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炮灰那些年》第119章


扣分罢了。
然而,元惟扬方才的那几句话,却也将冀王的形象给罩上了一层黑。赵霜意早就知晓冀王不会是个纯洁可爱的人,可想着他见人就是一脸温柔的笑和千里迢迢给赵之蓁带回药材的好,却实在无法接受他会为了栽赃自己的哥哥做出这般恶事来。
杀人难道不容易么。为什么要将曹氏母女活活烧死,这是怎样的一种残酷?
若冀王果然是这样残暴的人,等他登基了,他们的日子会好么?元惟扬也是知晓了不少内情的人,倘若叫冀王知晓了他们所知道的,只怕……
赵霜意单是想想,便忍不住要打个哆嗦。元惟扬看了,只当她害怕,便握了她的手道:“你可是想到她们死得惨,心里不安?莫怕,莫说这世上原本无有冤魂作祟一事,便是有,那也与咱们无干。”
“我……我不是怕这个。”赵霜意想了想,道:“我在想,倘若冀王为了置太子于更不利的境地,便做出这般事情的话,他的心,是有多黑?想杀人的法子多了去,何必烧死她们,多疼啊,声势又大,留下的证据也多。万一叫人发现了,难说自己也牵连进去,讨个发落呢。”
“这……”元惟扬一怔,似是有所想,突然转身抽开了原本叉住的门闩,外头几个丫鬟原本已经四散开了,见少爷这么突然开了门,各个惊了一跳,却是没人上前搭话,只这么傻愣愣看着。
“我出去一遭,”元惟扬也顾不得那些个丫鬟的眼神儿,只向着赵霜意道:“你派人同娘说一声,我这儿今日晚些时候要安排一桌小宴,请她打发人将厅子收拾出来。”
“三爷请几个人?”赵霜意道。
“也就那么五六个。”元惟扬道:“用不得多大场面,不过几个相熟同僚,曲乐歌戏一并不用,只地方不要太热闹便是。”
赵霜意满口答应了,便看着他快步下了阶,出了院。这才唤过宝荇来,叫她打听打听朱氏那边儿镇远侯可走了没有,方不方便自个儿过去禀报元惟扬要准备一回便宴的事儿。
宝荇须臾回报,只道镇远侯已然出门去了家里头田庄,夫人请少夫人过去。赵霜意便带着几个丫鬟去了,将元惟扬的说法原样儿同朱氏说了。朱氏虽不明白儿子这是要做什么,到底也是侯府夫人心思大,便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西边儿踏莎行那一溜儿,有一座花厅,避着旁人的,他们想设宴,那边儿再妥当不过。菜色酒水一应叫厨房做去,单子你自个儿看看,觉得相当便也是了。若有拿不准的,和你嫂嫂请教请教无妨。”
赵霜意应了。她在赵尚书府上学的那些东西,今日才算是第一次派上用场。五六个男人吃酒要用多少菜色什么席面自然是难不倒她,不过她揣摩不透镇远侯府一向的习惯,也还是将拟定的单子送去给了陈氏过目。
元惟扬出去一遭,回来的却快,只是他不管这些个,任赵霜意做主,连问都不问一句。待这些事儿都料理罢了,天边的太阳也朝西渐渐沉了过去。外头小厮来报,说是几位与他相熟的已然快到了,元惟扬这才收拾了衣冠打起精神,径自去迎着了。
宴外客的事儿,女眷不必出面,赵霜意只在房里自己用了晚饭,听着点儿那边的要求便是了。只是不过一会儿,那边伺候的下人们却都陆续回来了,道菜色上齐,爷们便不叫他们伺候了。
赵霜意明白他们这是要说些别人不该听的话了,也便打发了他们先歇着,待唤了再去拾掇。元惟扬那边的宴席闹到天色全黑星斗漫漫的时候才算结束,待送走了那些个客人,已然早过了赵霜意惯常歇息的时间了。她在灯下等着元惟扬,直等得头像鸡啄米一般地点,才算把他给等回来。
元惟扬却还是清醒的,他见赵霜意如此,竟先笑了笑:“要等也躺着等,坐在这儿多为难,万一受了寒,还是我的不是了。”
“怎会受了寒,这天气早就不凉了。”赵霜意说着,元惟扬却猛然将手捂在了她两边儿脸颊上,见她打了个哆嗦,才笑道:“凉是不凉?外头起风呢!”
