沉。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是所为何事时,一队人马从尽头行来。
那些人着装迥异,竟然这般许久都未曾被发现,尤其是为首之人,英姿深邃,眉目深刻,带着王者霸气,又带着张扬之气,身边之人,虽然低调,却也涌动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除了不明事理的人群,一旁的官员和士兵,几乎全都屏气凝神,带着沉默和敬畏。
待他们终于行到齐容面前,宝七的面色早就变了数次。
为首者的身侧站出一人,穿着宝七熟悉的着装,抱肩行了不属于齐国的礼仪,终于朗朗开口道,
“曼罗吾王,闻圣女封后,数年终寻,特来相赠相送,先王之女,赐名钟缓,为吾圣光,救吾曼罗百姓,今日与齐国联姻,愿永保和平,保我圣女安康。”
庄重的钟声终于响起,伴随着一片沉稳大气的声响,封后大典终于顺利进行下去,那些打着各种旗号阻拦的人,也终于羞红了老脸,不敢再开口多言半句。
谁能想得到,这位被诟病多年的贵妃,竟然是曼罗的圣女,今日封后大典,被曼罗王亲自相送,还奉送了曼罗联姻嫁公主的贺礼,何等的尊崇和地位。
那一刻,空前寂静,曼罗特使的话,久久回荡在大典的封台上。
“钟缓,缓缓……”
齐容低声念着,好似在品味什么,
“原来阿七的本命,是钟缓,倒是典雅,你回来的时候,都没跟朕说起过呢。”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宝七瞧着钟陌送来的东西,低低诉念,
“我和兄长的名字,想来,也是寄托了母后和父王的期待,只是那些年的事情,我全然已忘,无论我叫什么,我都是阿七,也只是阿七,其他的,也只是个符号罢了。”
“从今日起,你便是朕一个人的阿七,也只是朕一个人的皇后了。”
“难道之前,不是么……”
齐容莞尔。
不久后,宝七终于还是得到了花惜的消息,只是这消息来得太晚了。
消息是齐容告诉宝七的,季均数日前就得到了密保,当下赶紧进宫汇报,齐容还是拖到了封后大典之后。
花惜在战乱中流落出宫,据闻差点饿死在兵荒马乱之中,后来辗转反侧,现身在南方的一座青楼里,化名花娘,挂了红牌。
甚至有消息称,逃出宫的这段时日,她早已被无人约束的乱兵玷污,那些人肮脏的叫嚣着,皇帝的女人他们也能干了。
相传这段时间,许多坊间消息都言说先皇的后妃挂了牌,多少人怀着一颗猥亵的心思,借钱也要去楼里一睹芳泽,有钱的更是要享受一番这龙泽恩惠过的活物,是真是假,过于亵渎圣听,也无人敢声张打压,只能掩人耳目。
两年后,花惜被人赎身,不知所踪,有传言是被流放的豫王所救,并无实据。
再有花惜的消息,已是一年多之后,而那时的她,已经是洛州一家酒楼的老板娘,以至于很久之后宝七才知道,洛州,正是祁越一行人离京后,所待的地方。
花惜的消息就这么断断续续的,送到了宝七的耳朵里,只是在花惜做了老板娘之后,不过三年的时间,那酒楼竟是分外火爆,甚至有人暗传,这就楼实际上是前豫王安插在洛州的眼线交接点,只是无凭无据,谁也不敢乱说。
可就在宝七寻找花惜的这段时间内,那酒楼偏偏出事了,数月前的一个夜里,这座满城扬名的酒楼,被一场无端的大火毁于一旦,整栋酒楼上百人死伤半数以上,无人看到老板娘的身影,至在那场火后的残垣中,找到了一具与花惜身形服饰极似的尸体,面容尽毁,极其惨烈。
后面的消息,让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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