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恨(大爱诺诺)》第56章


昧恕?br />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孟积珍望了望眼前站着不动的儿子,面色不虞:“咱家养她这么久,到头来还赔上一所宅子与她,这点忙都不肯帮?再说了,她卖与谁家不是卖?”
“她可是被您赶出去的”
孟积珍微怒,胡子一翘:“胡说我哪有赶她?你去一遭,请她回来……商量事儿”
次日下学,孟宜春径直去了天水胡同,回到孟家时,带来了扉娘还有她的书稿。
孟积珍压下喜色,先瞧了一眼多日未见的儿媳,然后目光就落到她手上攥着的书稿上。扉娘冷笑,如果不是看在孟宜春面上,她根本就不会来这里见这个狐狸加奸商。手掌用力将书稿攥得更紧一些。
扉娘也不与他废话:“这书稿大伯看过了,价钱由他来定。”
孟积珍忙不迭点头。
孟宜春面无表情地道:“这一篇双救举,也叫做女驸马的,笔力胜于幽梦记,三十两是最少的,而且幽梦记适宜妇人女子看,这篇却是男女皆宜的,印数可以翻一番,所以加一倍是六十两,再者我们是私刻,本钱小……”
他顿了顿,犹豫着报了个惊人的数目:“一百两也不多。”
孟积珍面上肌肉抖了几抖,牙缝里抽着凉气,气恼的看一眼气定神闲事不关己的儿子,他不通文墨,自然是辩驳不得,好在,他是积年的老商贾,总有话说。
他望着扉娘道:“女驸马?哈哈女人怎生做得驸马?也太荒唐了些,拿出去也不过是哄一哄愚夫愚妇罢了,三十两尽够了”
扉娘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
“爹,这正是此书新意所在呀”孟宜春以为父亲眼拙,赶紧解释。
孟积珍见扉娘走了,心里也发急,忙示意儿子去追。孟宜春犹豫了一下,抬脚出去,在院子里赶上了扉娘。
扉娘听见动静,适时地止了步。
孟宜春讪讪的不知如何开口,扉娘扑哧一声笑了,望着他道:“就依你爹,三十两成交了。”
隔几日,孟宜春将三个十两的银锭放在扉娘面前,不无歉意地道:“你写的也不容易……”语气里饱含不安。
扉娘灿然一笑:“容易,容易得很,其实我就是费了几张纸几砚墨,动了动手腕子而已。”
孟宜春自然是不信。
扉娘见他仍是一副含愧不安的样子,便半开玩笑道:“真的,其实这些故事并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实话说吧,都是晚上做梦神仙教给我的。”
“神仙还教了你什么?”孟宜春见她一脸狡黠,索性开起了玩笑。
“很多事。”扉娘脸色突然凝重下来,“比如说,最近朝廷起用汪乔年督三边军务,清剿李闯,便不会有什么捷报的。”
孟宜春神色惊疑:“怎么会?”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要他相信扉娘梦中真的得了天机,来事尽知,目前来说还不可能。
扉娘不语。先不说自己丈夫此刻已在闯营,就算不在,明廷与李闯之间的争斗消耗,也叫她心头沉重,难道最终还是叫渔翁收了利去?
临别最后一晚,自己要丈夫答允的两件事,头一件便是建议李闯驰书朝廷休战,大汉儿郎同心共抗建虏,也就是先御外敌的意思,只要外侮一去,明廷与李闯最后谁坐了江山,自己还真的无所谓。至少,当前大汉民族拥有的令四海狄夷丧胆的火器,诸如佛郎机、火箭、字母炮、五雷神机之类就不会被惯于骑在马上的人雪藏和忽略。到头来却拿着在洋枪洋炮面前形同破烂的一堆东西上战场捍卫疆土。
孟宜春见气氛沉闷,打算转个话题。扉娘却突然抬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刚才那件事,汪乔年必为手下懦将所误身死,此一役李闯小胜,信与不信,年节一过便有分晓。”
她不知自己今日为何如此多话,或许是因为看到孟宜春一心指望朝廷,拼尽全身心里以图仕进,到头来的突兀结局会让他一时受不住,所以才向他透漏一鳞半爪,也好慢慢接受。
孟宜春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自己也严肃起来,郑重地把头一点:“嗯,那我等着”
马上就是年节了,最多一两个月可见分晓,他心里其实对这位兵部右侍郎兼总督的汪乔年很有一点信心的,就是国子监的同窗私下里议论,数一数这位汪总督的过往,都觉得朝廷这一次清剿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抛去时局,只一念及音信杳无的丈夫,扉娘心里就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却又空落落的无处抓寻。窗外枯木指天,光秃秃的景象也叫人难受,风吹帘动,透进来的还是一派萧索,扉娘想起自己那一本幽梦记,心里又苦又涩,难道今后只有靠着梦里那一点温馨来打发漫长的日子?
