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恨(大爱诺诺)》第58章


不过扉娘并不担心,男子为尊并牢牢把住一切权利的世道里,这书对女子来说,就当是做一场酣畅淋漓的梦,闹不出什么实质的事情来。
最后结局梁祝二人都没有死而化蝶,而是活生生的在一起,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这个美好的结局,定会让妇女们尤其是闺中待嫁的少女们陶醉不已。
就在这本梁祝新传完稿交与孟记书坊后不久,孟宜春又来了她的小院,手里是更大的一包,虽然早知今日,扉娘心里还是像被划过一刀,有尖锐的疼痛:松山到底还是失陷了!
历史是如此的顽石一块,不可更改了么?自己篡改了梁祝志,接下来她还准备篡改白蛇传、牛郎织女……,恨不能将所有的悲剧改成喜剧,可历史,她却是篡改不动的!
她无声的接过包袱,两人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
孟宜春在书房里坐了一会,说了一会话,告辞出门时,他的脸色比来时更加阴沉,死灰般的颜色,像一个溺水的人发现周遭浪头滔天,而自己离岸万里。
银钿望着他的背影,担忧地道:“小姐,他这个样子……“
扉娘脸色却放松了:“就是要这个样子才好。“
银钿不懂。
扉娘故意板起脸来:“你生病了,我叫人抓来十斤草药煮一大锅苦汁,一顿给你灌下去,你受不受得了?“
银钿摇头:“不成,肚子会胀破的,就算胀不破肚子,苦也要苦死了。“
“这不就对了?所以要慢慢儿灌,提早一点灌,慢慢儿消化。“
银钿懂了,却又更不懂了。
她眨着细长的眼睛,问了句原本不该问的:“小姐如此着紧大少爷……“下面的话她再大胆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了。
她其实带了几分期待,因为是她自己先把心思挪到大少爷身上的,而且这心思很早以前就生了根。
扉娘脸红了红:“是二少爷,姑爷,要记牢了,在旁人面前露出一丝半点就大大不妙了!“
“知道了。“银钿回答,眼睛死死望着扉娘的脸。
扉娘轻轻吐出一口气:“他也算我的亲人了。“
银钿失望极了,就这么一句就打发了?她才不信扉娘没有想入非非!就拿自己来说,孟家兄弟一样清俊的面貌,一样儒雅的气度,单看会误认,放在一起难分彼此,所以自己的心思才会如此飘忽:先在宜春身上,后来移到雅春身上,现在又回到宜春身上……哪一个都能令她心满意足。
可是小姐,她到底在想什么?
扉娘的脸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还有些淡漠,银钿看不出所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幅面具,用来遮掩不适宜的情绪。
一连几日,孟宜春都没有好好听夫子讲课,人在监学里坐着,心却飞出老远。东北的建虏、中间的朝廷、南边的闯贼……弄得他心神不宁。他的心思从开始的绝望、担忧变成了现在的焦躁:谁胜谁负,赶紧的来个痛快吧!
下了学,他收拾书本准备走,富隆泰几步窜过来,向他挤眉弄眼:“先别急着走啊!杨例监他们几个又开盘子啦,早上就有人下注了,咱们瞧瞧热闹去!“
他不只是想瞧热闹,还想大大的下一把。
孟宜春两赌两赢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自己却是绝对的知情者,上一局他见孟宜春押了建州旗人,自己犹疑着跟下去,大赚了一笔。听说今天有更大的,他岂能不来神?