“若不是起风,你们难道还说到天亮去?”赵霜意一点儿也不见外地拍开了他的手,站起身给他摘冠:“菜色酒水,可还过得去吗?娘有心叫我试试手呢。”
“菜色不坏,不过酒水一点儿没动,明日你若是发现交回去的少了,只抓去拾掇的丫鬟小厮是问。”元惟扬扯了她进内室,之后一边解着自个儿衣带一边道:“我是闲着的,他们几个明日还要去曹家呢,哪儿敢吃酒。”
“是去查曹府失火的事儿的同僚?”赵霜意反应极快,顺口问了那么一句。
“是啊,不然我做什么这么急匆匆请了来?”元惟扬道。
“可有消息么?果然是……是那人?”
“说不上,如今什么笃定的证据都没有,若说有发现,只有一条——那烧毁的妆楼当时是从外头闩了门窗的,里头还爆炸过,想是有人放了火药进去。至于这火药何来,是爆竹铺子弄来的还是京外火器营里偷来的,今日还不清楚。”元惟扬坐在榻上,由丫鬟服侍脱了靴子,道:“不过,他们倒是发现了另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曹氏身后头,还有别人的影子呢……”
赵霜意看丫鬟们在,实在也不便再问。好容易等得她们服侍两人都躺下了,也都出去了,才挪近元惟扬,道:“你说什么影子,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你那位大嫂,和那个人也许很有些来往。”元惟扬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就是这事儿的证据,你想听不想?”
“你是说,季雪川?”赵霜意见他点头,不由睁大了眼睛:“季雪川和……和曹氏有联系?!你且说说,什么证据?”
“你可记得你该有一支琉璃钗子,上头立着一双蓝雀儿扑翅的?今日那几人在曹氏的妆奁里也发现了那么一支钗子,钗尾还打着内造二字的。”
赵霜意眉头微蹙,她一个尚书千金,有多少钗子簪子,自己如何记得清?元惟扬这么形容,她依稀也有点儿印象,提到“内造”,她才悟过来:“是了,是有这么一支,歧江公主赏我的,说是宫坊里头外夷工匠做出来的。她塞给我的小玩意儿多了去了,我也记不得太清楚,或许什么时候失落了也不知晓……不过你如何记得?”
“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你就戴着那支钗子。”元惟扬脸色微微一红,道:“那时候你躺在五姑娘怀里头人事不知,头上的那一双雀儿却活灵活现,我看着,冷不丁心中就是一酸……这才格外记得的。我想,内造的东西应当不会轻易流落到曹氏手里头吧?他们发现这东西的时候,那钗子放在一只荷包里头,里头还扎着你的生辰八字,外带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灰……”
赵霜意一蹙眉:“她咒我?!罢了罢了,她就当是因为骂了我才被休出家门,怨恨也就罢了。可这和季雪川有什么关系?”
“说来并没有什么关系……”元惟扬道:“我也只是想到这么一出——上一世,季雪川大抵也用了这一个法子咒魇你。”
赵霜意心猛地一跳:“你怎的知晓上一世她……”
“那时候我回来之后,打听询问先前的事,知晓她与你好,曾来府里看你,还特意要了一些钗簪之类的尖锐首饰去。当时我只当你们是旧交,并不曾多想,后来宫中有与她相熟的妃嫔被发现行术,用的便是受害之人的首饰尖头扎住写着生辰的人形纸。”元惟扬低声道:“我想起这事儿,才觉得蹊跷。她做皇后的,要什么首饰没有,便是喜欢你的首饰款式,叫人依样儿打就是了。非得讨了你的去是什么道理?嫁我时你的名声也已然不好了,她是母仪天下的人,不避讳也便罢了,还这般亲近……越想便越是怀疑。”
赵霜意沉默一会儿,道:“便是如此,也不过是她可能与曹氏有些往来罢了。并不能算作证据……谁能笃定曹氏咒我的法子就是从她那里听来的呢?”
“这自然无法断言,我也只是怀疑罢了。我劳动了他们明日帮着看看曹家的账目,如果曹家当真与季家相熟,咱们成亲那天,季府主母没了,他们应该会……”
“那,且先看着吧。”赵霜意轻声道:“明日是不是还能多些证据?比如说,那火药是从哪儿来的……”
“你怎么也糊涂起来?这算什么证据!”元惟扬嗤地一笑:“你都能想清楚,要杀人灭口不必纵火,如何还能想不清这火药更是毫无必要的东西?这极有可能是有人要故意引开推测啊——火药也只有那么几个地方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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