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豪门不好嫁》第322章


与此同时,?灏再次发出杀猪般得凄厉嚎叫,只是嘴里被塞着抹布,他除了撕心裂肺地“唔唔”声外,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两只手臂??断掉,孤零零地落在地上,迅速变冷,血迹凝固,散发出森寒的绝望。
“唔唔唔……”?灏拼命地嘶嚎着,疼痛让他眼中流下一行行泪水,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怜的味道。
“你不过是失了一双手臂。少清却没了一条命。看起来还是你划算。”随浅笑得有些苍凉。
都说伯牙绝弦,太过夸张。但随浅却懂得伯牙,子期不在,伯牙再不弹琴,只因再无知音。那样的决绝和寂寥,能体会者寥寥无几。
她小的时候,外婆带她看了很多人世间的悲欢喜乐,还有自家的父母,更让她知道人情冷暖。那时候她就想,伯牙真傻,如果她是伯牙,她一辈子也不会和子期相识。她宁愿一辈子都没有知音,也不要拥有过再失去。
可偏偏后来顾少清就出现了,他的笑容太温暖,照亮了她阴暗孤僻的内心。
也是顾少清让她第一次体会到,那种一个眼神一个语气就能被人彻底理解的默契和欣喜,那种荒凉处再不荒凉的温暖感觉,让她决定赌这一把,赌她绝不会再重蹈伯牙那个笨蛋的覆辙。
然而那些温暖与勇气,在那个叫顾少清的男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也一并彻底消失了。
伯牙绝弦,只因再无知音。
一生孤注,两茫茫。
“想清楚了么?幕后主使的人是谁!”随浅的笑意更为悠然,“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还有双腿,双腿砍完了,你还有亲人,亲人的砍完了,你还有朋友,朋友的也砍完了,没关系,还有你朋友的朋友。”
“唔唔唔……”?灏表情急切地看着她,似是有话说。
自己的一双手臂在眨眼之间就再不属于自己,?灏至今还完全不能接受,但肩膀处传来的阵阵灼烧般地阵痛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给他拿了。”随浅命令。
“啊……我的手……”终于能说话,?灏看着地上的自己的两只手,几乎崩溃。他缓缓地蹲下身子,眼泪止不住地掉下去。他很想去捡起来,但是又转念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手了。顿时更是悲痛难忍。
他猛地抬头,看向随浅,阴冷决绝地道,“你们……左不过就是一条人命,我赔你就是了。”
见他张嘴就要去咬他的舌头,反应迅速的保镖立即钳住了他的下巴。
“别以为一命赔一命你就不欠了,你的命有少清的命值钱?”随浅冷笑一声,“十个你,也抵不上一个顾少清!”
随浅将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冷漠地望着?灏。恰在这时,路子遇从门外走进来,趴在随浅耳畔低语了几句,没人知道他和她说了什么,但是众人都看到,随浅的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眼神却渐渐地冷了下去。
路子遇后退两步,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深深地看了眼地上那两只断臂,终究还是别过了头。
“其实你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说。毕竟我耗得起,但是你妈妈未必耗得起,不是么?”随浅玩味地说。
话音一落,?灏脸色顿时大变,就连他看着随浅的目光第一次充满了惊恐。
“但是现在,我不想问你了。”随浅冷笑着转了话锋,“好像你很快就要有客人到访,不如我替你接待接待吧?”
