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难自持》第27章


傅嘉司收回视线,仰着头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默默擦拭掉,径直走开。
装作毫不留恋,却不知是在装给谁看!
*
青稞准备起身时才忽然感觉一只手按向自己的后背,而她的身体被按着无法起身,她直愣愣的盯着下/面的男人,看着他慢慢睁开双眼。
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哪有半点睡意。
她起身的动作又被阻止,男人另一只空着的手,执意的按在青稞的背上,使她不得不保持着俯身的姿势。
然后便听男人说:“小骗子,还说你不喜欢我!”
顾司南慢慢绽开笑颜,惨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可是那笑容却无比明朗。
想到昨日他替自己挡刀的那一刻,青稞的心狠狠的揪痛着,眼睛里集聚眼泪,轻轻一眨便‘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顾司南颤巍巍的收回手,用指尖擦拭她脸颊的泪。
“你哭什么?是因为担心我吗?”
青稞抓住他伸过来要替她擦泪的手,忽然低下头去,封住了男人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顾司南整个人都傻了,忘了动作。
他僵硬的眨着眼睛,许久,直到女孩儿要结束这个吻时,他才用手按住青稞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那些从前不曾确定的,挣扎着的,在这一刻全部明了,彼此的心只需一个吻便能够表明。
所有的一切,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青稞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有多在乎顾司南!
五天后,顾司南伤势无碍,可以出院。
警局那里也传来消息,刘付华被抓了,人证物证都具备的前提下,他自己也供认不讳。
而沈成顺却一直没抓到。
傅嘉司和顾司南说要带青稞回塘城,但青稞一直没有卢芳的消息,她想报警寻人时,才忽然想起,她那天离开的匆忙,手机还在家中。
青稞和他们说,傅嘉司开车带她回去了一趟,将包和手机都拿出来,手机在他车里充上电,一开机就有电话进来。
是个陌生号码,她想都没想就接听。
“喂,阿稞——是阿稞吗?”
“妈?”
听到卢芳声音的那一刻,青稞不确定的语气唤着。
卢芳语气激动,忙说:“妈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怎么一直关机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她一这样说,青稞便控制不住的发火:“你还问我,你去哪了?你从苍耳村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外公去世为什么你也不说,你知不知道,沈成顺他说你重病,把我骗了回来,逼我嫁给刘付华,我不同意,他竟然把我绑了!”
青稞一连气的吼出来,连日来积压的情绪全在这一刻爆发,她哭的几乎抽噎。
将电话那端的卢芳吓傻了。
“你——你说什么?你说那个畜生他——”
“对,他就是个畜生,他不但绑了我,我还差点被刘付华给——”
想到那天的一幕,青稞说不下去,这些天来,她每晚闭上眼睛都是那些画面,一直折磨着她,叫她透不过气。
卢芳反应了好久,忽然崩溃大哭,连声对青稞道歉。
“我对不起你阿稞,我对不起你,是妈不好,你外公去世我没告诉你,我怕你回来,我想和你爸离婚,但他不同意,将我打了一顿,我只能趁他不在家,偷偷离家,我怕你担心,想着等我安顿了再给你消息,我不知道他会联系你,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号码啊!”
事已至此,再多的忏悔都没用,青稞闭了闭眼睛,压下所有情绪,她问:“你现在在哪?”
“我买了车票去了南江,你表姨帮我找了份保姆的工作,我是想着等我安顿了再告诉你,我哪知道,那个畜生能干出这件事来!”
她说着便又哭起来,青稞心里发寒,自己的母亲一生软弱,到了此刻,就连女儿遭受了这样的事,也没从她的口中听出一句令人震撼的言语来,青稞只觉心凉。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怎么没来塘城找我?”
“你一个人在顾家挺好的,妈不能去给你添乱。”
“那你就在南江好好待着吧,别再回来了,警察正在抓沈成顺,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他!”
