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如果不相遇》第70章

网球场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待过的痕迹，而他已经受够了每次回头寻找她的身影时，却只能看到一片冷淡的空虚。
这种心情越压抑心底的风暴就会越狂躁，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她却还想着离开！
他的怒气直接点燃了希望内心潜藏已久的脆弱跟委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根本就不用逃！”
独自背负愧疚的心情而四处流浪，太多的事情压在心上，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她的愧疚、她的自责、她的想念、她的不安…全部都只能她自己承担。
虽然她明白怪不了任何人，可是她还是会觉得难受啊…
希望抹了把脸，感觉难堪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只会在他面前露出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我知道我有很多事不知道，”仁王面无表情：“我一直在等着你告诉我。可是你却只会沉默地在心里做好决定，然后一个人横冲直撞，从来不过问别人，也从来不跟别人解释。”
他早就已经向她敞开了大门，让少女可以在他的世界里出入自由。然而另一方面，他也早就站在她的世界之外，一直等待着少女有一天也能够迎他进去。
可是并没有，她只会逃避。
“……”无法辩解。
希望不知道能说什么，她一直知道自己很差劲，只是当听仁王雅治这么说出来的时候，突然就失落的厉害。
看她沉默，仁王雅治语气更加低沉了，含着几分失望的低喃：“雨宫希望，你真的很自私。”他顿了一下，然后深深地、深深地看向她，“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下辈子我们不要再相遇了。”
因为他的话，希望僵在原地，整个心脏仿佛被丢进了北极之地。
这一刻她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只是觉得冷、很冷。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四周都是断裂的冰层，只要一抬脚就会掉入深渊。
少女表情木然的环住自己，徒劳的想从中获取一点温度。
噬骨地寒冷中，却听见他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报复成功的狠意：“所以这辈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辈子，咱们纠缠到底。
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希望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仁王雅治却已经转过身：“如果你想要退部的话，那就不用去报道了。”
他已经不想再一次听见她离开的消息。
“希望……”
仁王雅治突然回过头，墨玉般的瞳眸终于回到少女熟悉的那种幽深。他凝视着她：“喜欢我的心情，难道不能让你变得更有勇气点吗？”
并不等她的回答，他再一次转身而去，没有再回头。
你就不能为我豁出去一次吗？
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刻，躺在她腿上的少年语气轻微却又让人无法忽视说出的请求——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来*我吧。］
而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
［……好。］
希望立在原地，眼泪忽然就肆涌而出——雅治，我们真的没有下辈子了。
终于，幡然醒悟。
******
雨宫希望其实从来不是个扭捏的人，她承认自己之前因为自责而钻进了愧疚的牛角尖里，差点儿真的一头栽下去了。
幸好，被人敲醒了。
于是少女用接下来的两天认真仔细地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行为，然后……她良心不安了。
尼玛原来自己还有当渣的潜质啊！
良心受到谴责的少女当即决定从今以后要好好表现，争取将功补过以便能被从轻发落。
那么，先从哪里开始呢？
雨宫希望少女拽紧拳头，眼神坚定——当然是从解决掉她那个狗血的婚约开始！
然后当天晚上，已经高中毕业上了东大的天上清流接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电话，而他也的确在语气上表示出了深深的疑惑：“……希望学妹？”
他还记得某人一下飞机招呼不打头也不回仿佛他是个病毒一样避而远之的样子，所以此时接到她的电话他真挺诧异的。
“我们谈谈。”少女直接开门见山。
电话这边的天上清流勾起嘴角，好嘛，就连表面上的客套都不愿维持了么。
“谈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订婚的事吗？”
“……”
是的，他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响起少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们见面说！”
天上清流愉悦地笑了。
见面的地点是天上清流订的，在东京一家挺有名的休闲会馆里。希望准点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里面了。
“很准时呢，学妹。”
希望直接无视了他这句略带调侃的话语，面色平静地坐下。
“吃点什么？”
“一杯……橙汁。”本来想点冰水，不过希望怕等下相谈不欢她会忍不住泼到对方脸上去。
“天上前辈，我们解除婚约吧！”希望决定进入正题。
真直接。
天上清流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学妹，你给我个我一定要答应的理由怎么样？”
虽然这种被人强加的关系的确也让他感到不爽过，但是他后来得承认，对眼前的少女越看越顺眼了，所以他其实并不介意继续下去，即使他知道对面的女生并不是这种想法。
嗯…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天上清流的确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少女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并不打算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种你一定会答应的理由。”希望认真的看着他，“我只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的理由。”
闻言，天上清流楞了下，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什么理由？”
少女垂下眼眸，声音平稳，语气坚定。
“第一，我很自私，我并不在乎学校未来的理事长是不是姓雨宫。”所以要她为了这种东西而去将就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她曾经是有为了这份属于雨宫希望的责任而迷茫、甚至动摇过，但也仅是曾经而已。
“第二，我很自我，所以完全无法接受别人框定我以后的人生。”包办婚姻尤其不能忍受。
“第三，我很贪心，这辈子我已经有想与之度过一生的人，不是他就不行。”
说到这希望终于抬起头，清亮的眼神毫不退缩地直视天上清流，声音直击人心，“所以我一定不会跟前辈你订婚的！”
天上清流有些愣神，然后以一种全新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对方——有哪里不一样了。
眼前的少女好像忽然从长期笼罩在她身上的那团迷雾里走了出来，即使人还是那个人，然而不管是坚定的眼神还是自信的神态都使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真实而丰盈起来，看上去有一股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吸引力。
就仿佛是——蜕变。
原来如此，天上清流轻笑起来。
以前的少女身上始终透着一抹灰色的迷茫，似是对现状的迷惑和茫然，又像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所以总是很轻易就被自己的或者是别人强加的情绪弄得左右不前，但此时，她已经完全为那个人绽放光芒。
如果让天上清流选，他更愿意和以前的那个少女相处，因为她那时被威胁后的反应会要有趣的多。
思及此，天上清流突然有点遗憾。他说不清这种遗憾是因为什么，但是心里却突然感觉疲软起来。
如此一来，他的兴致也就不那么高了。
“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我还不答应倒显得我死皮赖脸了……”
少女一听有戏，立马眼神一亮，但紧接着又听他话音一转——
“不过……”
“……”魂淡你一次说完是会怎样！
“学妹你总得补偿补偿我吧？”即使兴致不高，但天上清流依然是天上清流。
“……”希望僵硬的看着他。
“嗯……是这样，我今晚有个Party，正愁没有女伴呢，学妹你陪我去吧？”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不是这么回事。天上清流慵懒的靠坐在软椅上，那神情仿佛在说［我都已经让步了你要是不答应可不能怪我死缠烂打噢～］
少女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
夜色喧嚣，酒吧里昏暗不清的霓虹灯是最好的保护色。摇曳的舞池、扭动的身躯、以及互相纠缠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