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不好当》第223章

这次的事情还是周家揭发的，凤绫音虽然心里厌恶，但她知道，周家这次做得其实没错，是她先包庇的屈遥。
那周英自从没了侍书之位以后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便想着五国商盟那儿的位置。商盟可是件肥差，她本来志在必得，却没想到凤绫音属意屈遥，一气之下又找人整日盯着屈遥。屈遥不会武功，易堃又是个只会花拳绣腿的，这些年虽然武功上去了不少，但警惕性还是一般，被人跟踪偷窥了都不知道，屈遥的身份很快就被发现了。
屈遥入狱之后，凤绫音忍了一天才去看他。
屈遥坐在狱中，穿着一身素白的男囚服，头发披散着，但不凌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人生已没什么期望，但也不曾失望。直到见了凤绫音，他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
“学生见过陛下。”他上前隔着铁栏向凤绫音行了个礼。
“你可还好？”凤绫音低声问道。
“几位狱差大人都不曾为难过我，一切安好，多谢陛下挂心。”屈遥笑道。
凤绫音又问：“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这回应当是逃不过了，然而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也没什么遗憾了。这些年多谢陛下知遇之恩，我并不想重走父亲的老路，就此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易兄无辜，望陛下能护他周全。”屈遥说完，直接跪在了地上。
易堃知情不报，也是重罪。若判了屈遥死刑，那易堃也该发配充军。
“他不会有事，朕也会尽力保你，你别担心。”凤绫音柔声道。
屈遥摇头道：“陛下不该这样，于法不合。我当年入京时便料到了今天这个结局，如今求忍得忍。陛下若要保我，于情于法都说不过去。”
“说不过去就说不出去，朕身为女帝，说出的话就……”
屈遥笑道：“陛下身为女帝，才更该为天下人做出表率，该杀便杀吧，学生没有偷生之意。”
“你还真是从不爱惜自己。”凤绫音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你就先待在这儿，外面的事情朕再想办法。你会走到今日这一步，朕也有错。若是朕一开始就罢免了你，如今也不会闹成这样了。”
屈遥道：“可是学生一直很感激陛下，若陛下当初就让我离开，那我才是生不如死。如今这样，学生已经知足了。”
“你不该就此知足。”凤绫音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她已经交代过狱卒，这些日子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也不许为难屈遥。易堃也在牢里，她进来的时候青荷还去给易堃送饭了，走到监狱门口的时候，青荷也正好出来了。
“易堃怎么样了？”凤绫音问道。
青荷笑道：“还行，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说自己早就料到这天了。还说他多年前就众叛亲离了，临死前还有人愿意送饭，已经赚了。”
凤绫音也跟着笑了：“那你以后每天过来给他送饭吧。”
“嗯。”青荷点了点头。
☆、第三百零六章诀别书信
凤绫音将人关了两天，一直未做处置，虽然凤绫音嘴上说是为了调查屈遥有没有其他阴谋，但明眼人都知道凤绫音有心放他一马。
为了阻止女帝犯这种错误，也为了拔出眼中钉，肯定会有人刺杀屈遥，营造出对方畏罪自尽的假象。为此，凤绫音特意派了自己信任的几个人盯着监狱里的动静，只是这样他们还可以在吃食上做手脚，让青荷亲自送的话，她安心些。
易堃也是早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纵使心仪青荷也未曾说过一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陪青荷天长地久。
回了飞凰宫以后，青荷又忍不住问：“陛下，你说他们真的还有救吗？”
凤绫音摇头道：“很难，朕本想等屈遥做出一番政绩以后，再假装败露。他对我朝若有极大贡献，那他以男子身份留在朝中的概率也就大些。可如今这样，朕想保他，很难找到理由。”
“那他与易堃就这样完了吗？”青荷又问。
“朕已经传信给东临国的珞瑶公主了，便看她对屈遥是否有情了。”凤绫音轻叹道。
“陛下的意思是……”
