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鲜衣怒马》第39章


梁茵展开双臂,一脸慷慨就义,可这里没有值得她献身的义。
玄陈把车停到路边,打开车门。
梁茵上车,一如既往的又哭又闹,“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呢?你明明很喜欢我。”
玄陈手搁在键盘上,“你是不是对‘喜欢’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梁茵哭哭啼啼,“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玄陈:“我说过,因为你爸是梁栋。”
梁茵不听不听,“我知道我最近不乖,可你也不该找一个那么老的女人来气我。”
玄陈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别让我说难听的话。”
梁茵不下,“你联合我爸骗我你不爱我了,又叫媒体曝光你和你这个老女人,你就想让我伤心是吗?你成功了!我看到新闻的那一刻气炸了!心都要死了!”
玄陈想骂她,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骂,蠢成这样,是该说梁栋保护的太过分,还是说她的成长之路太过安逸,太过顺风顺水?
他说:“在别人的世界里,你没有那么重要。”
梁茵听不懂,她就觉得地球是围着她转的。
玄陈索性把车门关上,徒步朝山上走。
进家门时,报警,说自己车丢了。
不多时,梁茵就把车送回来了,站在门外等了许久。
玄陈看球、画画,也不理会。
一个小时过去,梁茵终于走了。
玄陈不爱她,但一年相处,还算是了解她。
她对别人的爱,永远够不着她对自己的爱,她的身体受冻挨饿的极限是一个小时,就不会等玄陈超过一个小时。
也挺好,也许有一天她就会知道,爱玄陈,和爱自己这两种感情是没办法共存的。
十点多一分钟,玄陈出发去接北夏回家。
彼时的北夏,在众人撺掇下,喝了一杯高浓度洋酒,醉倒不至于,跟吕妙的酒比起来,度数低多了,只是晕在所难免。
她扶了扶额头,喝了口柠檬水,准备到外头吹吹风,刚出门,碰上历衍诚。
还真是人间何处不相逢。
不管是一方预谋还是纯属有缘,北夏都不想跟他再有什么关系。
历衍诚却没这种觉悟,似乎纠缠是他求之不得的。
他把北夏拉入旁边包厢,锁上门。
北夏顺势坐下来,准备看着这傻逼,听着这傻逼,醒醒酒。
历衍诚在北夏跟前蹲下来,望进她眼睛,“夏夏,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北夏有吗?她这么自私的人,要折磨也是折磨别人,干嘛折磨自己?
历衍诚去牵她的手。
北夏躲开。
历衍诚固住她肩膀,“夏夏!”
北夏着力挣脱开,“厉总您那不离身的绅士风度呢?”
历衍诚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北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上的筷子抵着历衍诚的胸膛。
历衍诚抱不下去,只能松手。
筷子尖头还对着历衍诚,北夏说:“你可以再动一下试试。”
历衍诚摇头,“你不会的。”
北夏的面无表情添上一抹哂然,“你可以试试。”
历衍诚看她半晌,喟然一笑,“我稔知你不会,你又何必跟我故作决绝?”
如果北夏知道玄陈不久前经历了什么,就会把历衍诚这份加上梁茵那份一起问问老天:哪儿来的那么多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出门之前没上称约约自己多大分量吗?
她觉得跟他说话不光醒酒,还能激发她的斗志,“你稔知个屁!知道我为什么当年死都要跟你分手吗?”
历衍诚张口结舌,不是因为看到他和顾之昕……
北夏大发慈悲告诉他,“不光因为我有洁癖,还因为我从不相信时间。你说,时间会替你向我证明,原谅你是对的,可你有多少时间?我有多少时间,一天掰成八天用,都嫌少的时代,你让我把时间浪费在等你证明自己上?”
历衍诚垂下眼睑。
北夏把筷子往桌上随意一扔,“我是嘴硬心软,我承认,因为心软,在此之前,我也给过你三次机会,你呢?珍惜了吗?没有,你变本加厉,开始出轨了。当然,我认为那不是真的,不然以你傲到骨髓的性格,不可能再回来找我。你单纯觉得你没错,觉得所谓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我还会原谅你,哪怕这过程辛苦一点,再辛苦一点,你都能承受。对吧?”
