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与长天》第51章


他说:“韩意,虽然你还小,但是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很危险,更应该知道,危险的世界上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你要自己去看,自己去领悟,一直向前走,不要执迷于过去的事情。你要勇敢快乐,平安长大。”
爸爸说,不要执迷于过去的事情。
可是。
时隔多年,伤口始终结不了痂。他小心眼,执迷不悟,耿耿于怀。
可是总有一天他还是会选择放手,因为亲人永远都是亲人,因为想要保护眼前这一份珍贵,所以一些小小的伤痛无足轻重,可以顺其自然地被掩埋。
回过神来,韩意发现程秋水正在花痴脸看着他,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把视线投向底下偌大的湖泊,淡淡地说:“你的贴吧故事写的很好看,怎么不更了。”
程秋水石化。
摩天轮转到底,他起身:“走吧。”
“你怎么会知道?”程秋水还在纠结于他刚才那句话。
“你用过我电脑。”
“你查我记录?!”
“你自己没有关网页。”
“那你看到什么了?”
“全部。”韩意掉头看了她一眼。
呜呜呜。没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了,可能缓两天发。我琢磨琢磨
第43章 一生所爱
程秋水往某个新媒体工作室投了简历; 联系了一个叫王瑶的女生,一起去单位面试。
那天说要去单位看看,韩意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去; 程秋水头大,把他劝走了; 哪有人工作带家属的。
自从那天程秋水说自己被人跟踪的事情,他就对她特别不放心; 走哪儿都得跟着。
怎么说韩意也是好心; 她没理由责怪人家,这回好说歹说把他说服了,韩意说有事情一定记得给他打电话,而且得第一个就给他打。
坐上面包车前往实习单位,旁边微胖的女孩子王瑶凑过来看她在干嘛,程秋水有点小毛病; 介意别人看手机; 趁着她脸还没贴过来; 赶紧就把屏幕灭了。
王瑶却突然尖叫了一声。
回头一看,女生光着的大腿上一道三四厘米长的血痕; 正在汨汨地往外面冒着血; 手上抓着南州大学的校徽; 别针上面沾着血迹。
“你怎么把校徽带着?”
王瑶说:“不知道,可能以前一直放口袋里,这裤子我好久没穿了。”
让司机师傅在前面的加油站停了一下,程秋水下去便利店给她买创可贴。
加油站的位置偏; 省道上也没什么车,加油站的职工清闲,站一堆聊闲天呢。
买好了创可贴,程秋水在外面找了一圈公共厕所,跑过去问那边站着的女职工,人家见你不加油也没什么好态度,随手往身后一指。
程秋水绕到便利店后面去找,果然这厕所更偏,离加油站还有五百多米的路程呢,想着要不忍忍别上了,可算计了一下这后半段路还得走不少时候,再停车是为难司机呢。索性硬着头皮去了。
从厕所出来,洗了手往外走。
那日天晴,空气挺好的,可是程秋水刚刚吸上一口气,突然被身后窜出的身影勒住了呼吸。
她闷闷地用嗓子喊:“谁啊!”
程秋水挣扎不过,她感觉到那人的手伸进了她的口袋,把手机丢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那边王瑶等得急了,粗心大意的司机师傅用了好几层纸巾给她胡乱地按了一通,总算把血止住,等不来程秋水的创可贴,勉强也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汗流在伤口上的时候,觉得一阵钻心眼儿的疼。
“她怎么还不来?”
在王瑶不断地朝外面张望的时候,司机没忍住先问了一句,见女孩子行动不便,自告奋勇,“我去看看。”
见那儿三三两两的职工站着,司机打听了一下,都说去后面的厕所了,站在门口唤了几声,没人应,又去后面路上找了一圈,荒野地带,除了加油站再也没别的店铺。等重新折回来才发现地上后盖摔断了的手机,觉得大事不妙,匆匆地拿了手机找王瑶。
王瑶更是急了,手抖得不停,好不容易把电板重新安上,开好机,屏保是个英气的男模。
她慌慌张张地拨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低沉性感,温温地讲了声“喂”。
王瑶没组织好语言,有点语无伦次,“那个,我是程秋水的朋友,她刚刚去厕所,但是现在我们找不到她人了,已经挺长时间了,你能不能……”
对方打断她的话:“你们在哪?”
