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的自我修养》第111章


过了好久,她才呐呐地说:“不会的,你在骗我。你不想让我见他。是不是?我只想见见他。”
“十几年,我无父无母地过来了,现在知道他还活着,我一定要见他,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她压低声音哭泣,抹了一把眼睛,“就当我求求你,你让我见见我爸爸好不好?”
“我就想见见他,那是我爸爸……”
她终于崩溃地嚎啕大哭,无法克制的情绪令她整个人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夏克铭看着她,眼神里透出怜悯,却又极度无情,“阿沅,我没有骗你。”
“你也大错特错。如果我可以一手遮天,我今天就不会落得连出国都要受限制。”
他的声音有如千斤重担,“他时好时坏,十几年来,醒过来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每一次——每一次我都不在他身边。”
袁沅终究还是没办法支撑着自己站着,轰然跪坐在地上。
“阿沅,我跟他认识超过三十年了,生死关头,他却连句话都不留给我。”夏克铭不知是怒还是悲还是恨,“不管——”
如骨鲠在喉,有些话说出口难,不说更难。
“不管,我们过去恩怨多少,他至死都当我不存在。”夏克铭捏着那叠照片,恨不得将之粉碎。
袁沅泪眼婆娑地看着夏克铭,“我不想听你们的事,我只想见他,我只想见他!”
多少年来心如死灰地活着,昙花一现的希望过后,却仍告诉她——你再次错过了。
她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运气总是这么差。
夏克铭似乎没有听到袁沅的话,自顾自地说:“他是真心疼你这个女儿。有一年,年三十,突然醒了,那时候,人还清醒,给身边照顾的人说,问清楚日子,说自己有个女儿,应当二十一,他得好起来,有朝一日来看女儿出嫁。”
这话像是冰冷的浪潮打在袁沅的身上,整个冰冷彻底,她痛苦地哭不出一点声音,眼泪却流的满脸都是。
“后来就不行了,神志不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夏克铭像是说着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
“看护的人问他,知不知道夏克铭是谁,他也不清楚——一点反应都没有。”夏克铭笑了,“我原先想,要是他能醒过来,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我有剩下的几十年,都可以陪着他。不记得也挺好,省的说起前尘旧事,牵扯不清楚。”
“所以他没有死对不对?你又把他藏了起来。”袁沅摇着头,不能相信他说的话。
夏克铭静静地看着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我上午接的电话,病危,抢救了半天,死了。”他哼笑一声,看向书架上高高悬挂的鹿头,“还有人问我要不要看看遗照。”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袁沅不愿意听下去,“不是这样的,你不要骗我。他没死,他能活这么多年,他不会轻易死的。我爸爸不会轻易死的!”
夏克铭没理会她,自顾自地说:“我手里有他这辈子的所有照片,唯独没有他的遗照。”他握住照片,“我也不想看。”
袁沅伏跪在地,额头磕在冷硬的地板上:“不,不是这样的……”
嘶声力竭也没有任何作用,夏克铭的语气太冷,冷得她整个人彻骨生寒。
“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权势、名声、钱,穷极一生都用不完的钱。”夏克铭淡漠又孤绝地道,“他却死了。”
他望着可悲的袁沅,“多庆幸啊,他还有你这样一个血脉。”
“你可以告诉我,现在他在哪里吗?”袁沅绝望第发出最后的挣扎。
夏克铭冷漠地反问:“我现在没法出国,如果我告诉你——你岂不是能先我一步见他最后一面?”
袁沅脸上终于露出彻底无望的神情。
“十七年,他既不想见我,也不愿意再提我一句,那我这最后一面不见也可。”夏克铭将话说的清清楚楚,“我已让他们处理了,骨灰撒入海,一切浮沉去了。”
“不!不是这样的!”袁沅疯了似的找她的拐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夏克铭站起身,拿着照片,丝毫不带感情地道:“我从来没想清楚,自己要以什么立场待你。但终究不应该是仇敌。阿沅,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他看一眼这个女孩子,从他领进夏家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多年来他冷处理过、关照过,既信任过她,也提防着她……
到底是他的女儿,他始终存着一份不忍心。
绕开袁沅走出去的刹那,似乎有人问他,你后悔吗袁卿梵?