历衍诚眼睑又垂下三分,姿态低了又低。
“你自以为是运筹帷幄,你凭你对我的了解,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我跟个傻逼一样受你摆布。可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在那些破事儿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呸!我他妈是因为爱你,所以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北夏不留余地。
她没给历衍诚说话的机会,“我会签下狄诺,是你的掮客,你后悔了,又生出一堆幺蛾子,伤害别人,伤害我。扭过头来,再指望煽煽情,我就摒弃前嫌,跟你和好如初,而我没有。你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离开中国,然后又回来,告诉我,五年了,你还没有忘记我。在你的计划里,心软如我,一定感动的痛哭流涕,重新对你敞开心扉,跟你破镜重圆……而我也没有。”
历衍诚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曲解我对你的爱?我回来只是因为我爱你,并不是要证明什么运筹帷幄的能耐,也不是要测试自己的魅力对你还有没有诱惑力,我只是因为爱你。”
“爱?”北夏反唇相讥,“爱是相互的,我跟你,或许有过,但早在五年前,就被你一次又一次的作死给抵消的所剩无几了。现在勉勉强强,我还愿意跟你做对陌生人,你要不愿意,那就只有仇敌这一条路了,我什么人什么德行你也知道,大不了鱼死网破,下地狱也拉你一起!”
历衍诚如何不知道北夏的决心,只是,“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北夏静下来,没有着急回复,她也问自己,一辈子最好的那几年,都给了他,真的一点也不爱了吗?不爱了吧。不然怎么会有一截那么强烈的思想,徂徕提醒,她的青春喂狗了呢?
历衍诚是那样痛苦,他瘫软在地上的身子是那样虚弱,他就跟道貌岸然这个词一样,挺好的字,挺好的寓意,说是时间的错也好,有心之人的错也好,终究是被糟践的从褒义变成贬义。
可如若不是自身纵容,慢慢把最本真的东西抛却,又怎么会沦落到一手好牌打稀烂的结局?
说到底,赖谁?
北夏废话差不多了,看一眼表,十点半了。
她开门,回包厢拿包,对喝成二五八万那帮人看都不看一眼。
走出饭店,凉风吹过来,钻入衣领,冷不丁打个寒颤。
十一月了,冷了呢。
她抬头看看夜空,再看看遍地霓虹,北京啊,夜夜笙歌不累吗?
眼神从一张张LED往下走,落定在一个男人身上,他着一件黑色夹克,靠在车头,风吹起他的短发,万家灯火倾洒下来,那张好看的脸,似乎更夺目了。
她站住不动,看着他笑,“你迟到了。”
“我错了,”玄陈也笑,冲她招手,“过来。”
北夏摇头,“我走不动了。”
玄陈朝她而去。
北夏等着他背,结果他到跟前,一把抱起她,“回家!”
第30章 
发布会如期而至; 整个艺术圈儿都盼着这一天,又畏惧这一天。
北夏名头很响,而在此之前有小道消息传出她开了先河; 在其父那么多年上限为A约的规矩下,硬生生塞了一个S约进去,据说这个S约; 还是她包的小白脸; 整个儿一绣花枕头。
没有不透风的墙,北夏知道瞒也瞒不了多少; 但在整个圈子沸沸扬扬,她倒有些意外。
这帮人哪儿来的靠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议论她的决定?
又是哪些有心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使整个圈子好似因为北夏破了规矩才开始动荡不安。
北夏到的早,公关部比她还早; 见到她,简单打过招呼; 投身到工作当中。
助理跟赞助商沟通之后; 上楼找北夏,跟她说:“BOSS,公开签约在第三环节。”
北夏看一眼她递过来的流程表,“台本上说插两次口播; 给的钱很多吗?”
助理心慌慌的,头点的小心翼翼,“市场价。”
北夏把台本合上; 搁到沙发帮,“市场价还插两次?我这是签约发布会,又不是他们的产品发布会。你找他们企划部,接洽一下,两次可以,钱多给一倍。”
助理一身冷汗,“可是,这样不太合规矩吧?”
北夏把赞助商上线媒体公司老客户纷纷解约的新闻调出来,给她,“他们现在不缺钱,缺合作方,华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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