“在那个加油站,啊,这是哪儿啊师傅……哦那个那个,泉山路跟省道交叉路口的加油站。”
“我马上过来。”
这大夏天的闷在半路,王瑶急得眼泪簌簌地掉。
司机又下去找了一圈儿,可就纳闷了,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其实心里也知道,倘若是真被人拐了,这个点再找也没用,早就被拖上车溜得老远了。
男人过来的时候,王瑶他们一块儿看监控呢,背过身去瞧他一眼,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这这这,这不是程秋水手机屏幕上的男模吗?
她向来花痴,见了帅哥就把持不住,正云里雾里呢,韩意插进她的位置,站在机子前,看了那短短几分钟的监控。
从程秋水买东西,付钱,到走出店,和职员交流,短短几分钟,没有出现其他任何人的踪影。
周围的人吵吵闹闹分析情况,韩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攥紧了拳头,好像一颗心也被人捏紧了,沉默地把录像看了好几遍,然后走出店去。
飞驰的汽车,带起一股股晚风和路面的泥沙,呼呼而去。
韩意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他好像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捏着,抓得太疼了。
他还是小孩子吧,丢失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还是会心如刀割。
他一点也不成熟,他知道自己一点也不成熟,还是会遇到那么多那么多的情况,一下子就让他手足无措。
韩意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
可是他此刻却突然知道了后悔的滋味,仅仅是责怪自己,为什么三个小时以前,没有和她一起走这条路。
稍后,黄止崖赶到。
韩意逮着他就问:“哪个老师?”
“什么老师?”
“她以前的老师。”
黄止崖脸色一变:“史学?”
“什么人?”
“等等,”黄止崖把手机拿出来,手指颤抖地在屏幕上刷了几下,翻到以前初中的同学群,不断地往上滑记录,口中还在问韩意,“是他把秋水带走吗?”
韩意说:“我不知道。”
黄止崖翻到一张照片,拿给韩意看。
照片上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带着头盔,揪着五官,偏过头看着镜头。
“就是他?”
“对,以前同学拍到的,现在好像给人当瓦匠。”
“哪个工地?”
韩意开车,黄止崖给他带路。
路上,韩意问他:“他们以前有什么过节?”
黄止崖期期艾艾:“史学是我们初中老师,他那时候挺年轻的,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很斯文,每天打扮得也挺……”
韩意打断:“说重点。”
“这老师有点心理变态吧可能,经常招女学生去家里补课,不收钱的,然后把她们关在房间里。”
“秋水也去了?”
“嗯。”黄止崖点点头,“不过她自己逃出来了。”
“但是那段时间她情绪特别低落,不怎么跟别人交流,有的时候稍微睡过去一下都觉得特别不安全,她就用烟头烫自己脚踝。我们问她什么事情她都不肯说,后来有一次,在年级家长会上面,她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说自己被老师性骚扰,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帮她。”
“当时学校领导吓坏了,但最后的结果,秋水和史学两个人,必须走一个,这件事情闹得很严重,后来上了地方新闻,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学校的名声已经不好了,他们也没资格让秋水退学,只好把史学开除了。”
“后来史学就一直没露过面了,老婆跟孩子都走了,这几年估计过得也挺寒碜的,”黄止崖叹了口气,“现在社会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程秋水这几年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你说那个变态会不会又来找她复仇?”
韩意的喉头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赶到史学工作单位,问到了他的家庭住址。
在南州的郊区找到。
快要被拆迁的危楼前有一个木门。门是没有上锁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下去的楼梯很逼仄,有点抓人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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