他坚定不移地拉开门,开弓没有回头箭,生死都已经看淡,还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节,写得很垃圾,但是我自己脑补了下就哭了,活生生被自己虐哭(我也是够了。)
最近这文章在收尾+新坑在写大纲,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我的能力配不上梦想。
真的特别沮丧,特别难过。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朝天大吼一声人间不值得,然后继续闷头写,我一定能写好一个故事,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二十年后,但一定可以的。
(小声BB:等过两天这文完结了我得给你们发精神损失费,我自己都快精神崩溃了)
第92章 毕师傅1。0
欧阳死活打不通袁沅的电话。
就在他准备直接冲到广城来的时候; 袁沅接了。
“袁沅,你以后可以快点接电话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异地,如果是谈恋爱; 早就分手了。”欧阳抽不冷地开一个玩笑。
袁沅却轻描淡写地说:“好啊。”
“好什么?”欧阳觉得哪里不对; 说不上来是口气不对; 还是情绪不对——其实是都不对劲,“你人在哪里?”
袁沅环顾这间屋子; “在夏家。”
“你怎么回去了?”
“嗯。”袁沅应了一声,“你那边有消息吗?”
“美国那边暂时没消息。不过——夏良柏有情况,他回国了。”欧阳如常道; “顺道; 方镇平这回可能不妙,铁板钉钉——夏克铭要弄他,这回逃不掉了。”
听到这几个名字; 袁沅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依旧对欧阳道:“行; 那你先顾着。国外那边也帮我查着。”
“你怎么了?”欧阳突然问道。
认识这么些年; 欧阳很清楚袁沅; 什么是要紧的,什么是急迫的,什么该是细枝末节不必顾着的; 她心里都有数。
但不管怎么样; 她向来较真,哪里有事说个开口; 就这样的?
袁沅无言,拉扯着盖在腿上的被子; 手冷脚冷。
“没事,刚才睡了一会儿,大概睡蒙了。”她望着漆黑漆黑的窗外,平静地撒谎。
另一边,门被敲响了。
“阿沅?”
静阿姨的声音响起来。
“欧阳,先这样,有人找我。”袁沅道,“有什么事,我联系你。”
“嗯。记得及时接电话。”欧阳道,“好好休息下。
挂了电话,门也开了。
静阿姨送了一盅汤进来,“太太和钧钧都还没回来,你也不吃饭,先生也不吃饭。本来今天先生回来,我准备了一桌子菜,哎,都没人吃。”
袁沅勉力笑笑,接过木质的托盘,“好香。”
静阿姨如何看不出来她在避自己的眼神,当是没看到她眼眶红肿、精神不济,“香就多喝一盅,反正底下还有。”
“嫂子怎么还没回来?”袁沅拿着勺子,喝了两口才问,“去哪里了?”
“不晓得。”静阿姨道,“不过有保镖跟着,也问题不大。”
“好。”
“饿不饿?我去弄点米饭来?”静阿姨问道。
“不了,喝完我就睡了。”袁沅说完,细致地喝了汤,底下的虫草堆在那里,顶名贵的料材,这会儿也就如同寻常东西一样,看不出半点精贵了。
静阿姨看她端的仔细地盯着罐底,“怎么了?不好喝吗?”
“挺好喝的。”袁沅将盖子盖上,“阿姨,麻烦你了。”
“没事。”静阿姨将盘子接回去,似乎有话要说,最后却又暗自摇头,帮她拉了拉被子才走出去。
袁沅望着那门把手一动,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今晚又是注定的一个不眠之夜。
世事如棋局局新,不走到最后一步,永远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新招数。
但这棋有没有走好,是不是砸烂在自己手里,走棋人却始终心里有数。
这时候伤心落泪,都已经晚了,该走的路但凡有一个路口走岔了,就再也走不回去。
无计可施,条条路都让自己给堵的死死的。
她胸中似乎有一股憋得太久的气,要顿时爆发出来。
她想起刘权说过的话,想起夏克铭说过的话,想到不管他有没有欺骗自己,都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团团的火焰,登时如烟花般炸开。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如死神之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掐得她喘不过气。
她打开手机,另一个念头像一盆冷水一样浇过来。
按灭手机,随后按灭房间的灯光,她靠在床头。
这夜里,连星光月光都不曾有,沁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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