“这回盘子比上回大多了,听说是终极之局!“他极力怂恿。
终极之局?孟宜春心里一沉,示意富隆泰带他过去。
第二章 筹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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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筹码(四)
书房内,扉娘与孟宜春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不安。
“你说,他有没有生疑?”扉娘不放心。
孟宜春想了想:“你圆的很及时,应该没有吧。”
孟宜春走后,扉娘心里莫名觉得不安,她在书案后坐下,桌上书稿被富隆泰翻得有些凌乱,书案下的小屉居然也被拉开了,只是里面还算整齐。
扉娘发了一会怔,突然惊觉到什么似的面色大变,连忙将抽屉里的一叠纸拿出来,一张张翻下去,等她翻到最后一张时,心就狠狠地沉下去,掉进没底的窟窿。
次日孟宜春进了国子监,在自己座位上坐好,心里隐隐的忐忑让他朝邻桌的富隆泰多看了几眼。
富隆泰拿着一本书在摇头晃脑,规规矩矩并无任何异常,要说有异常的话,也只是他手里的那本书外面包了一层掩人耳目的皮,里面却是扉娘的新作梁祝新传。
这种书他居然看得津津有味?联想他那菊花花的特别爱好,其实也不足为奇了。孟宜春放下了心,拿起一本“丁酉科选例”。
课休时,前面隔了几桌的田怀恩回过头,叫了一声“妹婿”,示意他过去有话要说。孟宜春站起来才走了两步,就听得一把不阴不阳的调子:“田贡监,眼神可要仔细些,喊错了人可就不美咯!”
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别扭的言语,周遭的监生们纷纷侧目,厌恶地拿白眼看向富隆泰,也难怪,实在是这位例监的身份、人品、学问没有那一条拿得出手,只有那一身衣服光鲜,却又光鲜得过了头。
田怀恩一愕,看他的眼神也颇不善:“富例监,我自喊我妹婿,你这话却是何意?”
富隆泰怪笑几声:“无他无他,嘴痒了也!”
“欠抽!”田怀恩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低头和孟宜春讨论一篇八股的破题。
孟宜春却走神了。
他反复思忖昨日那一瞬间的情形:银钿冲进来对着自己喊了一嗓子“大少爷”,然后闭了嘴,只是数息功夫扉娘就圆过来了,大少爷有消息了当然要跟二少爷禀告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啊?
难道这富隆泰真的是没事找抽?
酉时,孟宜春刚出国子监大门,一眼就看见银钿站在门柱下,见他出来面上又是含愧又是焦急,她急急迎上去道:“姑爷,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扉娘在奋笔疾书,看见孟宜春来了就停了笔,一脸担忧的问:“今天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了吗?”
孟宜春想到富隆泰那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只是不舒服而已,他并没有证据。
“富隆泰大约是猜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公之于众的意思,看他那德性,大概是想要挟我什么,不过,我不会就范。”
“你有办法应付?”
孟宜春气定神闲:“不必应付,就当我当他的面告诉他我不是孟雅春,他也拿我无可奈何的。”
因为生员的身份文书上除了姓名籍贯等基本资料外,只有简单的相貌描述,字眼也非常刻板简单,诸如脸型、胖瘦、高矮、肤色等,有明显特征标志的也只是添上“左颊有痣”、“缺两齿”、“眇一目”之类的语句。
何况孟家兄弟两个相貌酷似,不是亲到骨子里的至亲,外人几乎是伯仲莫辨,如果富隆泰真要使坏,指认他们兄弟相易,他一家之言只字片语根本就做不得准,所以孟宜春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扉娘却是在意的:“他真要嚷嚷出来,就算无凭无据,对你的声誉也是很不利的,众口铄金啊!”
这点孟宜春心里也有数,他已做好十足的心里准备。
扉娘接着道:“明日下学,你请他来这里一趟。”
孟宜春疑惑道:“你要做什么?”
扉娘咬牙:“扳回一局!”
被人捏住把柄的感觉十分不爽,尤其是对方用不光明的手段,想起小抽屉里少掉的两张诗笺,扉娘心里又气又恨。
“君乃磐石心,妾非杨柳性,一朝分歧路,不易连理情。”
另一张上面并无诗句,只有一个题名“思远人”。
她圆谎圆的及时,不料这两张纸却泄露了全部的秘密。
扉娘恨自己太不小心了,以为那富隆泰不过是个心智尚未长全的草包纨绔,没想到竟会来这一手。虽然两张诗笺也不足以证明什么,至少不是铁证,但她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不拔不快。
见扉娘咬牙切齿的模样,孟宜春问:“你好像很讨厌他?”
扉娘不想瞒他,点头承认:“他昨日翻我书稿的时候,从我这里偷走两张诗稿。就是这两张诗稿,让他百分百认定了你的身份。”
孟宜春这才恍然,难怪今日富隆泰一副不坏好意的调调,原来他已经笃定了。
“不必担心,明日只管请他过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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