她前十九年的人生就像是跌进了深渊里,在泥泞的土坑里爬啊爬,她盼着长大,盼着离家,她听说长大自由,她明白离开家就能好好的活着,就能重新看到阳光。
所以,顾老夫人托关系寻到沈家时,青稞明明知道父亲贪财,也知道自己到了顾家一定会遭人白眼,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她也十分清楚,以自己的家世教养不会在顾家待得太久。
可她还是去了,她把这当作一条重生的路,哪知,路走了一半,却还是被沈成顺亲手毁了。
现在,她的眼里,见不到一寸的光。
若是心被蒙了尘,眼睛再清明,也终是个瞎子啊!
青稞将卢芳的电话挂断了。
人应该自救的,渡人要渡己。
若是卢芳开悟,自此留在南江再不回到这里,她余下的人生还有好日子可过,若她还要回来,青稞也救不了她了。
因为——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一天后,他们回到了塘城。
青稞的事,没人对顾家讲,她本就不常回来,所以也没人起疑,倒是顾司南在吴城这几天,他只好骗家里是一个朋友出了点事,他去帮忙。
青稞回到学校后一连几日都没有去上课,宿舍里的女生对青稞突然消失都挺好奇,但平日里关系就不大亲密,好奇归好奇,也没人来问。
杜蕾儿在青稞手机开机后打过一通电话,询问了青稞怎么突然就消失了,青稞没对她细说,只说家里出了点事。杜蕾儿便没再问下去,只是,从青稞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从前虽然也少言寡语,但在宿舍里偶尔还是会同大家聊聊天的。
可这次回来,她时常一个人坐在床上沉默,不然就是站在窗口望着外面发呆。
直到有一日,一个长相很出色的男人来找青稞,杜蕾儿才在青稞的脸上看到久违的笑容。
那个男人请青稞吃饭,青稞将她叫上一起,她是抱着八卦的心思跟着去的,吃饭时,才知,那个男人叫顾司南,至于是不是青稞的男朋友,一顿饭吃过,杜蕾儿也没看懂。
回到宿舍后,杜蕾儿终于憋不住,问了青稞:“他是你男朋友吗?还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这个词在青稞这里比较新鲜,其实她也不懂她和顾司南现在的关系,好像从苍耳村回来后,他们确实和从前不同了,可不知为何,每次青稞看到顾司南,都会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那日发生的一幕。
时间越久,她的心就越慌,甚至有些害怕和顾司南见面。
第25章 别离
塘城久未迎来好天气,之前连日下了几场雪,树梢枝头都积攒了厚厚的雪,今晨起来终于见到了阳光穿透云层,开始只渗出了一点光亮,到了晌午时,街角处未清扫的雪却有开化的迹象。
青稞又翘了一天的课,独自漫步在街头。
一年一月,时日流转的飞快,转眼又已近新年,回头想想去年这时许下的新年愿望,竟无一样得以实现。
到底是她太天真了,若许的愿望都能成真,这世界便没有伤心一词。
每近年关,街头越热闹,青稞的心就会越孤独。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羊羔绒的外套,戴了一顶浅粉色的渔夫帽,她怕冷,白色的围脖在脖子上围了两圈,将下巴收进去,双手放在口袋里,缓慢前行。
街上的人倒是不多,节假日未到,该忙碌的还不能停歇。
她走着走着,途径了一家花店,冬日里店门紧关,闻不到花香,看不清景致,却也使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花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孩儿,看样子与青稞年岁相差无几,人长的美,说起话来,声音很甜。
她招呼青稞:“美女进来看看,想要什么花?是送给朋友吗?”
青稞想了想,点头说:“嗯,送给朋友!”
“需要我帮你推荐吗?”
青稞正犹豫,转头却看见角落里的满天星,白色的、蓝色的、粉色的,或是两种颜色交杂的,各有各的别致。
她欣喜的走过去,指了指:“就这个吧,叫满天星对吗?我想要一束蓝色的,可以搭配一点白色的吗?”
“当然可以啊,您稍等,我来包装。”
女老板包装的很快,在做收尾工作时,青稞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询问:“这个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啊?”
老板笑笑:“那要看是什么颜色了,不同颜色的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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