“客……客人?”?灏结结巴巴地重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一变再变,最终定格成了恐惧。
“是,一个我想见很久的客人。”随浅身形笔直,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幽幽地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
291 蝴蝶飞不过沧海
美丽的蝴蝶绚烂夺目,迷人眼目,在她翩跹而自由地飞舞的时候,没人不爱她。沧海博大深沉。日复一日地沉淀着岁月留下的沧桑,活了千年。
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只因沧海那端已没有了等待。可蝴蝶仿佛被烫痛的孩子仍然爱火,即使弱小,即使绝望,也努力地执着地向着彼岸飞去,直等到,没有力气坠入海中的那一刻。再也飞不起来,再也无法绽开她漂亮的蝶翼。
当随浅看见顾景桓的时候,心中就在想,蝴蝶死了,她终其一生都飞不过沧海,不论海的那一端,有没有等待。
因为,注定。
随浅清傲冰凉的神色有些空了,她缓缓地笑了。
笑幼稚的蝴蝶,笑深沉的沧海,笑这时光轮转岁月无情,笑这弄人造化红尘宿命。
顾景桓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随浅,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微微一滞,看着随浅的眉目深远无波。
“你终于来了。”随浅开口道。
“齐灏呢?”顾景桓扫到地上渐渐凝固的让人触目惊心的大滩血迹。以及两只孤零零躺在地面上的手臂,沉沉地问。
话落,有些事情已经清晰。
“他自然有他该去的地方。”随浅淡淡地答。她抬起脚,缓缓地走向站在门口的顾景桓。
羊皮小短靴鞋跟轻轻敲在地面上,轻得像是琴键叮咚,悦耳好听。
“等你好久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随浅停下脚步站定,熟稔地语气如老友话家常。
顾景桓仍旧不语,只是他那双漆黑的凤目却一刻也未曾从眼前的人儿身上离开。
“来得正好,正好。”随浅轻飘飘地呢喃着。
然而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面前清贵深沉的男人的眉心。
“我刚才问齐灏,幕后主使是谁,他没说,要不。你说吧。”伴随着“咔哒”一声上膛的声音,随浅看着顾景桓的眼神异常空明晶亮。
而就在枪上膛的瞬间,顾景桓带来的人,随浅带来的人,纷纷掏出手枪,对准了对方。
清脆而此起彼伏地“咔哒”声,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异常令人窒息。
二人带来的都是精英,而他们两人,似乎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又或者早就想过会有今天。
顾景桓的人明显要比随浅的人更加紧张,这从他们刚才跟着顾景桓进屋,看到随浅的时候就开始了。
因为这位女主人的心思太过莫测。这对夫妻之间的感情又太过复杂。他们完全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没人敢保证,顾景桓在随浅的心里,不是第一位。但也没人敢保证,随浅不会开这一枪。
血光厮杀一触即发。
“不说。”顾景桓又往前站了一步,痞气又不羁地勾起唇角。邪气地轻笑,“我就赌,我在你心里比顾少清重要。”
话落,随浅握着枪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你笃定,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么?
随浅心里清楚,顾景桓绝对不是幕后主使,他不会指使人从她身边带走小不点儿,但她也清楚,他一直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并且在她面前替他打着掩护。
“那你输了。”忽然,她扯起一个笑容。说时迟那时快,她握着手枪的手忽然向下,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稳且准地扣紧——
“砰!”木尽状划。
只见顾景桓肩膀上立时多出一个血窟窿,鲜血顺着窟窿一股又一股地汨汨地涌出来,源源不断,纯黑色的手工西装上迅速开出一朵灿烂绚烂的深红色花朵。
“老大!”
顾景桓带来的人立刻冲上来一左一右将顾景桓架住,其余人均是虎视眈眈地望着随浅,只是没有顾景桓的命令,谁都不敢动手。
“你打偏了。”顾景桓将嘴角地鲜血抹去,嘲讽地笑着看随浅,“应该冲着这儿打。”
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笑得越发邪魅,“这样就有人去陪你的顾少清了。”
“不需要你陪。”她冷冷的说着,平静地将枪重新放回风衣的口袋。
“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分量?是不是这世上死了一个顾少清,你随浅就想要全世界都陪葬?”顾景桓硬朗清傲的俊脸苍白如纸,一双眼却出奇得桀骜。
随浅没回答他,她走出了这间窄小逼仄的地下室,扔下了一句话。
地下室里,寂静地让人心慌。
所有人都听到了随浅最后那句话,顾景桓更是听得清楚。
“顾景桓,离婚吧。”他听到,她走前这样说。
兜兜转转,终究绕不开那唯一的出口。
人说,婚姻像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去。有时候,并非你真的想出去,你只是,不得不出去。就好像,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
顾景桓,随浅,终究是两条道上的人。
……
随浅他们从地下室回来不久,sg集团就发布了声明稿,董事长顾景桓谈生意的途中偶然出了个小车祸,不严重但是需要静养。随后还附上了一个顾景桓本人的短暂视频,用以证明他确实只出了个“小”车祸,人没严重到说不出话来。
盛丹和路子遇都是陪着随浅看报道的人,盛丹听路子遇说了,顾景桓的伤是随浅造成的。此时听着这则新闻,看着身旁面容沉静的随浅,盛丹心里却无比地发慌。
她很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又怕戳到她痛处,所以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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