“珞瑶与屈遥，在栖凤的时候两人就处得很好。后来珞瑶发现了屈遥的身份，也未曾揭发过。这两年来他二人也时常互通书信，应当是有情的。”凤绫音道，“若是珞瑶公主愿意召屈遥为驸马，那我们就只能放了屈遥。可若是……”
若是珞瑶对屈遥只是普通的朋友之情，又或是屈遥对珞瑶没那个意思，那他们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好在珞瑶对屈遥是有情的，在得知那个消息之后就明白了凤绫音的意思，与万俟霖商量之后，便向栖凤提亲了。
栖凤朝堂上下都懵了，不知该如何应对。屈遥男扮女装对他们而言那是滔天大罪，加上屈遥还是屈颂岭的孩子，那便是罪上加罪，非死不可，否则日后将有无数男子抱着侥幸的念头偷偷入朝，到那时还得了？男子为官的先例一开，日后超纲必乱。
可是在这个关头，他们又不太敢动屈遥了，好几个大臣都把之前派出去的杀手召回来了。虽说栖凤与东临关系几百年来一直都不错，可珞瑶是万俟霖最疼爱的妹妹，若是屈遥不明不白死在栖凤，那定会两国之间的芥蒂。
栖凤的那些老臣子一直有个毛病，一旦出现棘手的问题就开始装傻，把难题扔给凤绫音。
凤绫音便又去了一趟监狱，把珞瑶公主的信亲手交给屈遥。
屈遥将信看完，眼中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情绪。之前凤绫音来看过他几次，他每次都是一副决然赴死的模样。
“看完可有什么想说的？”凤绫音问道。
“公主待我情深义重，我自是感动。可我不愿如此苟活，于公主名声有碍。”屈遥叹息道。
凤绫音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拒绝珞瑶吗？”
屈遥道：“学生确实心仪公主，学生也曾希望能和公主共度余生，可学生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公主不嫌弃我，我已心满意足，纵使有幸能与公主结为夫妻，也不该是以这种方式。”
珞瑶的几个姐妹都嫁得很好，个个都嫁的皇亲贵胄。而珞瑶是万俟霖最疼爱的妹妹，万俟霖一直想多留她两年，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如今怎么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想来，是珞瑶求来的吧？
珞瑶越是这样，屈遥就越觉得对不起她，他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若真的入赘东临，日后珞瑶肯定会被她其他姐妹嘲笑。屈遥不愿看到那样的局面，他不愿珞瑶因为她而受委屈。
“你若拒绝了这样的提议，朕可没其他办法救你了。到时候你死了，你是无所谓，可你想过洛瑶是什么感受吗？”凤绫音问道，“你难道要她为你伤心痛苦一辈子吗？”
“时间可以……”
“未必可以。”凤绫音冷冷道。
她知道，若是屈遥答应了，虽然性命可保，但从此仕途无望。可如今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谁都希望他能先保住性命。
然而屈遥不是这么想的，他沉默了许久，最后道：“陛下能赐学生笔墨吗？学生想亲笔书信一封交与公主。”
“你想写什么？”凤绫音问道。
“这是学生的私事。”屈遥低头道。
他都这样说了，凤绫音也不好多问，便直接让人笔墨伺候。
屈遥提笔沉默了许久，最后才深吸了口气写了封诀别书，握笔的手微微颤抖。
他在信中说，他只将珞瑶当成妹妹，从未有过男女私情，若由此让公主产生误会，是他失礼了。他还说，既然他不喜欢公主，便担不起公主如此厚爱，公主也值得更好的。
他希望公主对他也没那个意思，只是为了救他才出此下策。然而他身为男子，应该有所担当，既然当初做出的那样的决定，如今便该承受这样的后果，不该拖累任何人，大家也不必为他挂心。
“时也命也，福薄寿短，公主勿念。若有来世……”
写到来世，屈遥顿笔许久，最后将那封快写完的信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重新取出一张信笺继续提笔。
他不该提什么来世，他不该给洛瑶任何希望，不能让珞瑶察觉他对她有情。他该更绝情些，让珞瑶以为他宁愿死都不肯和她在一起，最好能令珞瑶恨他，对他彻底失望。
“何必写得这样绝情？你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凤绫音叹道。
屈遥道：“她这样以为便好，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她未必不懂你，你与她相处数月，又互通书信一年之多，她应当很了解你。你写得越是绝情，就越显刻意，她就越忘不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