孟宜春却在为时局忧心,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记起今日有一场同乡会,孟宜春便起身告辞,扉娘送他出去。
大门外,孟家马车旁边突兀地出现一人一骑,马上人一张长脸,神色玩味地望着并肩出来的二人。
看见这个人,扉娘和孟宜春心里同时被刺挠了一下:下面的戏不好演。
果然,富隆泰立即就跳下马,抱拳拱手道:“听闻二郎在家乡娶了亲的,敢情就是这位娘子了?小弟这厢有礼了。”说着他真的一躬身险些到地。
扉娘退开一步,还礼。
“当初就听说是咱们芮城的县令千金……”
接下来的唠叨扉娘就听不进去了,孟家二郎雅春娶的是县令千金,在县里几乎是人尽皆知,前几日银钿又道破自己身份,已经无路可退了。
孟宜春微微尴尬,富隆泰却不知他为那般,自顾自说下去:“嫂夫人门第高贵,又是如此风采照人,仲言兄不如携去同游,如何?”
孟宜春看了一眼身侧的扉娘,白皙的面孔上泛出些红晕来,扉娘与他目光轻轻一撞,面孔也红了红,向富隆泰道:“士子才俊之会,妇人家不便参与,还是在家照门为是。妾身夫君初到,还望富公子照拂一二。”说完浅浅一福。
“好说好说前番小弟冒昧,冲撞了嫂夫人,勿怪勿怪”富隆泰连忙拱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扉娘在思忖,这人冲撞自己不止一回了。头一回是自己着男装时他口口声声要买了自己去,第二回是他在大门口大放浪语,听到自己是芮城县令千金时似乎很吃惊,才有所收敛,却又隔着门大骂银钿。至于更早,听银钿说,这富家招呼也不打,自己的庚帖也不还就跑路了,亲事是作罢了,却把老爷夫人气得不轻。
他这会儿说的前番却不知是指哪一番?
第二章 筹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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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筹码(一)
扉娘目送他们下了台阶,富隆泰翻身上马:“仲言兄,小弟可要先走一步啊!”说罢扬鞭催马,身子往马上一伏,一阵风窜出去了。
孟宜春钻进马车,马车徐徐启行,扉娘望着马车心里道,这才是正经士子的做派。
扉娘在门口站了一会,那一人一骑冲出去的彪悍景象还停留在脑中,她突地冒出一个疑问,要精于骑术对于寻常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容易事,而那富隆泰十足的纨绔加草包一个,怎么肯下苦工将骑术练得如此精熟?这且不说,看他神态气场,一爬上马背便如鱼得水似蛟入海一般的自在惬意。
扉娘突然觉得,这个人生下来就该骑在马背上的。
回到内院,扉娘问银钿:“从前我叫你打探那姓富的底细,他是哪里人氏知道吗?”
“据说父祖辈是北方人,迁到咱们县里有十几个年头了,问这个做什么?”
扉娘摇头:“没什么,刚刚看他打马冲出胡同那副德行,怎么看都跟马匪差不多。”
岂止是马匪,她想象力丰富,她是联想到东北角上那个以骑兵著称的夷族,这个夷族像一只豺狼,屡屡侵犯边关,掠夺人口财物,缺钱了就议和索要岁币,看富隆泰那副勇悍架势,就差手上拿一把刀了。
晚上孟宜春赴会回来,没有回孟家大宅,而是将马车停在扉娘所居小院门口。他神色有些疲惫,拿出一包东西交给扉娘:“你兄长给你的。”
扉娘打开看了,是些吃食和女子喜爱的新巧玩意儿。扉娘心里一动,来这里也有一个月了,也没见哥哥一面,虽然两人之间因为交集不多并没有太厚的感情,但毕竟是手足,扉娘思忖着该准备点什么回礼,下回好去拜望一下。
“今天哥哥也去了?他……”
扉娘问着话,抬眼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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